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偏差 - 第60章

接下來，房間裡一片熱鬧，大家邊吃蛋糕邊聊天，程奚舟還特地拿了一個氣球，趁林昭然不注意的時候「砰！」地一聲在他頭上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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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你是活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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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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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妤拉著莊柚然開始放音樂，兩人邊吃邊哼歌，梁辰翊則一邊笑一邊把程奚舟的氣球藏起來，防止意外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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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今晚不醉不歸」程奚舟舉起可樂，「雖然這東西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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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江晚妤跟著附和，「來，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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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舉起可樂、果汁，還有手上的蛋糕，一起歡呼「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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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一起收拾完滿地狼藉，莊柚然作為代表，把大家一起買給他的禮物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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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一起去買的排球鞋，沈嶼挑的喔。」她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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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微笑著接過：「謝謝你們，今天真的很開心，感覺好久沒過這麼熱鬧的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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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明年給你辦個更大的！」程奚舟拍拍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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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都畢業了。」沈嶼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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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順便聚聚。」江晚妤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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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很晚了，東西也收完了，你們兩個再不回去，家人不得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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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禮拜一見！」江晚妤跟莊柚然揮揮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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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翊跟程奚舟先回去了，沈嶼站在原地，看著笑容滿面的林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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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走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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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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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東西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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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路燈下，沈嶼拿出一個用牛皮紙包著的禮物，遞給林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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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他嘴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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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拆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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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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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打開，裡面是一本書，上面寫了一張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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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That perches in the soul And sings the tune without the words And never stops at al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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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是帶羽毛的東西，它棲息在靈魂中，唱著沒有文字的旋律，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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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沈嶼抬頭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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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唯一一個想將我拉出深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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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看著沈嶼的微笑，心中不禁泛起一股複雜的情感。那句話像是一根線，緩緩地織進他心底的某個角落，完成最後一筆。他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望向沈嶼，眼中帶著一絲溫柔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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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斟酌著措辭。風輕輕拂過樹梢，樹葉影子斑駁地映在兩人之間，像是一道無形的界線。最終，他還是開口了，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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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我不只是想拉你出來而已。」他微微側過頭，眼神專注得彷彿能穿透沈嶼的心，「我想陪著你，一直到你願意放開那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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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怔住了，微笑僵在唇邊。那股溫暖突如其來，卻又帶著一絲讓人無所適從的重量。他一直知道林昭然對他特別，卻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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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低聲呢喃，視線微微躲閃，「你為什麼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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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目光專注而坦率地望進沈嶼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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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你，所以我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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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的瞳孔微微顫動，彷彿沒有預料到這句話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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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嘴角帶著一絲苦澀又釋然的笑意「如果是別人，我或許會伸出手，但不會像現在這樣放不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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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眼底像是有星光閃爍，卻又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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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的聲音更低了一點，彷彿怕驚擾了這一刻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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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之所以會發光，是因為太陽的存在」他輕聲道，眼底映著沈嶼的倒影，「而我心生悸動，只因那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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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等待別人照耀你，自己即是光，無論世界如何變化，你的光從來不屬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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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怔住，睫毛微微顫動，像是湖面被夜風輕輕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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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勾起一抹淡笑，語氣帶著無奈，卻又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柔情「就算隔著夜空，我的目光也只能追隨你，不管是你過去的模樣，還是現在的你，我都想靠近，這樣……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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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落下的瞬間，時間彷彿也跟著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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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抬頭直視著他，語氣沒有一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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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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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下意識地握緊了袖口，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起眼的人，總是小心翼翼地走過每一天，生怕某個不小心的舉動會讓自己再次跌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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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然內心的陰霾並未完全散去，但他開始學會輕鬆一些，至少能夠坦然面對自己和周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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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他告白的對象，可這話落入耳中時，心裡的情緒卻混雜得讓他無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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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裡，一直有無法觸及的黑暗，而林昭然像是一道光，可光真的會願意停留在陰影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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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嶼語氣裡有些掙扎，「可我不值得被你這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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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去找到更好的人，組建美滿的家庭，抱著自己的小孩..…」沈嶼語無倫次，似乎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他的眼神有些茫然，彷彿在看著一個他永遠觸摸不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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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低低地笑了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絲坦然，他抬頭看向月亮，「他們也說了，我已經18歲了，是時候大膽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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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不要給人無緣無故的希望……」

沈嶼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生怕自己說錯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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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想過回應這份感情。林昭然一直對他那麼好，好得讓人忍不住靠近，甚至依賴。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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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去承接一份這麼亮的情感。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如果哪天他變了，或者壞掉了，或者再一次沉進那些走不出去的情緒裡，對方還撐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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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會拖著林昭然一起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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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聲音有些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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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輕易給人『希望』，即使那個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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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我等你」林昭然的聲音平靜，卻透著難以撼動的堅定，「沈嶼，不用急，我只希望你知道，無論你怎麼想，我都不會離開，但是別讓我等太久，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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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看著他，心跳得有些亂。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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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的指尖微微蜷縮，胸口像是有什麼洶湧翻騰，卻無法言說。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黑暗，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但此刻，卻有人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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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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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願意接納那隻翅膀破碎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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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輕笑，他願意給沈嶼一些時間，畢竟當初他也掙扎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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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怔怔地望著他，像是還沒從這句話裡回過神來。林昭然卻已經邁步回去。「回去吧，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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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了，他腳步虛浮，不斷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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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的能接受嗎？自己有那個資格嗎？他會不會......哪天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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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母親，像父親，像朋友，一聲不吭，一句不說，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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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盯著牆壁看了好半天，隔天他帶著一身疲憊走進教室，成功的引來江晚妤他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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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你怎麼了？昨晚太興奮睡不著？」莊柚然歪頭問他：「可是你看起來不像這種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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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睡好而已。」沈嶼坐回座位，眼睛已經要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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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林昭然看沈嶼努力的撐著頭，要聽清台上的課程，但最後實在沒力了，撐住頭的右手一滑，眼看頭即將撞在桌上，林昭然反射動作伸手扶住沈嶼的額頭，沈嶼被這一下驚醒，「嘩」的一聲坐直，面前是林昭然還扶在空中的手，沈嶼的耳朵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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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怎麼了？」台上的老師關心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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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沒事。」他有些語無倫次，拼命的搖頭，「沒事就好，上學太累就早點睡，你們高中生天天都熬夜……」後面的話他就沒聽到了，尷尬的背對林昭然，卻掩飾不了他的害羞，在旁人看來沒什麼區別，但在林昭然眼裡，他現在就像一株含羞草，人家還沒碰他呢就縮起來了……不對，他碰了，還是整片撫過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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