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鋒塵世錄 - 寒香若夢

待袁飛悠悠轉醒，只覺鼻端隱隱傳來淡淡幽香，睜眼一看，只見那名少年正俯身為他拭去臉上污泥，手中絹帕潔白如雪，動作細緻溫柔。1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154ka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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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氣息未穩，強撐著問道：「你……你是誰……？」聲音一出口，胸腔猶如火燒，五臟翻湧，忍不住悶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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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聞言一驚，發出一聲清脆的「呀」字，聲音竟似女子，半晌才低聲道：「你別亂動，你受了內傷，爺爺正去尋草藥為你療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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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欲再開口，卻覺五內翻騰，氣血逆湧，只得緩緩閉眼，靜靜由著對方繼續替他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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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日，老者果然帶著幾株野果與草藥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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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將藥材拋給少年，一邊隨口問道：「還活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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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接過草藥，道：「嗯……剛醒了一會兒，又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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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之後，一陣溫熱自口中流入，苦中帶甘。袁飛再次睜眼，發現那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扶著他餵藥。他不覺一口嗆入，劇烈咳嗽起來，將湯藥盡數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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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皺了皺眉，輕聲責道：「慢些喝，有什麼話，等喝完藥再說。」說罷又耐心地舀藥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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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藥服畢，袁飛氣息稍穩，見老者坐於火堆旁，似在烤著什麼，便開口問道：「多謝伯伯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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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聞言，轉頭望了他一眼，隨手撕下一塊肉，往他胸前一拋，道：「吃肉。吃了才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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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此刻尚不能動，那塊肉啪的一聲落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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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見狀掩口輕笑，拾起肉塊，坐於袁飛身旁，一片片細細餵他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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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瞇眼望火，悠悠道：「老夫姓杜，這是我孫女，名喚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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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袁飛一怔，目光緩緩轉向眼前「少年」：「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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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寒微微一笑，神情靦腆中帶著一絲頑皮：「爺爺說，江湖險惡，女兒家若要行走四方，難免招人覬覦。扮作男子，總是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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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喃喃道：「難怪……你眉眼間，竟有幾分像蘭芝妹妹。」袁飛自幼在天元劍宗長大，所見女子實在不多，便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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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寒聞言眉峰一挑，語帶試探：「蘭芝妹妹是誰？她……很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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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一臉坦然：「她是我自小一塊長大的妹妹，我不知她是美是醜，只是比不上你好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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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寒「呸」了一聲，啐道：「沒羞沒臊，受了傷還敢說輕薄話。既然說得出話，肉便自己吃罷。」說罷將他一推，起身走回火堆旁，卻見她唇角帶笑，眉眼盈盈，不知是嗔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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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緩緩道：「我昨夜聽那幫黑衣人提及，你是袁天行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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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聞言大驚，強撐著起身，道：「杜伯伯，你……認識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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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搖頭道：「算不上什麼交情，只是祖上與你天元劍宗頗有淵源。我祖孫倆此來原有要事要辦，你這小子既傷重難行，就在此安心養傷。這幾日，若寒會照料你一二，待我事了，自會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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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老者說話中氣十足，竟已無昨夜病怏怏的模樣，那副模樣顯然只是作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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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寒聽了，立即皺眉道：「爺爺，我就不能跟你一道去嗎？這小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叫我照顧他？我又不是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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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者淡淡一笑：「你若不顧著他，山中野獸來，一口便叼了去，你捨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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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寒一愣，臉上微紅，嘴裡卻仍嘴硬：「叼了便叼了，也省得我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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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者呵呵一笑，道：「你什麼性子，我還不清楚？聽話吧，不出半月，我們便回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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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寒低頭看了袁飛一眼，聲音輕得像風一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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