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边的小传说 - 一句看天命

江湖之大，有人逐劍而行，有人執命為生。在那座無名小城的最偏東巷口，傳言有個攤子常年不動。一張披着白布的桌，一枚灰舊陣盤，一塊寫着“一句看天命”的破布牌，彷彿落灰也落定了歲月。

攤主戴着墨鏡，披着布衣，朝人笑得熱絡。 “只收一文錢啊——一句話，看你命。”

然而路人多半側目繞行，只道此人瘋魔，有泄天機之嫌。

某日，有人當街質問他： “命數天定，你算得出，又改得了嗎？”

他不答，只低聲笑了句： “那你入睡前，可曾不設明日的計劃？”

眾人一愣，隨即當他是瘋人胡語，散去。

直到那日黃昏，一名拄杖的老者蹣跚而來。他付了一文錢，問道： “明日，我還活着嗎？”

算命人頓住，指下微顫，卻還是落子排盤。

他答： “這一回，由你不由天。”

老者愣了片刻，隨後笑道： “活着這事啊，年輕時爭，老來只能看着它走。既然如此，也好。”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咳了幾聲，轉身離開。

算命人默默望着老人的背影，眼角浮出濕意。風吹亂他披風，他低頭收起陣盤，卻將那塊“一句看天命”的布板留下。

他再未出現。

據說那布板在風中飄了三天三夜，直到城中再無人提起那間巷口。但偶爾有人路過那兒，仍會下意識放輕腳步——彷彿怕驚擾了某段命中注定的迴響。

——

【傳說口耳相傳，真假無從查證。唯有舊巷口那塊風乾的布，似乎仍在等一句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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