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偏差 - 第47章

趁著30秒的休息，林昭然脫掉自己的護腕，拉過沈嶼的手，把它戴在沈嶼手上，「給你戴著，你暖身已經過一段時間，身體會涼，戴著能預防一下手腕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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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急忙抽手，明明是他之前受傷才戴的，給他了，他怎麼辦？他自己受傷沒關係，但林昭然不能再受傷，「你的手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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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林昭然很堅決，「我的手早就好了，這只是一個象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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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的手蜷縮了一下，沒有再反抗，象徵什麼？他轉了轉手腕，感受微微繃緊的布條纏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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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沈嶼還是有些放不開，但漸漸的被同伴的熱血傳染，像是一張白紙被各式各樣的顏色渲染，變得五顏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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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起，扣了一顆球，球在白帶上面跑了一段，最後還是落在對方場地，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這個運氣，隊友們鼓勵他，他放開緊張的心情，眼睛裡發著高興的流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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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最後甚至延長到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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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比完的班級紛紛跑到五班觀戰，能打多這麼多分，也是很刺激，本來以為會輸給排球隊的，卻撐到現在，連女生都來幫他們加油，主要還是為了看沈嶼跟林昭然，同台打球的熱血模樣讓全高二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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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最後一分，就能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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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再度攔網，腳卻因為長時間劇烈運動而遲鈍，他跳得不夠高，指尖只擦到了球，藍黃相間的排球飛出去，在空中高高畫起一道弧線，眼看其他人腿已經有些僵硬，來不及去處理，沈嶼見不得林昭然失敗，這是屬於林昭然的舞台，他應該，好好的在那裡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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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還沒回過神，一道黑影從他旁邊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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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幾乎是反射地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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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已經快要落地，即將錯過時，他的身體比意識更快一步，狠狠地向前衝，身旁好像傳來林昭然教他的低語，他手臂伸直迎住那顆即將落地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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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傳來的一瞬，他聽見手掌與球摩擦的聲音，還有自己落地時短促的喘息。球被彈起，飛向隊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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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不及止住，滾了兩圈，硬生生多滑了一段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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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身旁已經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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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朵嗡嗡作響，視線裡是閃爍的球場燈光，還有隊友興奮的聲音在四周交錯。他眨了眨眼，才意識到自己還側倒在地上，瀏海被吹開顯得凌亂，而球，還沒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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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嶼哥！」程奚舟大喊，「你超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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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對他微笑，「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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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妤在看臺上興奮的抱住莊柚然：「我錄到了我錄到了！！我們嶼哥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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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對梁辰翊大喊，「別浪費我們嶼哥的好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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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翊右手用力打下，球毫無懸念的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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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的尖叫聲此起彼落，沈嶼終於回過神來，撐著地面坐起身，手肘和膝蓋擦過地板時隱約發熱，顯然是剛才滑行時留下的痕跡。他抬頭，正對上林昭然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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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來嗎？」林昭然笑著問，汗水順著他的髮絲滑落，但眼神比任何時候都還要亮，「比賽還沒正式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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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愣了愣，然後伸手回握住對方的手掌，被林昭然一把拉起，隊友們衝上來擁抱、擊掌、歡呼，沈嶼還沒完全適應從拉鋸到勝利的轉換，只覺得心臟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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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跟14班握手，對方的隊長雖面露遺憾，卻也是神采奕奕，對林昭然問：「你們替補的那個球員還蠻厲害的，怎麼沒有放在先發啊？」，林昭然笑了笑，小聲對他說，「他不是球員，他是我們的鎮定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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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笑著壓低聲音說，眼裡帶著點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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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隊長一愣：「鎮定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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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主要是我的，他平常不打球，只是剛好有人受傷，他就被拉上來了。」林昭然回頭看了眼場邊的沈嶼，對方正低頭擦汗，像是對周遭的談話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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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隊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難怪感覺他不太像正規選手，可是……他的反應速度很好啊，感覺有受過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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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放學會被我綁去陪我練習，臨場應變很快。」林昭然笑著說，「但你如果問他願不願意繼續打排球，他大概只會搖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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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隊裡，看著沈嶼被眾星拱月的圍在中間，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那隻貓終於願意伸出自己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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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大家圍成一圈慶祝，同學們興奮地討論著關鍵時刻的精彩表現，尤其是沈嶼那一記魚躍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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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嶼哥，你那球真的太燃了！」宋庭軒興奮地在旁邊說，「我跟你說，全場都在喊你的名字，連對面的教練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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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麼誇張吧？」沈嶼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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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誇張？」江晚妤高舉手機，「你自己看！剛剛的回放，我拍的超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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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也紛紛湊過去，看著螢幕裡沈嶼奮不顧身往球衝過去，球在最後一刻被救起，然後整個場館沸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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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時候甚至還沒回神你知道嗎，他『刷』的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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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宋庭軒，你的腳還好嗎？」，莊柚然提了一嘴，宋庭軒點點頭，「護士說沒有很嚴重，過幾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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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奚舟在旁邊大笑，「不嚴重就好，不然你就要對排球有心理陰影了哈哈哈。」，「也沒有那麼誇張好嗎。」，宋庭軒坐在椅子上，撐著頭無奈的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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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在人群裡，卻沒有馬上看手機上的影片。他的視線落在沈嶼身上，看著對方微低著頭，嘴角微微揚起，明明還有些不習慣被誇獎，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想要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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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點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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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比賽後的氣氛嗎？是沈嶼剛剛拼盡全力的身影嗎？還是那個在無數聲音裡，終於沒有選擇沉默的沈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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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大家散開回座後，沈嶼感受到他的視線，轉頭看他，疑惑地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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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怔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對方，他笑了笑，隨口說：「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真的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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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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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你，應該會更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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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靜了幾秒，像是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然後輕輕點頭，「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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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制服在中午的豔陽下微微發光，他眼神微斂，露出真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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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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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怔怔地看著他，那份變化，那份自在，讓他的心跳莫名有些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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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私底下找江晚妤要了影片，並無視程奚舟跟莊柚然那八卦的眼神，「我跟他能有什麼？要一下朋友打球的高光時刻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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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flag不能亂立。」程奚舟攤手，「到時候旗子說倒就倒了你扶都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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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什麼flag？我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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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段話似乎在他的心底種下了一顆種子，正在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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