暗月如鈎,斜掛天際,清輝與皓月交織,卻被流雲漫不經心地遮擋,將滿城月色揉碎成幾縷殘光。京都繁華,三里長街燈火如晝,鎮龍樓上獨點一盞孤燭,在夜色中搖曳如豆。
眼前的繁華景象,全落入少年趙玄鋒的眼中。不知為何,這番景象卻被披上一陣哀愁。文武帝登基後,朝堂風雲驟起,百官爭權奪利,昔日的忠良之士漸被野心侵蝕,化作被權臣控制的傀儡。
三司獨自穩定朝堂,可一切不是無補於事嗎?三司和百官,本就水火不容,百官為了權力,更多次彈劾三司,文武帝為了制衡滿朝文武,亦只能隻眼睜,隻眼閉,任由暗流在朝堂之下洶湧翻湧。
少年在屋頂上坐下,萬家燈火在他的眼中反射出無數星火,美得令人嘆息,耳旁的軟髮垂在臉頰,帶出玄鋒的一絲不羈,那是獨屬於少年的冷意,只是那氣質似乎太成熟了些了。少年輕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小刀,而刀刃上,染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血漬。
晚風蕭索,帶來一陣涼意,屋頂上的少年,如風散失。
在第二天清晨,一抹暗藍溜出趙府。京都的市集在很早的時候便開放了,小販已經在叫賣。
趙玄鋒握著幾枚銅錢,腳步輕快地穿梭在人群中。看著眼前的熱鬧景象,他緊繃的嘴角終於微微上揚,眼底難得地泛起一絲笑意。
他淡淡一笑,看著市集的繁華,小販在街上叫賣,小孩在嬉戲玩鬧,卻與江南的風光大相逕庭,少了份風雅,此時,城門處傳來一陣騷動。「你聽過嗎?劉大人之前不是捉三百叛兵嗎?聽說今天會回來了。」一個店小二在和顧客閒聊,手中的動作依舊不停。那名顧客輕笑一聲:「聽說那三百叛兵全被殺了!」「真是個狠厲之人!」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向人群,不其然地加上一句,那句說話輕得像輕點青葉的雨點,卻足以令所有人聽見。
趙玄鋒別過頭來,微微皺眉,有些詫異地聽着。
被殺了?三百叛兵全被殺了?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聽過劉淵這個名字,但在他眼中,這名大人大慨只是一名精於算計的中年高官。腦中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大叔無聲浮現,趙玄鋒的嘴角扯開一道笑意。
「劉大人回來了!」不知是誰起的頭,百姓紛紛跟着起哄。
玄鋒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向城門處看去。
這時,城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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