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月 - 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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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總算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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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灑落，洛飛塵倚門抱臂，面上淡淡的笑沒有一絲情緒，卻不會讓人覺得冷漠：「既然醒了，那我們便來聊聊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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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女子一襲凝霜白裳淨若皎月，宛似水中蓮，再觀如瀑長髮，自然披散正好及腰，烏黑又亮麗，她下意識循聲轉頭，雙眸因剛醒來還有些朦朧的迷茫，感覺就像是一隻單純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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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來者，女子眼神重新聚焦：「請問可是公子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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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畢竟沒有少主同意，那個時候誰也不敢隨意放人進來，洛飛塵闔門走近，居高臨下的看注視她，周身散發著迫人威壓：「說，是何人派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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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好像被嚇到了，竟向後靠上了牆，雙眼紅紅腫腫的，彷彿下一刻就會哭得梨花帶雨，如此柔弱無依的模樣，相信天底下很少人能夠受得住，她顫顫出聲：「我、我叫蕭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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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塵瞇眸，氛圍隨著時間流逝一點一點變得壓抑，直到最後女子感覺快要喘不過氣才在一瞬間消散，他微微笑著：「名字不錯，只是……姑娘可還記得自己為何昏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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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璃雪蹙眉，似在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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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塵負手，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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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群黑衣人……欲奪我的雙刃秘笈，不惜痛下殺手，幸好我跑得快，勉強甩掉了他們。」淚落，蕭璃雪蜷縮在床角抽噎起來：「但是爹爹就沒這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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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洛飛塵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只顧無情追問：「那秘笈有何特別之處，值得你被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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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蕭璃雪緊咬著下唇，抬頭道：「我不能說。」雖有救命之恩，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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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了。」若什麼都說，洛飛塵才會覺得更加可疑，他道：「姑娘身子還需靜養，在下就不再叨擾了，如有需要儘管吩咐外頭保護這院子的人。」言下之意便是有人盯著，最好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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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蕭璃雪聽明白了沒有，只見她微微欠身算作行禮，乖乖巧巧的開口說：「多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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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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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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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猛地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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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璃雪一僵，表情卻怔是沒有一點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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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塵看了看，隨後一笑道：「我家不養外人，待傷好後便請姑娘離去，莫要造成我等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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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璃雪點點頭：「璃雪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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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未說是否會老實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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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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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璃雪等了好一陣子才徹底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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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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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洛飛塵與幾名值守弟子交代了些注意的地方，聽他們全部都應好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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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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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花一事還是沒有進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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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有可能嫌疑人都查過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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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能希望門主醒來後有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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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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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鳳花……查……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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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關鍵詞催動著腦，一雙眼睛緩緩張開，渾沌之後終於恢復清明，洛旭陽側首，見愛妻與神醫背影沉重，曾經許多事與小細節都逐漸連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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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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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翳風與洛夫人驚愕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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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旭陽薄唇輕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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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翳風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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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為人知的往事再度被提起，永遠忘不了的畫面揮之不去，尤其是那托付請求猶言在耳，蒼涼、悲痛顯形於色：「所以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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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做錯終究是做錯。」白翳風躬身一拜：「翳風向門主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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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旭陽虛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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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夫人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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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洛飛塵一來便見父親已能坐起，大喜過望：「終於可以不用看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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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旭陽嘴角抽搐，傷情一掃而空：「我這才剛醒，得多休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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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飛塵扶著額頭裝病：「孩兒近日朝夕憂父身子，現下抱恙亦不可多做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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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旭陽拳頭癢了：「你可真是個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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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過獎過獎。」洛飛塵厚著臉皮，說完後看了下四周：「咦？玉堂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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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讓他進來。」白翳風向眾人一禮：「諸位先聊，在下先回去『教育』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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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山，兩重山，江城如畫裡，山晚望晴空，唯見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遠望輕聞，蘭有秀兮菊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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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間人煙稀少，碧雲天，黃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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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少年白衫勝雪，一邊靜靜的漫步，一邊用一雙眼盡情的收集四周這些可遇不可求的天然美景。沉浸於人間仙境的他絲毫不知歲月的流逝，就這麼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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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紛擾，但卻留有一方淨土，少年緩緩蹲下身，拾起了一片金黃落葉收好，欲日後回玄知門時藏入一本書裡，為其永駐此時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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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濃，情也長，出門一趟，若不於此時飲秋茶，實屬是枉費了上天所賜予的一場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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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茶樓裡，少年抬手倒茶，細長的水流入杯，發出的聲音既響亮又悅耳，他心平氣和的拿近，停在鼻下輕嗅，清新淡雅的香氣融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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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瀲淺淺一笑，靜心品茗當中的茶韻。嗜茶之人皆言：「春茶苦、夏茶澀，不如秋白露。」如今他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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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茶垂露細，寒菊帶霜甘，未飲時便已先拂去了一身燥意，一杯入喉，清心忘憂，茶熨燙肺腑又清腸胃，於此季節相搭，連綴柔風詩意，當真是畫龍點睛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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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茶洗清了心靈，而一場晚秋的雨也隨之落下，纏綿不絕似相隔天涯的有情人相思。他摸向懷中欲掏荷包，卻拿到了另一個錦囊，那裡面裝的是三大神獸所化的五塊玉佩，頓了一瞬後他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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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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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名女子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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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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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你聽說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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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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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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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禮勿聽，雲瀲曉得此理，但後面的對話卻讓他不得已繼續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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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蓮臺大會要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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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再過一段時間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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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上回大會是在五年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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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當時可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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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大會過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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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我那時站得遠看不清，但肯定是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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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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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蓮臺大會？人多比雜，說不定會更有線索，雲瀲覺得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垂眸，在桌上放了錢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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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塵埃的雪白身影重回人來人往的長街，任四周最平凡不過的煙火氣息一點一點沾染卻又無法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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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蓮臺離此地其實不遠，也就六七日的路程吧！若是御劍趕往那就更快了，彈指間便可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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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瀲稍加思索後果斷御劍前往，原因無他，就是想提早去看看，熟悉一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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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蓮臺約寬二十餘尺，圓正中央刻有一株簡約的蓮，在天光照射下熠熠生輝。大會尚未開始此地便漸有人潮，想來當天只會更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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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瀲僥倖的訂到了附近客棧的最後一間房，房雖不比玄知門雅緻，但倒也算得上是舒適整潔。略略打量過後，他才離開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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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人聲鼎沸，許多小販早已擺好攤位在呼喝，試圖招攬客人來光顧自己的生意。放眼望去，琳瑯滿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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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大哥哥！」一時不察，雲瀲忽然被一個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娃抱住大腿，愣怔之下又聽其含淚道：「我和哥哥已經很多天沒吃東西了，肚子好餓，求求你行行好，分我們一點吃食或銅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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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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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瀲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果然在不遠處十分不起眼的角落看見一個弱小的身影正警惕的往這方向盯，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你要是敢對她出手，我一定會衝過來跟你拚命！」只是不知為何他的眼神……就像是活了幾千年的人，有種經過歲月斑駁的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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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陷入深度自我懷疑的雲瀲並未自己發現身上的三塊神獸玉佩有了細微不顯的反應，他緩緩蹲下身，撫摸小女娃的頭道：「求人不長久，唯有習得一技之長才能在世人面前站穩腳跟。」語落時，他放了兩錠銀在她手裡，淡淡的微笑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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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娃甜甜一笑，有模有樣的學江湖中人抱拳致謝，然後才開心的跑回哥哥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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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孩交頭說了幾句後，雲瀲便見小男孩朝自己點頭了下頭，而後拉著妹妹離開。一段小插曲過，他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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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和煦陽光變得火熱，接著又在薄暮時變得美好萬分。望著天邊的晚霞，雲瀲於負手臨風。半晌後他收回目光，行至附近麵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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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客官你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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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賣清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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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有的，需要幾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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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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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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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最後一絲餘輝消失，麵攤燈火葳蕤，讓所有人身上彷彿鍍了一層柔光。雲瀲將視線移回到剛送上來的清湯麵，熱煙裊裊似雲亦似霧，他抽取一雙筷子反覆攪動、拉起、放回，青綠的蔥花與嫩菜在此過程中分散、聚合，吃下時滑順的麵條在嘴裡任意探索，留下令人意猶未盡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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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瀲就這麼一邊慢條斯理的用膳，一邊享受它的美味與帶來的暖和，一直到見底時才付錢往客棧走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白衣依舊顯眼，和繁華的紅塵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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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此刻的他絕對想不到玄知門正面臨一場麻煩，平日他們議事的大殿中竟擺放了數具乾癟又灰白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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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濛亮，露未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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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中有一撫琴者，其弟以簫和之，曲悠然，解千愁，似山澗泉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花落肩頭，如詩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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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弄琴弦，林長空漸入玄之又玄的境界，心懷山河，萬物長存，恆古不朽。他嘴角微掀，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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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見狀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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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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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空張眸，眸光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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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有靈，心有靈犀，劍道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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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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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空撫平七弦，持起至於琴邊的佩劍，徐步行至中央。林英目不轉睛，他知道兄長這是有意指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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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自丹田流轉而出，土行靈力外洩引風呼嘯，林長空一拔劍，劍上「夙夜」二字隨寒芒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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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隨意動，以氣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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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似亂卻有序地移位，如星子落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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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心神逐漸與夙夜劍融合為一，但聞錚鳴聲不斷，劍抽、帶、提、刺、點、崩、壓、截、雲、掛、撩、斬、挑、抹……一連數招基本招式，勢竟如挽狂瀾，捲起清風卻不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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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至氣行，林長空忽然迴劍使出弓步刺劍，劍尖俐落的穿過一瓣花，緊接著手腕一翻，斜砍直劈、上下挑撩、左右雲絞、崩衝掃撥，柔中有剛，飄忽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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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還是那個玄知門每位弟子熟知的《滄溟劍訣》，卻被他舞出了不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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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飛葉，貼劍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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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我一劍，山河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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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歸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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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長空望向不遠處，英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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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林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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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劍閣弟子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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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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