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ius Club - CC與安晴

「唔屬於呢個世界嘅記憶？」

林弦聽到呢個熟悉嘅詞語。

喺第一個夢境最後一次見CC嗰陣，CC曾經講過，話佢個腦海入面有好多唔屬於佢嘅記憶碎片。

有段記憶就係一位長頭髮、大鬍鬚、中年男人嘅海賊王ONE PIECE宣言……

話咩，如果想知一切真相同過往嘅話，就嚟打開林弦個保險箱啦！

呢個係CC啲記憶碎片裡面，唯一一段同自己有關係嘅劇情。佢講過，嗰個長髮大鬍鬚男人把聲，同自己好似。

淨係咁多。

喺第一個夢境裡面，林弦問過CC好多次，識唔識自己、有冇見過自己呢個樣。

CC次次嘅回答都好堅定。

冇。

包括俾支槍指住個頭嗰陣，都係好堅定咁講。

冇。

但係……

點解第二個夢境嘅CC就即刻改口風？

佢直接就承認喺記憶碎片裡面見過自己。

所以……

究竟係第一個夢境裡面嘅CC講大話？

定係話……

另有內情呢？

「你具體講下點樣回事啦。」

林弦反而問返佢，先聽下CC點講。

「只係由細到大，我嘅記憶就好混亂。」CC輕聲講道：

「我冇辦法形容嗰種感覺，就係我個腦好似存在好多唔屬於我嘅記憶，但又好似係我經歷過嘅人生。就好似係……另一個世界裡面，另一個我嘅人生。」

「我之前一直搞唔清楚呢啲支離破碎嘅記憶碎片到底係點樣回事，佢哋全部都好真實，記憶入面個女仔亦都同樣係我。但嗰啲人、嗰啲事，我好肯定我從來未見過、未經歷過。直到——」

CC目光直直咁睺住林弦：

「直到我今日遇到你。我啲記憶碎片裡面，有關於你嘅事。」

「具體係點樣嘅劇情？」林弦問道。

「呢段記憶片段好短亦都好碎，但大致劇情就係……你、我、仲有大臉貓三個人，用一支火焰噴槍燒個保險櫃，但最終都冇燒開。」

「呢種感覺好奇怪……我知道呢啲唔係我經歷過嘅事，亦都冇可能係呢個現實世界發生過嘅事。雖然呢段記憶碎片各方面都好真實，但我嘅理智清楚，佢唔係真實嘅，呢樣好矛盾。」

「但今日，你卻真實咁出現咗。而且睇你個樣對我都唔陌生，你可唔可以話我知嗰段記憶碎片到底係點樣回事？」

嗯……

林弦冇出聲。

佢好詫異。

之前諗過好多種CC見過佢嘅可能性……但偏偏冇諗過會係呢種情況！

第二個夢境嘅CC個腦海裡面，竟然無端端多咗一段第一個夢境嘅記憶碎片！

佢低頭望住地下爬出蟻竇嘅螞蟻，望住佢哋啲觸角互相碰撞，然後走入另一個蟻竇……

CC講嗰段用火燒保險櫃嘅劇情，確實係喺第一個夢境入面無數次輪迴循環嘅其中一次。

對於林弦嚟講，其實都係前幾日先至經歷過嘅事。

但係聽CC嘅講法，由佢出世開始，個腦就有呢一段記憶碎片。

佢一直都覺得呢段記憶碎片同其他所有嘅記憶碎片一樣，都係唔真實嘅，至少……喺佢而家身處呢個世界裡面，係唔真實嘅。

不過。

喺今日見到自己之後，佢一直堅信嘅呢個諗法動搖咗。

因為自己呢個活生生嘅人，由佢虛幻嘅記憶碎片裡面，「嘭」一聲出現咗喺現實之中。

對佢嚟講，呢個可能係一個唔細嘅衝擊。

「喂，你講嘢吖嘛。」

CC用手踭撞咗下林弦，皺起眉頭：

「我呢啲破碎嘅記憶碎片到底係點樣回事？你係咪知啲咩？」

林弦抬起頭，望住CC：

「咁你啲記憶碎片裡面，仲有冇嗰個長頭髮、大鬍鬚嘅中年男人，話你知所有過往同真相都喺保險櫃入面嗰段記憶呀？」

「有嘅，你知得真係多。」

CC好詫異咁望住林弦：

「你係咪仲知啲咩？可唔可以話我知呢啲記憶碎片嘅真相？」

「可以，不過你俾我好好諗下先。」

林弦伸出手，示意CC靜啲。

然後開始整理自己嘅思緒。

目前嚟睇，有件事係可以肯定嘅——

第二個夢境嘅CC個腦海裡面，有一段第一個夢境裡面佢真實經歷過嘅劇情。

呢件事好匪夷所思。

喺第一個夢境裡面，林弦同CC關係最好、好感度最高嘅一次合作，就係喺嗰次火燒保險櫃嘅行動。

嗰次行動之中，所有人同仇敵愾，空前合作團結咗喺一齊。

雖然最終冇打開個保險櫃。

但係彼此之間嘅信任同友情達到咗頂點，CC亦都因此對自己打開心扉，仲破天荒咁對自己笑咗一下。

或者正正係因為呢段記憶碎片嘅原因……

所以今日CC先至會對自己態度咁好，肯咁樣合作一問一答。

但係，話又講返轉頭。

第一個夢境明明循環咗咁多次，點解CC個腦海入面卻偏偏只有火燒保險櫃呢一次循環嘅記憶碎片呢？

呢個係林弦最諗唔明嘅一個問題。

多嘅唔講。

淨係佢自己同CC之間發生嘅劇情，就足足有五、六個版本，個個都唔同。

按理講呢一段劇情都冇咩特別之處吖嘛。

就算係從時空變動嘅角度嚟講，都冇絲毫規律可以搵到。

第一個夢境裡面嘅時空變動發生過好多次，萊茵貓、高文院士、保險櫃嘅物料……等等，淨係自己明確發現嘅都有三次，可能仲有好多自己冇發現嘅。

如果每次時空變動，都會喺CC個腦海裡面留低記憶碎片。

咁佢個腦裡面關於第一個夢境嘅記憶碎片，應該有好多先啱，唔可能得呢一個。

而且僅有嘅呢一個記憶碎片，亦都同樣係唔完整嘅。

喺嗰一日完整嘅劇情裡面，CC已經將好多事同自己交代過。

但係今日自己提起大鬍鬚男人嘅事。

CC竟然仲係好驚訝自己知道呢啲。

咁就代表……

佢呢段僅有嘅記憶碎片，同樣係唔完整、甩皮甩骨嘅。

呢樣亦都好奇怪。

林弦諗唔明呢個係咩機制。

「我諗得差唔多喇。」

林弦抬起頭，望住天空個圓月上面嗰隻伸出食指嘅黑色手影：

「按照我嘅理解，你個腦裡面呢啲記憶碎片，應該係嚟自其他嘅平行時空。」

「唔啱……其實平行時空呢種形容都唔係太準確，應該話係嚟自其他變動過嘅時空、變動之前嘅時空。」

「具體嘅我都同你講唔明白，不過有一點我覺得你冇估錯——」

林弦低下頭，望住認真聽緊書嘅CC：

「你腦海裡面嘅呢啲記憶，確實係另一個世界嘅你、經歷過嘅另一種人生，佢哋全部都係真實嘅。」

「但點解呢啲記憶係破碎嘅、唔完整嘅，並且點解偏偏係呢一段記憶……我目前都仲未諗得明。」

CC聽完，點咗點頭：

「我都曾經咁諗過，只係冇證據。但今日同你傾過之後……我覺得或者就係你講嘅呢種情況。」

「其實呢個亦都係點解我要嚟呢度嘅目的。」

CC擰轉頭，望住眼前垃圾廠嘅圍牆，望住幾百米高嘅鋼鐵圍牆，眺望住深入雲層見唔到頂嘅新東海市摩天大樓：

「我想打開嗰個保險櫃，了解晒呢一切嘅真相，了解晒呢一切嘅過往，了解下我自己到底係點樣回事。」

林弦亦都順住佢嘅目光，望住插入雲霄嘅霓虹大廈。

呢個角度，睇唔到新東海市最中心嘅X雙子樓。但喺林弦睇嚟……其實每一棟大廈，都同嗰座X大樓冇咩分別。

佢哋一樣咁神秘，一樣咁難以捉摸，一樣咁令人唔舒服。

「但係，會唔會太冒險喇，對你嚟講。」

林弦擰過頭，講出咗自己嘅疑惑：

「淨係為咗好奇心、淨係想搞清楚一個冇咩影響嘅真相，就冒住生命危險嚟開保險櫃……係咪有啲太唔理智喇？」

「或者係掛。」

CC淡淡咁答道：

「但我一定要咁做。」

佢目光直直咁凝視住垃圾廠嘅高牆，濃郁又清澈嘅眼神彷彿睇穿咗牆身，注視住裡面仲未到埗嘅垃圾車同保險櫃：

「我並唔單止係為咗好奇心而嚟，我有件好重要嘅事要確認下，呢件事對我嚟講好重要。」

「重要過條命？」林弦問道。

「重要過條命。」

CC肯定咁回答，冇一絲猶豫：

「保險櫃裡面嘅嘢……或者就係我生命嘅意義。」

……

林弦望住CC，諗唔明呢句謎語。

呢個保險櫃裡面嘅嘢……

點解越嚟越撲朔迷離？

CC覺得呢個保險櫃裡面嘅嘢係佢嘅。

林弦覺得呢個保險櫃係自己儲存嘅。

咁如果按照兩個人都估啱嘅情況嚟推測，呢個保險櫃可能係未來某個階段自己儲存嘅、設定嘅密碼，然後裡面嘅嘢係存放起嚟，送俾CC嘅。

但呢樣從時間邏輯上，又有少少講唔通。

CC嘅出生成長記憶係完整嘅，佢應該係喺260X年左右喺呢個世界出世。

咁自己到底係幾時存放個保險櫃？

唔通自己用冬眠艙、或者啲咩手段穿越咗去未來？

又係存放咗啲咩俾CC呢？

CC記憶裡面嗰個長頭髮大鬍鬚嘅中年男人，唔通真係自己？

佢擰返轉頭。

亦都同CC一齊，注視住垃圾廠嘅高牆，回想住尋日嗰架垃圾車卸落嚟個鉿合金保險櫃嘅場景。

諗必自己呢啲疑問嘅答案……

好有可能，都同樣收埋咗喺嗰個保險櫃之中。

……

「你仲有咩問題想問呀？」林弦望住CC。

CC搖搖頭：

「輪到你喇，換你嚟問啦。」

林弦點點頭。

佢要問CC嘅問題好多。

但最重要嘅一個係……

「CC。」

林弦透過萊茵貓面具，望住近在咫尺，卻係相隔六百年歲月、甚至跨越兩個時空嘅超人：

「你嘅真實姓名……係咪叫楚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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