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情人》 - 第一隻牙，是咬爸爸的那一口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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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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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情人》

篇 #13

作者:

丫丫

《前世情人》

作者:

丫丫

篇 #13

第一隻牙，是咬爸爸的那一口

我好像要長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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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是某一種不知名的痛癢感，從牙齦底下浮上來，把我整個人搞得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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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睡，卻睡不著。想吃，又吞不下。

明明肚子很餓，含著奶嘴不到幾口就「哇」一聲喊起來，

媽媽抱我，爸爸哄我，誰都沒辦法讓我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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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實在太難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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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眼神從「慈母」逐漸轉為「蒼白木偶」。

她的黑眼圈成雙成對，眼尾的紅血絲像熬夜畫出來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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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清晨五點一直哭到上午十點，再從中午十二點哭到下午三點，

接著從傍晚五點哭到凌晨兩點。輪番上陣，持續輸出，火力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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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一邊哄一邊自語：「是不是太冷？還是太熱？還是脹氣？還是餓？還是……」

講到一半，她自己突然停住，然後虛脫地說：「還是……妳根本就只是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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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小小一驚。

終於，她開始明白我這個年紀真正的天賦：情緒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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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下班回來，一見我這副模樣就說：「怎麼哭成這樣？是不是媽媽今天弄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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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瞪他一眼，沉默無言。

我忽然一個翻身跳到他懷裡（其實是被塞過去的），然後——

狠狠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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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顆剛剛破牙床的細細白牙，就這樣嵌在他手臂上。

他慘叫一聲：「哎呀！祈祈你長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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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一愣，立刻衝來檢查我嘴巴：「真的長了！下面中間那一點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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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得像剛中六合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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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雖然我今天很吵、很煩、很難搞，但她還是那麼開心，

只因為我長了一點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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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我的口水如瀑布奔流，連續攻擊下巴與頸邊，出現了紅紅的小疹子。

媽媽一邊替我塗膏，一邊溫柔嘆息：「這樣都還要咬人，你是小狼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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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她懷裡，呼吸不順、心情不穩，眼睛都紅了。

她將我抱得更緊，輕聲說：「媽媽在，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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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好痛好累，卻不知道為什麼，心忽然安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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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厲害。比我想像中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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