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 - #26 遞水

午後的太陽懶懶地掛在操場邊，籃球場上喊聲震天，汗水和球鞋摩擦地面的聲音交錯成一片。班際對抗賽正在進行，段時崢穿著球衣，額前碎髮濕濕貼著，他的每個跳投、每次快攻都引來一陣掌聲和歡呼。

場邊，桑溦站在人群後，低著頭翻手機，指尖滑過一則則貼文，耳邊卻總是不自覺追著場上的聲音跑。

中場暫停時，段時崢走下來，順手擦了把汗，看到她就喊了一聲：「欸，小尾巴，去買水。」

語氣沒什麼情緒，像是理所當然。

桑溦微微皺眉：「你不能自己——」

「現在講話還想頂嘴啦？」他笑了笑，手一拍她肩，「一瓶水而已，快去。」

她轉身走了，腳步不快，但還是去了。太陽有點熱，她手心冒汗，買完水也沒急著回去，就在球場邊的陰影處看著他比完賽。

段時崢那邊贏了，全場歡呼，他高舉雙手，圍著球隊的幾個男生擊掌慶祝。她看著他，那些光和熱彷彿跟她無關。

直到人潮漸散，她才走上前，把那瓶沒開封的礦泉水遞過去。

「水。」她說。

段時崢接過，沒急著喝，反倒朝她一笑，那笑意還沒蔓延開，就被他身旁一個朋友的聲音打破了氣氛。

「欸，段少，這就是你最近常帶著的那個？」那男生掃了桑溦一眼，語氣滿是戲謔，「長得也太普通了吧，成績聽說也一般，怎麼，段少口味變了？」

「是啊，怎麼挑個這種平平的？」另一個笑說，「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段少你是想玩樸實風？」

幾個男生哄笑。

桑溦站在那裡，手垂在身側，沒有辯解，只是默默看著段時崢。

而他呢——

段時崢只是勾唇笑了笑，沒反駁，也沒辯解。只是喝了口水，像是沒聽見似的。

但那笑意，落在桑溦眼中，卻像一盆冷水。

她忽然明白，他什麼都沒說，卻什麼都說了。

那笑，像是在提醒她：

這只是場遊戲。

她是他的跟班，他是主人，她負責買水、跑腿、被笑話、被丟在一旁。

桑溦低下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裡頭握不住任何光，也握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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