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文豪野犬短篇合輯 - ｜中也｜夜間私會（一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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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普通的黑手黨文職人員你經常早出晚歸，連假日加班的工作你也毫不推辭，只為了賺取足夠的錢替爺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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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在戰爭中失去一切的孤兒，在破碎的廢墟中發呆時被爺爺撿回家收養。他並沒有其他家人，你是他唯一的家人，而他也是你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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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珍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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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晚上十點還在公司處理文書的你突然接到了醫院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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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爺爺在剛剛突然毫無徵兆的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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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你已經回想不起來當時的心情了，無措？悲傷？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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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情已經無所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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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請了幾天的假來處理爺爺的後事，在那期間你都沒有產生過一絲一毫的、名為悲傷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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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有沒有被別人議論？雖然沒被放到檯面上，但外出時自鄰居們身上傳來的異樣眼光想必已經能充分說明他們的想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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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些已經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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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回去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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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你抱著“反正也沒事可做那就上班吧”的心態開始報復性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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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並沒聽錯，放在別人那可能是報復性消費或是進食什麼的，但也許是因為以前加班加太多導致你的身體習慣了這種環境，總之你待在工位上寫報告時心情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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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忙碌的時間裡你已經逐漸對爺爺去世的事情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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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你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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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爺爺去世第二個月的第一天，可能是因為昨晚熬過頭讓你頭腦變得遲鈍加上摘下了眼鏡導致視線變得模糊，所以在去茶水間的路上沒怎麼注意就撞到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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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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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馬克杯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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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跌坐在地上，腦袋突然像是壞掉的錄影帶般不斷回放著杯子四分五裂的畫面與聲音，聲音逐漸放大，你的耳朵開始嗡嗡做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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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地，那天夜晚的所有記憶像是潮水般向你湧來。接到電話時手機冰冷的觸感、眼睛的疲勞感、趕到醫院時身上因為下雪而冰冷的體溫、房間裡的消毒水味，還有……還有爺爺躺在病床時，安詳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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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跟沒有好好陪伴他到最後的愧疚感不斷衝擊著你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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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沒事吧？……我道歉就是了！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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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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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怔怔地撫上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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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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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懷著雖然想安慰你但理智佔了上風的矛盾感吐槽道：“哪有人連自己哭了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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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體突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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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裡還有人會經過啊！要是被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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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維護自己幾乎用不到的自尊心，你壓下不斷翻湧的情緒以極快的速度清理完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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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沒事嗎？”一直站在旁邊的好心人用著擔心的口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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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愣了兩秒後才回覆：“嗯、真的沒事，拜託請你忘掉剛剛的事情吧。真的很抱歉我可能太累了沒注意看路，下次我會注意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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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定在他面前深深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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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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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一邊哭一邊打掃的嗎……要不是我叫其他人先暫時不要過來這邊你大概被當動物園裡的大猩猩圍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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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其他人先不要過來這邊？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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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疑惑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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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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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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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情已經稍微冷靜下來，加上距離比較近，你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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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中原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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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畫風已經完全變成世界名畫吶喊的摸樣了，而且加上你臉上不知何時流滿的眼淚使得的表情更加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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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可是在旁邊陪你快二十分鐘了，竟然現在才發現我是誰嗎？”他無奈地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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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剛剛以為這個時間段茶水間可能沒什麼人就先把眼鏡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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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主要原因其實傷心過度才沒發現，不然平常其實稍微瞇瞇眼睛就能大概看出臉部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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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幹部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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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哭？發生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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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人去世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釋然，沒想到今天像是因為壓抑太久結果全都反彈回來呢。”你本想故作輕鬆，結果心情越說越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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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嗎，那個、抱歉……”中也不知所措地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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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挺好笑的，作為裏世界赫赫有名的重力使竟然會安靜地站在一旁陪著你，默默等待你情緒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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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竟然過了這麼久才發現如此對你如此體貼的人竟是那位幹部大人──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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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要員，中原幹部的行程自然非常忙碌，他願意花一分鐘在你身上你就得感恩載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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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自己一下驚訝一下難過的，難不成你還要利用中原幹部的好心將自己的負面情緒丟給他嗎？那也太任性了吧，你給我控制好情緒啊，不能再給中原幹部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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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力地拍了拍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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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道歉中原幹部，該道歉的是我才對，突然就自顧自地說起來了。那個、真的很感謝您的幫忙，我等等還有點事，希望我沒有讓您的心情變差，非常抱歉，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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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等等、我根本就沒有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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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說完話你就倉皇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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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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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水間事件後不到三天，你的上司似乎因為貪污被處理掉了，作為一個合格的黑手黨成員──雖然是文職人員──你早已習以為常，畢竟在黑手黨裡上司偶爾被處刑也是常見事，不過重點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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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你之前的上司人已經沒了，於是理所當然的，你的上頭也會替換成另一個更加忠心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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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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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工位上維持著僵硬的笑容注視著走向你的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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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在今天早上你從同事那得知了你的新上司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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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中也訝異地挑眉，接著又一副公事公辦的摸樣塞給你一大疊資料讓你在明天傍晚前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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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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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手上的文書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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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中原幹部似乎不準備詢問上次的事情，不然真的很非常的、尷尬（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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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上次你可是對著他胡亂輸出情緒就跑走了，甚至沒給對方安慰自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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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的好沒禮貌，竟然這麼直接的就拒絕了對方的好意，還將可能已經打好腹稿的中原幹部丟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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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你的表情平和，但你內心的小人已經因為愧疚感而在地上打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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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好你的任務後中也轉過身就走了，你鬆了一口氣，隨後拍拍臉頰提起精神準備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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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幹部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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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在他手底下工作一個月的評價，沒有一大堆折磨人辦公室規則，不需要拐彎抹角地提供建議，沒有超出個人能夠承受範圍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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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中原幹部就是天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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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關於這點不只有你這樣想，作為戰友的同事們也都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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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你的好戰友們竟然同時被短暫調到了情報部門，似乎是因為太宰幹部已經失蹤一個禮拜而首領好像有緊急任務給他，所以除了你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被情報部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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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是太宰幹部一人應該不至於用上整個人事組的人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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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搖了搖頭，懨懨地撇了一眼旁邊的桌子上那堆雖然整齊卻讓人肝痛的大疊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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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自從首領注意到你的工作效率跟願意為了工作幾乎天天住在辦公室後就給了你超級多，但是你又勉強能能承受住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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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夠恐怖，就算能夠掌握你的訊息，但作為首領他不可能去花太多時間關注你，也就是說他僅靠手邊的資訊跟推理就預估出了你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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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事已至此，先喝咖啡吧。”你搓揉著額角，拿起新買的馬克杯忽然覺得重量不對，手腕微彎往裡一看，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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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是今天喝完的第四杯咖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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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趕快補充才行，現在已經一點了，四點前要完成，因為四點你還要在辦公室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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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練地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茶水間，你看見了你親愛的天使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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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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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又來泡咖啡了嗎？”他似乎在做三明治，不愧是你的天使上司，連三明治都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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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路怎麼搖搖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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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太累的關係吧，奇怪，為什麼中原幹部手上的刀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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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頭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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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忽然一軟，歪斜的視線中，你看見了中原幹部朝你跑來的動作跟驚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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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從睡夢中醒來時你已經躺在醫療部的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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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涼涼的誒，是退熱貼？原來如此，我發燒了啊，難怪今天閱讀文字的速度比平常慢了近兩倍，害我那麼煩躁，原來問題出在這上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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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癢意止不住地從喉嚨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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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艱難地用手臂撐起身體，從旁邊抽了幾張衛生紙開始擤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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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討厭的症狀，沒有之一。”你嫌棄地捻著衛生紙乾淨的一角並鬆開手看著它掉入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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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門口上方掛著電子鐘，上面顯示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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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盯著它打了一個呵欠：“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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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身體在暗示我去睡覺吧，反正大腦亂糟糟的也沒辦法工作，你安心地躺下準備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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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三十分鐘過後你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入眠，你強烈懷疑是因為今天攝入太多咖啡因才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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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早知道剛剛從昏睡裡面醒來還渾渾噩噩的時候就立刻閉上眼繼續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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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棉被捲的跟繭一樣讓它包裹著全身，只剩下頭部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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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盯著天花板開始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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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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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應該是中原幹部帶你來醫療部的吧？你突然想起你倒地前他驚慌的神情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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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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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我笑一下也不行嗎，怎麼免疫器官這麼不解風情呢？跟中原幹部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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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跟中原幹部不認識的時候會因為氣場感覺對方很兇，但實際上完全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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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混亂的你莫名其妙地對著自己的免疫系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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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幹部做事細心，體諒下屬，處理突發狀況俐落，有責任感，不會對自己不熟悉的領域胡亂指揮，總之我的破免疫系統完全沒辦法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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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幹部是完美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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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驕傲地在心中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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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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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大眼睛錯愕地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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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中原幹部不知道嗎？在我們這裡您就是完美的代名詞喔，大家私底下甚至會叫您天使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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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吸了吸鼻子，一臉疑惑地看著臉部溫度逐漸升高的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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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問我為什麼突然跑到中也幹部的辦公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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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因為過於無聊所以你就跑到辦公處玩俄羅斯方塊，結果被經過的中原幹部抓到，你試圖跟他解釋你在放鬆，接著不知道中間的溝通哪裡出錯，但結果是現在中原幹部正跟你聊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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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中原幹部是那種聽到誇獎只會淡淡地點頭，內心毫無波瀾的人呢。”你撇了眼他發紅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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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戰鬥上方面的誇獎話的確是這樣，因為已經聽膩了。”中也不自在地把手放在脖子上，“但這方面的誇讚的確很少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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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然：“大概是因為之前您管理的部門都覺得您擁有這份工作能力是理所當然的，咳咳咳！……所以就算您做出了優秀的業績他們會誇的也只是您待人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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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好舒服啊，你裹緊身上中原幹部不知從哪裡拿來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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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也沒有到那種程度吧……話說待人和善我也完全沒聽到他們說過好嗎？而且一個黑手黨幹部竟然被誇人很好，傳到外面敵人會笑掉大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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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完全不管後面的吐槽，只回自己想回的：“誒？沒說嗎？可能他們太害羞吧，但是沒關係，因為您現在已經知道大家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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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他煩躁地抓頭：“害羞死了！別說那些行嗎？還有明明你就沒什麼上下級意識為什麼要堅持說敬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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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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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可以嗎？我以為中也很在意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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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直接叫名字了，正常來說是叫我中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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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以為你的意思是我們變成好朋友，稱呼可以親密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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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沙發上站起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嘖、隨你的便啦，我要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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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同樣站起，“那我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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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拖著你跟爛泥一樣的身體回家？”中也不可置信地轉過頭，接著又唸著什麼真是敗給你了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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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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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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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中也平時的開車的速度，你下意識後撤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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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沒想到你最後的目的竟然是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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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而且開重機的時候風那麼大不是會讓你感冒雪上加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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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沒事了。謝謝你，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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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後你與中也的往來越來越頻繁，平時碰面時除了工作也會聊起家常或者其他雜七雜八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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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心的是，中也偶爾會半夜過來關心你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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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像上次一樣毫無顧忌地說那些羞恥程度超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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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指向兩點，安靜的房間放大了微弱的滴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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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是中也太不經誇了啦。”你坐在中也辦公室裡的皮質沙發上，腦袋思考了一下換了一個話題，“最近你好像很常出差誒，你明天會待在公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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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十二點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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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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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麼確切的時間，他思考了一會兒回應道：“會，你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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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到你在茶水間做宵夜吃，我也想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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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為你不會做所以想讓我幫忙？”中也補全了你未盡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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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可以嗎？”你期待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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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不過冰箱還有食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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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食材我已經補充了喔，我還沒想好要做什麼晚點再跟你說，那、我還有工作先走嘍byebye～”你一邊說一邊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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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中也看著你的背影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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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你將一個長寬約一張A4紙的精緻盒子放到樓上行政部的冰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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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知道行政部沒什麼人在用茶水間，所以就算這種體積大的東西放到冰箱也不會有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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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動作後你就開心地回到工位上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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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確實。”

“不知道為什麼精神特別亢奮。”

“確實。”

“眼睛還一直往抽屜瞄。”

“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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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A痛打同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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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認真一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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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經過他們的你笑出了聲，帶著看到笑話的好心情走到了中也的辦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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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敲門板，接著打開，你將人事調動紀錄放到他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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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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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沒聽到離開的腳步聲，中也疑惑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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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一定要幫我喔！要來喔！”你擠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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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我會啊。”他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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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爽約。”你鄭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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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你把我當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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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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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得到承諾，你終於放過中也回到辦公室，愉快地等待夜晚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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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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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猛地從位子上站起，逕直奔向樓上行政部茶水間的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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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冷藏室的門，不出所料盒子的位置連動都沒動過，冰冷的空氣貼在皮膚上，你趕緊把盒子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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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原本就很冷，我可不想再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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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嘟囊著回了部門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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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好久沒用這種小道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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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從辦公室出來你上手已經拿滿了“小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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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最後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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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著手上的東西走向本層的茶水間，輕快的腳步聲昭示著主人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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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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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大功告成了！”你興奮看著自己的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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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掛著寫有“祝中也生日快樂☆”的布條，灰色長桌上放著最經典的八吋草莓蛋糕，氣球因為趕時間所以數量有點少，不過不要在意這種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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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顫抖著手拿出手機傳訊息給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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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sos！中也你再不來我就要炸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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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有那麼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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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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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很急，因為你再晚點來就十二點零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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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拿著禮炮，焦慮地看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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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咔噠。”清脆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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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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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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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隔著禮炮射出的彩帶看見了中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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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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