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偏差 - 第54章

天氣越來越悶熱，直到下午六點太陽依舊掛在空中，曬的令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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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沈嶼好到可怕的體能，林昭然這幾天不斷的讓沈嶼幫自己計時跑步，沈嶼實在不能理解，前六名的獎狀不過是張紙，有什麼好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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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人完全不是在想同一件事。在林昭然的想法裡，他不想落後於沈嶼，他想跟著他，就算很累，也沒關係。林昭然失笑，自己算是明白別人所謂的愛情讓人失去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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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雖然對跑步的興致不高，但看林昭然一個人練習總歸有些孤單，偶爾還是會下去陪他跑個一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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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跟梁辰翊也被林昭然激起一些鬥志，幾人經常跑一跑就不小心玩成鬼抓人，最後一圈都沒跑完就沒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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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來練習跑步的……怎麼就跟著瘋起來了？」林昭然撐著膝蓋喘氣，十分不理解前幾分鐘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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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拿著大家的水壺下司令台，一走過來，林昭然像個掛件般半倒在他身上，沈嶼看著這個和他朋友幾分相似的動作，倒也沒有把他推開，而是把水壺遞給他，讓林昭然內心有幾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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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見他們這副模樣，學林昭然往梁辰翊撲過去，被他一個側身閃開，他一臉嫌棄：「你身上都是汗，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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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一臉哀怨：「沈嶼都沒嫌棄了。」，梁辰翊理所當然的解釋：「他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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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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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操場上開始狂追我跟林昭然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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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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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風拂過，帶來難得的涼意，沈嶼不由得閉上眼睛感受以風洗面的感覺，他的髮絲被風捲起，瀏海時常刺到沈嶼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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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眼睛，把瀏海撥開，頭髮卻不聽話的回歸原位，看來回宿舍得修一下瀏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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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個又跑了一段時間，直到實在是沒力氣了，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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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在浴室拿著剪刀對鏡子一頓比劃，畢竟自己沒有剪頭髮的經驗，小時候是朋友幫他剪，他走後換成沈祈晴幫忙，不過現在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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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剪毀就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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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毅然決然把瀏海送到剪刀下，正要一刀定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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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握住他，拿過了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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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吧，我幫你剪。」林昭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嶼雖然訝異，卻沒有時間反駁，林昭然把他按在椅子上，半蹲專注的對齊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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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擔心，我會剪，家裡人的頭髮都是我在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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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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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說話，我怕頭髮掉進去。」林昭然說完，開始了修剪，偶爾按住他的頭擺正，專心的模樣貼近沈嶼的臉龐，他瞳孔放大，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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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幫你剪頭髮又不是要做什麼，別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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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出來，不得不直起身，他根本沒辦法認真剪，沈嶼的臉靠的那麼近，眼睛一眨一眨的，還會往上瞥自己的瀏海，特別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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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林昭然伸手撥了撥他的髮絲把它梳順，邀功似的把他拉到鏡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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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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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技術真的很好，估計這個人就算沒有大學上也能去理髮店工作……不對，他不會沒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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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拋開那些發散的思維，真心的道了謝：「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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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跑的時候等等我就好。」林昭然退後一步，讓沈嶼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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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沒有打算要認真跑……」沈嶼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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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嶼哥！我再也不相信你的『不認真』了！」外頭傳來程奚舟的大喊，沈嶼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話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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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就要跑贏你了」林昭然狡黠的雙眼望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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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沈嶼懶得反駁，抽走他手裡的剪刀，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林昭然得逞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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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到教室，莊柚然眼尖地發現沈嶼剪了頭髮，不知道他是在哪裡剪的，感覺把他所有的魅力都顯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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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你的頭髮在哪裡剪的啊？很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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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還沒來得及回話，程奚舟便搶先說道：「然哥幫他剪的！特別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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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你還會剪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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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會一些，修修剪剪還行，但比不上專業的。」他聳聳肩表示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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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妤感嘆一聲：「林昭然你那麼多才多藝這樣讓別人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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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人會總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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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林昭然之名言第一句，你國寫怎麼沒想到？」江晚妤晃了晃手中的棒棒糖，敷衍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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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都感受到你的敷衍了。」梁辰翊也不帶感情的接話，像個人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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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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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啊，想到等一下要路跑我就累，想不出什麼名言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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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我也是。」莊柚然一臉生無可戀，搖搖頭：「我一個半室內派會被殺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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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聽著大家的抱怨，現在的天還沒完全亮，已經能感受到悶意，不敢想像等會的天氣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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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遮住了太陽，司令台上的主任帶頭做暖身操，林昭然不由得感嘆：「如果等一下都這樣不要出太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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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聲吹響，高一的班級最早離開，看著操場空了三分之一，高二才往前，沈嶼如同他之前說的，沒有跑快，他只是慢跑，林昭然跟在他身邊，頗為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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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真的衝出去。」林昭然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轉頭，程奚舟第一時間已經跑出去老遠，現在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莊柚然則是直接放棄，乾脆用走的，兩人一邊聊天，江晚妤一邊給莊柚然提供新的故事靈感，不用上課，倒也樂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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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的河道上面閃著細碎的光，襯著一個個前進的身影，林昭然到後面已經無法說話，兩人之前剩下疲憊的喘息，卻都默契的沒有停下，他們在前面不遠處看到程奚舟兩人，一邊跟他們點頭已示加油，一邊回頭繼續苦撐，因為長跑只要一停下來，就真的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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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休息站，林昭然抓了兩瓶水遞給沈嶼，學校很用心，水是冰的，灑在手臂上特別舒服，沈嶼喝了幾口，握著水瓶，連道謝的力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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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衣服背後被汗濕，最後實在撐不住，緩下來用走的，他難過自己終究是沒辦法在沈嶼旁邊撐完，明明練習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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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見沈嶼也緩下腳步，走在他旁邊，他有些驚訝：「你不是還能跑？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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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沒立刻回話，只是把手裡的水瓶轉了一圈，氣息還沒完全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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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又不是比賽。」他說得理所當然，像是單純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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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抿了口水，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偷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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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看場合吧。」沈嶼不再作聲，林昭然也沒接話，只是繼續走在他旁邊，步伐默默配合。前方的人群被陽光拉長了影子，他們兩個的影子也在地上並肩，忽長忽短，好像走過很多次，卻又像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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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各科老師、志工在他們跑過時幫他們加油，林昭然甚至問了黎瑾能不能借他腳踏車騎回去，被她笑罵著：「你難道要丟下你同學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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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也很配合的拉住沈嶼，沈嶼被他強迫停下，卻沒有反抗，林昭然狡黠的雙眼眨了眨：「怎麼會，我特別有同學愛，我載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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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跑，別想些有的沒的餿主意。」黎瑾拿起手機幫他們倆拍了一張，讓他們趕緊向前，林昭然像是想到什麼，回頭對黎瑾喊道：「黎瑾姐！顧好你的腳踏車，等一下程奚舟也會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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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會被班上的天才逗笑啊。」黎瑾不禁感嘆，之前不是沒有遇過，只是這個班和過去其他班不同，不會令人頭痛，也沒有難以溝通的學生，偶爾鬧一下，卻不會過度，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天使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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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腳踏車上，望著那兩個少年的背影，肆意而張揚，雖然步伐以顯疲態，卻像是在用全世界都追不上的速度奔向自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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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她輕聲說，嘴角忍不住又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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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里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們回到學校時玄關已經聚集了一批人，林昭然腳步虛浮，連走樓梯都沒有感覺了，一上樓，他直接躺在冰涼的地上，第一次覺得這個平時被嫌棄容易滑倒的地板這麼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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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手撐著膝蓋喘氣，身旁的志工將完賽獎牌遞給他們，沈嶼見林昭然沒力氣，幫他接過，替他掛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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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沈嶼打開緞帶的圈，對著林昭然說話，聲音還帶點不穩的喘息，林昭然不明所以，只是聽著話抬頭，下一刻，獎牌掛在了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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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子勒著脖頸，說實話不怎麼舒服，但林昭然轉念一想，是沈嶼幫他戴的，像個選手讓最愛的人替他戴上榮耀，內心像跨年的煙火般絢爛炸開，怎麼都不想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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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過來後靠坐在柱子旁，看著其他同學陸陸續續回來，程奚舟被梁辰翊拉著，像是在拖一個大型行李，發現沈嶼他們後，直直往這裡來，然後，跟林昭然一樣，直接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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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不想上體育課。」他抱怨到一半，被沈嶼跟梁辰翊拿回來的運動飲料冰的一激靈，沈嶼掠過他，把飲料遞給林昭然，在他身旁坐下，他的頭髮被風吹亂，卻擋不住清秀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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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死了……我再也不相信什麼陽光健康路跑了。」他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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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嘴角勾起，沒接話，也跟著他一起仰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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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那邊倒是很快恢復生氣，坐起身開始嚷嚷：「等一下體育課是不是還要上啊？老師太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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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跑到一半不是還說想翹掉？」梁辰翊嫌棄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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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是敢說不敢做，我可以不想上但還是會去啊！」程奚舟振振有詞，「這叫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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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沒忍住笑了一聲：「什麼鬼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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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翊語氣淡淡的：「一種精神與你同在的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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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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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妤她們最後回來，高馬尾隨著動作擺晃，兩人說說笑笑，好像只是出去買了杯咖啡，程奚舟不由得張大嘴巴，問為什麼她們看起來那麼輕鬆，莊柚然理直氣壯的說：「就慢跑，遇到老師志工打個招呼說幾句話，喔對了林昭然，黎瑾姐要我告訴你，你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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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撐在沈嶼肩上的手鬆開，捧腹大笑：「沈嶼，我就知道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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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猜到什麼？」程奚舟一臉茫然，林昭然還沒緩過來，依舊在笑，沈嶼替他回答：「說你會跟她借腳踏車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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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原來是這個喔！」江晚妤也笑倒在莊柚然身上，水差點翻出來：「她剛剛一臉神秘又認真的跟我說，我以為是什麼大事，結果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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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預言家潛能。」林昭然故作驕傲的抬頭，看著急到跳腳的程奚舟和被他扒著不放的梁辰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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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沈嶼，望著這群鬧成一片的人，忽然覺得，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普通的青春日常——沒有過去，沒有創傷，就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笑聲和太陽底下微微出汗的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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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的時光，能持續多久呢？他沒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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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不止班上，幾乎整個學校，都在承受昨天路跑後的肌肉痠痛，連林昭然走路都很僵硬，時不時就得撐在樓梯扶手上緩一會，校園裡如同喪屍侵襲的重災區，空蕩蕩的，沒人想要多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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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幸好我們體育是昨天，老師還會放我們休息，你看看別班，一想到他們要忍著腳痛跑步我就想笑。」江晚妤坐在桌上滑手機，看著論壇裡的學生訴苦，看著看著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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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看這篇。」她忽然停下手指滑動，轉身把手機遞給梁辰翊，興致勃勃的問：「學校在傳宿舍鬧鬼，你們有沒有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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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他語氣平淡，連看都沒看手機一眼：「這感覺就是用來嚇新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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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一邊伸懶腰一邊接口：「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學生的怨氣吧，書讀成這樣沒有一點抱怨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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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聽起來懶洋洋的，像是隨口開玩笑，但說完這句，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幾道眼神默契地飄向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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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察覺到那股若有似無的視線，從手中的書抬起頭，眉頭微蹙：「幹嘛這樣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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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翊毫不避諱，抬手指了指他桌上厚得可以當武器砸人的參考書：「我們只是在想，萬一真的有鬼，它看到你這堆書，大概也會選擇自願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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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柚然憋著笑補刀：「不對，如果他認真的話，可能會留下來求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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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請你救救他的報告。」林昭然慢悠悠說，臉上是看戲的神情，「這麼好學的鬼我還挺想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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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將書闔上，語氣平靜：「那你們現在是覺得我連鬼都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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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對看一眼，然後異口同聲：「你本來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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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一陣笑鬧，連走廊經過的學生都忍不住往裡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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