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陷阱

光猛嘅光管燈打落嚟。

照喺嗰張暗紅色嘅邀請函上面。

火漆印章反射住啲詭異嘅紅光，搞到林弦睇唔清楚上面啲花紋。

林弦聲都唔聲，望住趙英珺：

「畀我嘅？」

「係呀。」

趙英珺對耳環反射住光管燈光，閃令令，眼帶笑意：

「係咪好意外呢？」

「又真係有啲意外嘅。」

林弦行上前，拎起嗰張邀請函。

當佢摸到呢種質地嘅時候……

就心裡有數喇。

呢張唔係天才俱樂部嘅邀請函，同趙英珺嗰張完全唔同。

呢張邀請函摸落有種更加高級嘅絨面感，唔係普通卡紙。

林弦拎到埋眼前，望向封蠟上面壓印嘅徽章，即刻就見到熟悉嘅名。

東海商會。

「我都冇諗過，楚山河竟然會畀張帖你。」

趙英珺手踭撐喺辦公檯，托住下巴，望住林弦：

「每年最隆重嘅【東海商會新年晚宴】，一般唔會派帖畀商會以外嘅人。」

「當然……又唔係絕對嘅，其實每年楚山河都會畀好多帖社會名流或者東海啲大人物，始終係佢嘅私人宴會，佢想請邊個就請邊個。」

「不過你呢張邀請函……」

趙英珺笑住搖搖頭：

「你呢張，我就真係睇唔明喇，你同楚山河私底下有咩關係㗎？」

「冇。」

林弦自己都諗唔明。

點解楚山河會畀張晚宴邀請函自己呢？

一嚟，佢唔係東海商會嘅成員。

二嚟，佢又唔係啲咩東海出名嘅大人物。

三嚟，佢同楚山河亦冇乜私交，唯一一次傾偈，仲係喺 X 公司嘅慶功宴上面。

但嗰次都係睇喺趙英珺份上，楚山河先同自己講咗兩句。

就呢少少面子，應該冇資格攞到呢張邀請函。

總唔會……

係因為自己呢兩日飛躍天橋單嘢紅咗啩？

肯定唔係啦。

林弦否定咗呢個戇居嘅諗法。

楚山河絕對唔會因為呢啲事專登派帖畀一個人，咁咪太搞笑。

「我都諗唔明。」

林弦搖搖頭：

「唔會係睇你份上畀張我啩？」

「點會啫，你諗緊乜呀林弦。」趙英珺低頭笑咗笑：「我喺楚山河面前邊有咁大面呀？」

「但總之，呢張邀請函的確係畀你嘅冇錯。今日下晝山河集團啲人專登嚟公司送帖畀我，直接就畀咗兩張我，指名道姓話呢一張係你嘅。」

「打開嚟睇下啦。」

聽完。

林弦撬開嗰個火漆印，將對摺嘅邀請函攤開。

入面係啲好官方嘅邀請字眼。

寫明咗東海商會新年晚宴嘅時間同地點。

地點係楚山河一個私人會所，時間就係後晚七點。

喺邀請函嘅抬頭，用蒼勁有力嘅墨水筆寫住「林弦」兩個字……林弦唔清楚呢兩個字係咪楚山河親手寫嘅，但啲筆觸好有力，睇落有返咁上下書法功力。

「幾玄乎。」

林弦合埋張邀請函。

佢其實唔係好想去。

呢種晚宴佢本身就冇乜興趣，何況呢個根本係人哋東海商會嘅內部晚宴……自己去到一個人都唔識，到時咪好尷尬。

但佢之前為咗攞到趙英珺嘅信任，專登喺佢面前 set 咗個好渴望成功、想創一番事業嘅人設。

如果而家表現到冇乜興趣……好似有啲唔對路。

而家，距離做趙英珺秘書、知道 office 密碼門嘅密碼、睇到嗰張天才俱樂部邀請函已經只係差一步，千祈唔可以功虧一簣。

「不過既然楚山河都畀咗邀請函我，唔去嘅話又太唔畀面喇。」

林弦搖吓手上張邀請函：

「反正後晚我都冇嘢做，就去見識下啦。」

趙英珺點點頭：

「去接觸下嗰啲大人物都唔錯嘅，對你第日嘅事業一定有幫助。」

「咁就後晚宴會上見啦。」

嘭。

離開趙英珺 office 之後，身後道雙層密碼門嘭一聲閂埋。

林弦心諗。

佢仲未諗掂？

究竟幾時先諗住宣佈自己做秘書嘅任命啫……就快過年返屋企喇喎，唔通睇嗰張天才俱樂部邀請函嘅機會，要拖到過年後？

應該唔會。

趙英珺一向做嘢爽手，從來唔拖泥帶水。

佢一決定咗嘅事，好快就會做，諗嚟諗去都係呢幾日嘅事。

叮————

清脆嘅一聲。

眼前道𨋢門慢慢打開……

……

東海市郊，臨湖別墅。

隨住輕微嘅摩打轉動聲，呢道工藝複雜又貴嘅紅木對開門，畀一對乾枯佈滿皺紋嘅老手一齊推開。

屋內，個皮膚白淨嘅少年坐喺佔據成面牆嘅落地玻璃窗前，月光灑落喺佢身邊，手提電腦嘅螢光打喺佢瘦削嘅臉上，令呢位少年好似一座冰雕，佈滿寒霜。

……

見到呢一幕，老人家冇晒佢符：

「我諗呢場貓捉老鼠嘅遊戲已經唔使再玩落去喇……你贏咗，季臨，贏得好徹底。隻老鼠唔出門口嘅話，隻貓就算幾神通廣大都捉你唔到。」

「不過你唯一要擔心嘅係……老鼠係短命動物，你係咪想同隻貓鬥長命？定係想等我呢條老命死咗先，你先肯出門曬下太陽？」

「嚟得啱啱好，傲慢。」季臨頭都冇抬，繼續昅實手提電腦個 mon，右手中指係咁轆個 mouse wheel：「我要你幫我搞掂一樣嘢。」

「咩事？」

「我要一張……東海商會新年晚宴嘅邀請函。你同東海商會個會長，楚山河，熟唔熟？」

老人家搖搖頭：

「嗰啲小角色……未入流。」

「唔好咁講啦，傲慢，當年你咪又係喺東海市起家嘅？」

「呵呵，就算係咁又點，我喺東海市發達嗰陣，楚山河都只不過係個𡃁仔，我哋唔係同一個 level 嘅人。」

「總之，我需要一張東海商會新年晚宴嘅邀請函。」

「可以，唔難。」

老人家答得好輕鬆，完全冇擺喺心上：

「雖然話強龍不壓地頭蟲，但區區一張晚宴邀請函啫，唔係咩難事，呢件事交畀我搞就得。」

「難得你會開口叫我幫手……睇嚟今次真係諗住出嚟捉老鼠喇？」

「差唔多啦。」季臨放低個 mouse，伸個懶腰笑咗笑：「起碼，都係時候去打個招呼喇。」

「好好。」

老人家好滿意：

「咁我就放心離開東海喇。下次見面，可能係幾個月之後嘅事喇……希望到時聽到你嘅好消息。」

「今次點解咁耐？」季臨抬起頭：「又係返布魯克林？」

老人家點點頭：

「過年喇，我的確要返布魯克林一轉，但除此之外，我喺外國仲有其他嘢搞。許雲發表嘅研究資料引發嘅歷史混亂好大鑊……我啲嘢都好多。」

「布魯克林，你真係好鍾意呢個地方。」

「因為嗰度……有我啲老朋友吖嘛。」老人家壓低帽邊：「總要去拜下佢哋。」

「好多年喇啩？由我識性嗰陣開始，你每年呢個時候，都會去布魯克林一轉。」

「的確好多年喇……」

老人家把聲沙啞，充滿歲月嘅痕跡：

「比你想像中早好多，季臨……1952年嗰個夏天，距離而家……真係太耐太耐喇。」

「咁多年，其實我一早唔記得佢哋個樣喇，但我仲記得同佢哋一齊嗰種感覺……每次諗起，都好懷念，好似尋日咁。」

季臨望住傷感嘅老人家：

「好少聽你提起朋友嘅事，我一路以為你得許雲一個朋友。」

「人始終要有幾個朋友嘅，你都係咁話，季臨。」

老人家乾枯嘅手拉開道紅木門，庭園暖黃色嘅燈光照入嚟，將老人家籠罩喺光芒之中。

門外一架林肯房車旁邊，企咗個着黑西裝、戴白手套嘅司機。架車冇熄匙，睇嚟老人家本身就冇諗住喺度留好耐，只係嚟道個別。

「係喎季臨，仲有樣嘢要同你講。」

老人家回過頭，暖黃色嘅光照亮佢嘅輪廓，幫佢勾勒咗一道金邊：

「我今次走咁耐，好唔放心你，所以我叫咗【嫉妒】嚟幫你手。」

「係幫手定睇住我呀？」

「係幫手，季臨。雖然我成日話你懶，但多數都係恨鐵不成鋼，呻下啫，其實我對你各方面都好滿意。」

「多謝你嘅認可。」

季臨將隻萊茵貓公仔放喺檯面，挨住個櫃，面向門口：

「咁你可唔可以換過第二個嚟？我唔鍾意【嫉妒】。」

「咁咪好囉。」

老人家哼咗聲：

「【嫉妒】都唔鍾意你，仲講咗同你一樣嘅嘢。但呢個就係你哋嘅工作，試下做朋友啦。」

季臨打咗個喊露，𢯎咗𢯎頭：

「咁【嫉妒】個人呢？」

「我又唔係話而家……【嫉妒】要過埋年先嚟東海搵你。」

「過埋年？」

季臨忍唔住笑咗：

「我哋呢個邪惡組織仲有年假放？做乜一定要過埋年先嚟啫？」

「你平時有呢種覺悟就好喇，季臨。」老人家行出房門：

「【嫉妒】要返鄉下杭市一轉。」

乾枯佈滿皺紋嘅手將道門輕輕帶埋：

「去參加一個……同學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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