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NO ARMOR 恐龍機甲 - 第5-1章：STEEPING_1（醞釀_1）

大地像奏停前的心臟般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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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不是自然的脈動。那是從某個少女胸腔深處竄出的、難以命名的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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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曲倒地，身體正逐寸逐寸地被侵蝕──魔力如濁流般滲透血肉，在肌膚下翻滾如同焦糖般灼熱。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yBkrV3Lw
視覺上已難以分辨她是否還算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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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蹲下來觀察她的狀態，眉頭鎖得緊緊的，連一貫調笑的語氣都壓低了幾分。

「……她把惡魔核心，生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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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點頭，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她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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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給我『不小心』那套。」溫蒂打斷她，語速明顯快了一拍，「惡魔核心是高度濃縮的原質靈核，那不是什麼路邊魔石，是活著的東西，是惡魔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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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像是難以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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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接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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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緊咬牙關：「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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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伸出雙手，結印釋出一道淨化光陣，並沒有立刻施法，而是讓光芒如涼水一樣緩緩覆蓋秦的身體。她開口的聲音不再是玩笑，也不是警告，而是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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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中毒，不是暴走，不是靈魂崩潰……而是一次幾乎不可能成功的惡魔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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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在整個魔法少女歷史上，除了『那個人』以外沒人這樣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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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伊織，眼神中第一次帶著警告意味的火光：「就連那些把惡魔契約刻滿全身的瘋子，也從沒敢這樣生吞惡魔核心——因為那是會把人變成怪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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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是這麼做了。」——為什麼，伊織困惑著。

「……我能暫時封住她的魔脈，但只能拖延，不能解決。如果想讓她活下來……得讓她自己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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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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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靈魂深處的惡魔試煉。裡頭那位……應該早就醒了吧？」

兩人交鋒的語調下，是秦急促喘息與魔力暴走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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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即將睜眼——卻不是睜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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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進入了更深的、濃黑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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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在某處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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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一片枯骨組成的教堂內，大地是斷裂的龍骨，天頂則是無窮無盡的赤紅星辰。重力在遠處抽搐，空氣像爛泥般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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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裡是夢，還是她的意識碎片拼湊出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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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個人出現，或是該說『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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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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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像火焰那種熱烈的紅，也不是玫瑰那種誘人的紅──而是封蠟、處刑、血書的紅。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CKceDbRc
梅菲斯特踏著極其緩慢的步伐現身。他的身形比人類高出數倍，穿著如戲法師又如貴族的猩紅長袍，身上印有古語與骸骨編織的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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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露出臉，卻能看見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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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來了，我的小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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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像是整個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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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問：我在哪裡？我說——這裡是靈魂的鏡中，血的反面。是妳的心臟，也是妳力量的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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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一步，那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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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吞了惡魔的碎片，讓惡的本質進入了妳的殼。如今的妳──既不是人，也不是魔法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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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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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開口，聲音微弱得像是懺悔者在死前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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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特輕笑，那語氣像詩，又像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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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害怕黑嗎？那不是污染，而是妳未命名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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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魔法少女是光』，只是這個世界怕黑罷了。他們不懂，真正的魔法，是吞噬，不是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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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與少女，只是同一塊肉雕出的兩尊像——差別在於，誰敢睜眼看清自己。」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xKR8zS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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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站在原地，感覺心臟正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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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此刻的臉上笑容比梅菲斯特更像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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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怎麼走出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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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過他，吃掉他。這才是妳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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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梅菲斯特語落，紅色星辰一顆顆墜落，聚合、變形、扭曲，化為那熟悉而恐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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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拉金。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Nhwecn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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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之前那個靠遠距離偷襲戰鬥的殘破身體，而是……完全型態。

他的身體佈滿尖刺，身前長出數顆魔眼，鎖定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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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小異特龍。吃掉他。讓我看看妳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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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恐懼與詭笑交織的意識空間中，秦深吸一口氣，抬起手，燃起刺眼的盧恩光芒。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KXvn1B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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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要開動了。」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xEUerrx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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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與溫蒂帶著秦回到了臨時住所。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5DzfJAj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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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震動了。不是比喻的那種——是真的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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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龜裂、空氣嗡鳴，塵土從天花板落下，連放在桌上的馬克杯都開始自己跳踢踏舞。屋子外頭的聲音愈來愈大，像千軍萬馬踩過鼓聲編織的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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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舔了舔嘴角，皺眉說：「……我是不是聽見了軍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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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原本還在守著秦的身體，此刻抬起頭，眼神瞬間凌厲：「……魔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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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整條街道被紅色所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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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火焰，是旗幟與鎧甲的顏色。無數魔兵排成軍陣從遠方逼近，身形統一，鎧甲閃爍著不祥的光。街道兩旁早已被封鎖，天空也被飛行型魔兵遮蔽，一切宛如中世紀的審判遊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qzS61Fqb
全數魔兵身披重甲，胸口插著短小的紅色斷劍，就像墓碑上的花束一般詭異。他們步伐一致、整齊無聲，一層又一層，如紅浪滾入末日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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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誇張的，是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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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王轎被四名柱級惡魔抬起。那不是乘坐用的車輛，而是某種宗教象徵。王轎的屋頂雕滿了細緻花紋與天使雕像，香煙從四角不斷冒出，甚至有魔兵在前方播種花瓣，硬生生替轎子鋪出一條「紅心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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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浮誇了吧。」溫蒂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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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浮誇，是實力。」伊織低聲說，「這是那個軍事進城的儀式性陣仗。敢這樣進場的……只有一個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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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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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柱級惡魔腳步踏地，齊聲跪下，魔力激盪如海嘯。那聲音不只是迴響在空氣中，甚至震動到整棟建築的骨架，牆壁上的玻璃應聲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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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一齊高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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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迎帝國至高、統御千軍、劍之冠主——紅心帝國女王——華！陽！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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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不只是刺耳，而是壓迫神經的音牆，連空氣都因音波凝滯，房屋玻璃紛紛震裂，街燈一盞盞熄滅。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T8Pol5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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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毯一路鋪至秦的居所門前，魔兵站成整齊兩排，手持長矛不發一語。王轎的門輕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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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腳，自王轎內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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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細緻的小皮鞋，雪白絲襪，裙擺繡有金絲薔薇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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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轎中走出的，是個矮小的少女，橘色長髮及腰、披風垂至腳踝，整個人打扮得像童話裡的公主，卻有著讓空氣瞬間安靜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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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踏上紅毯，手持如儀杖般的聖劍，一步一步朝屋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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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蒂這次真的慌了：「這、這不是開什麼角色扮演惡魔聚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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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伊織緊盯那少女，「她就是紅心帝國的主權者，華陽歌‧羅斯沃德。用自己的力量征服了七個區域，用魔法集結魔兵數千，打造出帝國軍階制度的……那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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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這小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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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低聲道：「那是紅心帝國的女王。真正的瘋子會建城，而她建了國。」

此時，那少女停下腳步，抬起寶劍，指向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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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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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她身邊其中一位柱級惡魔將軍走上前，身披羽翼鎧甲，手持巨刃，以冰冷高亢的音色朗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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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這些無名的螻蟻，竟然在女王眼前藏匿異變之源！速速交出那名魔力暴走的少女，女王之心容不得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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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身體一震，立刻擋在門口，眼神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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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們協會的收容對象，是受庇護者，沒有通報授權，任何人都不能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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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終於說話了，聲音像糖漿滴進毒酒——甜得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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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妳就是那個……打倒我家6號小龍的野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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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一愣：「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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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隻飛龍魔兵……前陣子在這裡被幹掉了，根據回報是雙人行動，其中一人頭上綁著雙馬尾，看起來蠻土氣的，應該就是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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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那隻龍？我們可是差點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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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不是很計較啦，那種規格的我還有十幾隻呢。」少女優雅揮了揮手，「比起那個……我比較想認識這間屋子裡躺著的那個女孩。她身上的氣味，像糖漬玫瑰的混濁魔力……啊啊，我等不及想把她收進我專屬的收藏櫃裡……只給我一個人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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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織立刻拔出苦無，氣場暴漲：「不好意思，她不對外販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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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緊張到極點，似乎只差一根火柴，就會引發新一輪的戰爭。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0zyjoZ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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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回到秦的內心世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88WLGBFk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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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拉金發出最後一聲尖嘯，身軀在空中扭曲崩解，化作大片毒霧與破碎羽片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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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雙膝跪地，喘得幾乎要把肺撕裂，身上的鎧甲碎了大半，血從額頭滴落，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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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幾乎把命都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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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提前知道了列拉金所有的招式，又剛好抓住了他移動的軌跡，她現在可能連骨灰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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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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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以為一切結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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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沉重的共鳴自地面升起，魔法殘痕沒有如往常那樣消散，而是順著她的盧恩脈流逆流而上，灌進她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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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界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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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一個陌生又廣闊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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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石台懸浮在半空中，周圍沒有屋簷、沒有天頂，只有星星與銀河向外無盡延伸。巨大的宮殿如環狀盤旋於星海之上，浮橋如花瓣展開，光柱穿透雲層直插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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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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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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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上看，不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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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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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地球。藍白相間的行星，在銀色結晶般的穹頂映照下緩緩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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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在月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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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無聲無息的夢境中，一道身影緩步踏上中央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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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就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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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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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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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襲純白的長禮服，沒有鎧甲、沒有武裝，頭髮微卷垂落肩頰，神情平靜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距離感。她像是一尊站在祭壇上的人偶，也像是一位等待命運降臨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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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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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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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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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眼神——清楚無比地『知道秦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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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整個景象像被重力反轉，一口氣塌縮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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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猛然睜眼，回到焦黑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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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霧已散，列拉金的屍體也徹底崩毀，空氣中只剩餘燼與悶熱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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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伏在地上，緩緩咬住下唇，指甲陷入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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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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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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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魔力共鳴不是幻覺。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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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列拉金死後才傳來的記憶。這說明——惡魔們的記憶裡，藏著她想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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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站起身，眼中燃起從未有過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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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就是通往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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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一個一個，把他們都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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