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 - #2 救我

她跑得很快。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uBOu5wgR

從教室跑到操場，從操場跑到巷口雜貨店，再從雜貨店一路跑回家。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I6uXM2JP

沒人知道她為什麼總是跑——只知道她跑得快，像在逃，又像在追。

高二那年冬天，她被人堵在女廁最裡頭的隔間。

四個人。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LqAH7Z0E

一個扯著她的頭髮，一個巴掌接著一巴掌，還有兩個人拿著剪刀與打火機，一副隨時要將她剪碎、燒毀的模樣。

「妳知道妳最可笑的是什麼嗎？」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TgNwyXyZ

「他根本不記得妳的名字，妳還天天看著他發花癡？」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9XaLMNFiy

「妳以為妳是什麼東西？憑妳那副死樣子也想接近段時崢？」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nuDitvMY

「怎樣？妳不是跑得快？現在跑啊——」

掌摑聲與笑聲交錯，她的臉被打得腫脹，嘴角裂開，血混著口水順著下巴滴落。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9wMMJYuy
手指被人踩在地上，鞋跟狠狠壓下，骨頭像要碎了一樣。她掙扎著，卻什麼也推不開。

「把她頭髮剪了，看她還怎麼見人！」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3gTWoWGIZ

「來啊，妳不是很喜歡他嗎？等剪完，我們幫妳寄照片給他看！」

帶頭的那個女孩踩著高跟鞋走上前，一身精緻校服、袖口還繡著江家標誌——江芮。

她是江家的千金，傳聞中未來可能與段家聯姻的對象。她笑得優雅，卻像在看一件髒東西：「妳不過就是個窮酸貨，也配跟我搶男人？」

「妳知道段時崢說過什麼嗎？」江芮蹲下身，指尖輕巧地撫過桑溦的臉頰，像在施捨一點憐憫，卻語氣冰冷，「他說他根本不知道妳叫什麼，連妳長什麼樣都沒印象。」

她不知道是什麼撐住了意識，只記得自己破碎的嗓音在空氣中扯裂：

「段時崢！」

聲音穿透整間廁所的牆壁，外頭傳來一聲鞋底與地板摩擦的聲音——停了一瞬，又轉身要走。

「段時崢！救我！」

她笑了，笑得像瘋子。笑聲裡混著血，像是最後一點尊嚴也被踩碎了。

「還叫他？妳以為他會理妳？醒醒吧！」江芮冷哼，像是看一場鬧劇。

然後，她抬起頭，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救我，就當作是一場交易。」

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冷刀子，直直劃進空氣的沉默裡。

——門，被推開了。

他站在光與影的交界處，校服下擺亂揚，嘴角噙著那抹讓人寒顫的笑。

「交易？」段時崢的語氣像是在玩味，又像在冷笑，「妳有什麼能跟我換？」

她沒說話，只是抬起滿是傷痕與鮮血的臉看著他，眼神沉靜得像深井裡的水。

他彎下身，像是撿起一件被丟棄的東西，手指捏起她的下巴。

「說話。」

「要什麼都可以，我求你。」

段時崢勾起唇，低聲笑了：「行啊，我救你。」

他轉過頭，目光掃向那四個女生。

「滾。」

語氣不大，卻讓空氣霎時凝結。

江芮臉色一僵，嘴角抽了抽，像是還想說什麼，但在段時崢冰冷的視線壓迫下，終究沒敢開口，扔下高傲的姿態，倉皇離開。

廁所裡只剩下一地狼藉，和一雙被救起來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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