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不許請假

十分鐘前——

噠、噠、噠、噠……

熟悉嘅高踭鞋聲傳到空曠又安靜嘅餐廳二樓。

林弦抬起頭，望向樓梯口。

點解又返嚟呀？

唔通係唔記得拎嘢？

佢垂低頭望向蘇酥頭先坐過嘅地方，乜都冇。

應該係冇唔記得啲乜，始終呢個女人根本就冇諗住好好相睇，嚟到影幾張相就走咗，甚至個手袋都冇放低、件褸都冇除，本身就冇諗住喺呢度浪費時間。

不過林弦都無所謂，而家都唔使諗點樣喺楚山河嗰邊交代喇，冇乜嘢比對方睇唔上自己更好嘅情況。

高踭鞋嘅聲逐漸上升，越嚟越近，林弦再次抬頭望向樓梯口——

「咦？」

佢不可思議咁眨咗眨眼：

「趙總？」

真係令人意外……林弦本來以為係蘇酥又殺返嚟，估唔到行出樓梯轉角嘅竟然係自己個頂頭上司。

今日嘅趙英珺依然係精緻嘅妝容、一身黑色嘅內搭，出面仲披住一件白色大褸。

咁就唔使諗，佢今日對耳環肯定係銀白色嘅……

林弦目光稍微向上移，望向對耳環。

果然。

防偽商標依然咁堅挺。

趙英珺嚟食飯著到咁正式……

睇嚟肯定係啱啱放工由公司過嚟，呢度本身就離趙英珺住嘅地方好近，嚟呢度食飯都好正常。

至於點解直接嚟二樓……

林弦望住隔籬塊透光嘅落地玻璃窗，裏裏外外都睇得非常清楚，估計係由下面見到自己啦。

思考緊嗰陣，趙英珺已經行到林弦面前：

「等緊人呀林弦？」

「冇冇冇，得我自己一個。」林弦笑住企起身。

趙英珺戚戚眉：

「得你一個？包場咁大地方？」

「係咁樣嘅……」林弦將件事簡單咁同趙英珺介紹咗一下：

「係楚山河包咗呢度，佢有個朋友個女話要介紹畀我相睇。結果……個女仔估計係睇唔上我，啱啱坐低就擰轉頭走咗。」

「呵呵。」趙英珺垂低頭笑咗笑：

「呢個女仔都有啲冇眼光喇，竟然連你都睇唔上。」

「邊有邊有。」林弦揮揮手：

「既然係楚山河個朋友，咁家境地位估計都同楚山河差唔多，人哋屋企個女睇唔上我都好正常，我嚟呢度之前就有自知之明，大概都諗到咁樣嘅結果。」

「咁即係話……而家相睇已經完咗喇。」趙英珺指指頭先蘇酥坐過張凳：

「介唔介意我搭檯呀？樓下已經坐滿晒喇。」

「梗係得啦。」林弦伸手示意趙英珺坐低：

「你想食乜隨便叫，今晚係楚山河埋單。」

趙英珺將件大褸除低，隔籬個舖頭經理即刻接過，將件大褸掛喺隔籬個衣架上面，然後幫趙英珺拉開張凳，畀佢坐低。

隨後攞出一本餐牌遞畀趙英珺：

「女士，您睇下要點啲乜，我叫廚房幫您做先。」

趙英珺冇接過餐牌，直接就講出咗幾道菜，然後微笑望住林弦：

「上次你帶我嚟過之後，我就成日嚟呢度，充咗張卡。呢度離我屋企又近，又有幾道菜非常啱我口味，所以有啲時候放工夜咗，我就直接嚟呢度醫下肚。」

「唔怪得啦。」林弦明咗：

「我仲話今日點解咁啱，咁啱撞到你，呢度啲嘢食味道的確唔錯。」

兩個人傾咗幾分鐘偈，啲開胃小菜即刻就上咗嚟。

估計的確好似個舖頭經理所講，佢哋幫二樓特登留起食材同廚師㗎喇，始終係楚山河包起嘅……點都要特別招待一番啦？

喺東海呢塊地，楚山河三個字就係最好嘅金漆招牌。

林弦同趙英珺品嚐緊啲佳餚，有講有笑咁傾偈，忽然——

騰騰騰騰騰騰！！！

風一樣嘅金髮女子氣勢洶洶咁駕到！雙手直接拍喺張檯上面！

砰！

林弦抬頭望住個不速之客……

正正就係蘇酥。

「呵呵！」蘇酥皮笑肉不笑咁鄙夷笑咗兩聲，睥住林弦：

「大佬，你呢個係相睇定揀妃呀？我前腳啱啱走你就叫下一個相睇對象候補上嚟，係咪太唔尊重人喇！」

講完，佢擰轉頭望住趙英珺，指住對面個林弦：

「靚女你擘大對眼睇清楚！呢個係個渣男嚟㗎！你敢唔敢信呀？呢條友竟然相睇仲搞排隊流水席！可能後面仲有幾個相睇對象喺度排緊隊添！呢條友根本就係個多線操作嘅海王呀！」

林弦企起身：

「唔係你諗咁樣，呢位係——」「你唔使解釋！」蘇酥冇好氣咁打斷林弦：

「抵你咁樣搵唔到對象！邊有你咁亂搞㗎！你好歹都轉第二間餐廳先相第二個人啦！你咁樣唔係擺明惡心人咩？」

「我又唔覺得惡心喎。」趙英珺忽然講道。

林弦同蘇酥同樣疑惑咁望住佢。

趙英珺唔慌唔忙，好似食花生咁攞起檯上面個紅茶杯呷咗一啖，望住蘇酥：

「而家啲相睇都係快節奏，一個唔啱換下一個有咩問題呀？如果我冇估錯嘅話……你個相睇環節已經完咗啦？冇乜事嘅話，唔該你唔好企喺度打搞我相睇。」？？？

林弦擘大對眼望住趙英珺。

唔係呀！

大家姐！

你點解仲玩埋一份呀？

你明明就係嚟蹭飯食㗎咋，點解搖身一變又嚟相睇呀？

林弦個心真係哭笑不得。

唔知趙英珺係想幫自己出口惡氣、定係單純唔想縱容呢個胡攪蠻纏嘅黃毛女仔，總之……佢已經完全代入角色，演起上嚟喇。

而家咁搞。

趙英珺都「認」咗，咁自己就真係冇乜必要解釋喇，而且就算想解釋，都解釋唔清喇……

趙英珺上下打量住蘇酥，望住佢條熱褲露出嚟嘅白滑大髀，仲有件短短白Tee遮唔住嘅肚臍，攞起個茶杯繼續飲茶：

「反而係……你個季節有啲唔啱喎。」

「你！」

蘇酥睥住眼，真係服咗！

老娘好心嚟提你小心渣男，你竟然咁唔識好歹！

佢擰轉頭嬲爆爆咁望住林弦……

果然係，王八襯綠豆啱晒眼，唔係一家人唔入一家門，呢兩個人竟然真係互相睇得上眼！

咁搞到自己好冇面呀！

你話呢個男人，轉第二個地方相睇佢一啲意見都冇，偏偏同一個地方連位都唔轉，呢個唔係擺明落自己面咩？！

「邊個，邊個話我相睇完咗呀。」

蘇酥直接拉開隔籬張凳，雙手抱胸坐低，蹺起二郎腿：

「我頭先只係落樓攞啲嘢啫，我哋個相睇仲未開始㗎！」

趙英珺撇過頭，望住窗外遠處啲霓虹燈笑咗笑，亦都向後挨喺椅背上面，蹺起二郎腿：

「走都走咗，仲好意思返嚟？」

「你理得我！明明就係我嚟先㗎！」

「咁好吧。」

趙英珺雙手抱胸，好似睇熱鬧咁望住兩個人：

「咁你哋繼續相睇囉，我喺度排個隊總唔介意啩？」

「你唔覺得你喺度好阻住晒咩？」

「當我唔存在就得喇。」

……

林弦望住眼前呢兩個女人好冇奈，呢個係咩情況呀？

自己明明乜都冇做、一句嘢都冇講，好似就畀人推到風口浪尖、漩渦中間。

無厘頭。

呢兩個人一個本身就唔想相睇，一睇就知係嚟應酬嘅；一個本來就係嚟蹭餐飯。

點解突然之間就鬥起上嚟呀？

總唔會真係要嚟一場《現場候補、三人相睇》啩？呢啲係咩狗血劇情呀！

不過林弦而家都真係唔知講咩好。

呢兩個女人，一個係楚山河介紹嘅，自己點都要畀啲面子，唔可以撕爛塊面。

另一個趙英珺，係自己個頂頭上司，頭先擺明就係幫自己出頭、幫自己講嘢寸下蘇酥，自己而家都唔可以直接拆穿趙英珺個大話吖嘛，咁先係令趙英珺尷尬㗎。

林弦雖然表面依然微笑，個心就係唉聲嘆氣……呢個修羅場遊戲太難玩喇，仲不如同季臨、周斷雲佢哋玩貓捉老鼠遊戲好過啦。

隔籬兼職做侍應個舖頭經理都棟咗喺度好耐喇……

佢睇得出，目前個狀態好唔妙！

楚山河特登叮囑過佢，話今日包起呢度嚟相睇嘅係自己好重視嘅後輩，要好好招待，所以佢先親自落場做侍應嘅。

不過眼前呢個局面……無厘頭就搞成咁樣劍拔弩張！

唔得。

一定要做啲嘢，唔可以令啲客咁尷尬。

佢攞住本餐牌微笑行上前，遞畀蘇酥：

「女士，您睇下要唔要點啲嘢食呀。」

「唔使用餐牌！」蘇酥直接推開本餐牌，望住眼前個侍應：

「將餐牌上面啲菜全部幫我上一轉！」

佢冷哼一聲。

呢個男人咁樣戲弄自己，點都要令佢肉痛一次。

「可，可是……」

個舖頭經理成頭汗：

「女士，咁多菜你哋三個人肯定食唔晒㗎，我哋國家而家提倡光盤、杜絕浪費……況且點咁多菜，我哋呢張檯都擺唔落呀！」

「咁就揀啲貴嘅上，將呢張檯擺滿佢！」蘇酥擰轉頭睥住個侍應：

「快啲去！」

「好，好，呢……」個舖頭經理抬起頭望住林弦，一臉為難，唔知點算好。

「就照佢講嘅上啦。」林弦笑住講道。

反正都冇幾多錢……更何況，今日本身就係楚山河埋單。

「好，我即刻叫廚房去準備！」

個舖頭經理嗱嗱聲落樓走咗。

佢算係睇得出，二樓呢場惡戰佢都係唔好參與喇，佢企喺度只會變咗嗰個黃毛惡女發洩嘅工具人，仲更加令嗰位男士為難。

……

一陣間，啲菜就上嚟喇。

趙英珺靜靜雞食住佢點嘅菜，本來想睇下熱鬧，但對面兩個人根本就唔出聲。

無癮。

蘇酥都嬲爆爆咁，一聲唔吭坐住食飯，啲刀叉鏗鏗鏘鏘好似打交咁。

林弦已經躺平咗……

你哋唔講嘢，我都唔講，埋頭扒飯。

成個偌大嘅餐廳二樓……可以聽到嘅只有刀叉狠狠撞擊餐碟嘅聲，畀人一種刀光劍影嘅錯覺。

個舖頭經理匿喺樓梯轉角個死角唔敢上去……

聽呢啲激烈嘅刀叉交錯聲，感覺隨時要打起上嚟咁！

千祈唔好真係打起上嚟呀……

嗰啲刀叉好利㗎！

……

好快，趙英珺食完喇。

佢攞起檯上面張餐巾抹抹嘴角，合埋眼講道：

「照你哋呢個相睇進度……睇嚟今日都輪唔到我啦？」

蘇酥冇出聲，手上啲刀叉噼里啪啦咁響。

呲——

趙英珺再也忍不住，笑場了：

「我食飽喇，你哋繼續啦，唔打搞你哋喇。」

「啊？」

蘇酥疑惑咁抬起頭，望住趙英珺。

只見對方起身輕聲講道：

「我今日只係單純搭檯食餐飯，唔係嚟呢度相睇㗎，林弦都唔係你諗嗰種人。」

「所以，你都冇必要喺度鬥氣，相睇啫，成到就成，成唔到都唔好傷和氣，好來好去啦。」

「你唔係嚟相睇㗎！？」蘇酥一臉驚愕：

「咁你坐喺度做乜呀！你同佢究竟係咩關係呀！」

趙英珺攞起自己件大褸披喺身上，居高臨下咁望住蘇酥：

「我係佢老細。」

「你哋兩個呃我！」蘇酥直接由個位度彈起身！

「林弦。」趙英珺冇再理蘇酥，著好件大褸，拎起個手袋望住林弦：

「你已經好多日冇返工喇，好多嘢仲等緊你做㗎。」

佢拎住個袋隻食指微微抬起，指住林弦：

「聽朝早嚟我Office，唔准請假。」

「好。」林弦答道。

趙英珺聽到林弦應承，笑住輕哼一聲，好滿意。

踩住高踭鞋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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