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業梧柒在凌晨兩點五十分準時睜開眼睛。
他走出陽台,踏上光滑的黑曜石台,盤腿開始每日的【魂力收放】訓練。直至五點,他起身更換灰色運動服,穿上白襪與運動鞋,順手拿起速乾毛巾。鞋櫃上擺著一只真空收納袋,裡面是經專業清洗後送回的列巴比克狩獵軍服。
當他走出寢室時,爵音・康恩特森已經在走廊上做十字拉手了。
他們一同前往【體能訓練區】開始基礎體能訓練,由於訓練順序不同,兩人便各自分開。
火業梧柒如今已能完成二十下引體向上、七十二個標準伏地挺身、一分鐘五十二個仰臥起坐、四十次腹肌轉體。基礎爆發短衝訓練中,在二十四秒內完成一百五十公尺來回短跑,並且以四分二十秒的平均配速完成十五公里。
此刻,結束訓練的他準備離開體育場。場內仍有不少中高年級生正在進行自我訓練,其中包括六年級狩戰班的【舒逸・梵倫斯特】——現已晉升為三級狩獵官的他,是各大狩獵學院中首位通過列巴比克面試的六年級生,畢業後將加入【海柳部門】派遣隊。
他的實力不容小覷,畢竟海柳部門在狩獵界素以嚴厲和狂暴著稱,戰力與業績達成度僅次於吉約娜夏率領的大蓮部門,尤其這兩個部門還是死對頭⋯⋯他曾在列巴比克總部的派遣大樓見過一次【拉克・海柳】狩獵官,那股壓迫感至今難忘。
火業梧柒拎起毛巾,壓低了帽檐,信步朝尾羽廣場走去。
早上九點,他從【古松區】高塔傳送至【穹谷區】,行走在因【依根茲曼藝術中心】而得名的【依根茲曼大道】上。街道兩側行道樹成列,形形色色的行人川流不息。再過兩個街口,便是【碧海商業大樓】;沒多久,他穿過感應門,走進寬敞明亮的接待大廳,徑直走向電梯。
「等等,請問您要去哪裡?」一名匆匆趕來的櫃檯人員將他攔下。
火業梧柒拉高了帽檐,「我找燁海,一個小時前才和他通過電話。」
「抱歉,大蓮先生,」值班經理快步趕來,語氣恭敬地說,「老闆已交代過,您可以直接上樓。」
火業梧柒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走出頂層電梯,目光掠過站在電梯口等候的女秘書,駕輕就熟地朝座落於中央的開放式玻璃房屋走去。雖然這些仍不足以完全顯示主人那種高端且獵奇的品味,但他腳下所踩的獸皮地毯,卻是由冥澈(新西)大陸的古幻獸【卡達迦奈羅大蛇】的鱗片以特殊工藝編織而成,鋪滿了整個地板。
「怎麼,這麼氣勢洶洶?想喝點什麼嗎?」坐在露台沙發上的女人——不,是男人,將淺棕色的鬈髮隨意盤在腦後,裸著上半身,正慵懶地享受著日光浴,一臉愜意,「妳先去忙妳的吧。」
女秘書退了下去。
火業梧柒瞥了一眼圓桌上的酒瓶,「不了,你喝的是什麼東西?」
男人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雌雄莫辨的姣好臉蛋,嘴角帶著笑意:「真沒想到大蓮會對我有興趣。這是【永命之淚】,是佩拉索魔女的腦脊髓液,五毫升就要兩百五十萬加侖,喝了能讓青春永駐。」
火業梧柒冷冷回了一句,「你有病。」
那瓶猩紅的液體光看就不止七百毫升。
男人依舊帶著笑,輕鬆說道,「這也是我為什麼總是保持二十歲的模樣,大蓮,你可別不信,我今年就要邁入七十四歲了。」
「真是有錢,連列巴比克線下流入黑市的東西你也買得下去。」火業梧柒拉來一張椅子坐下,「可以說正事了嗎?」
「我當了四十多年的商人,除了偶爾偽裝學生回去上課,唯一的興趣就是搜集幻獸商品。」燁海笑道,起身隨手披了件薄衫走進屋內,「你想知道什麼?我通常是按分鐘計價的,但看在曾與你並肩作戰的份上,今天破例,以小時計——五千加倫。」
「從現在開始算?」
「我看起來像土匪嗎?當然是從你問出第一個問題時開始算起。」燁海頭也不回,像在找什麼,隨即打開了酒櫃,「大蓮知道你來找我嗎?」
他口中的『大蓮』,指的是吉約娜夏。接著,他從櫃中取出一組如奢侈品般精緻的咖啡杯與杯盤,興致盎然地在流理台替火業梧柒沖泡咖啡,動作悠哉,像在招待老朋友。
不出所料,每次提及吉約娜夏,火業梧柒的表情就會變得冷峻。
「你們私底下還有聯繫?」
「我是她底下的線人,」燁海語氣輕鬆,毫不掩飾,「說不定哪天我把你的事也一併賣給她,你可得小心點。」
「譚雅・艾迪逖,這名字聽過嗎?」火業梧柒垮下臉,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切入正題,「水晶蘭。」
「依絲荻雅・莫笛特希。」燁海嘴角一挑,淡淡接道。「跟你有關的事情我幾乎都知道。」
他熟練地將熱水壺提起,慢慢繞圈注水在咖啡粉上,讓粉層均勻悶蒸,再穩定地手沖萃取,整個動作既細緻又流暢。
見對方如此被動,火業梧柒快失去耐心,語氣低沉道,「知道什麼?」
燁海慢條斯理地將咖啡倒入杯中,淡淡回道,「四年前在你一年級開學日時襲擊你和康恩特森的煙組織幹部——水晶蘭,最後被撒瑟解決了,不是嗎?」
「譚雅・艾迪逖是她的遺孤,這件事你還有什麼眉目?」火業梧柒語氣冷冽,直視燁海。「你肯定知道前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吧?靈核腐蝕、【瓦希黎恩】幻獸毒劑⋯⋯這些東西的來源,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訴我。」
燁海將咖啡端到火業梧柒面前,隨後坐回沙發,優雅地翹起腿,似乎對火業梧柒的緊迫毫不在意。
「那價格可能要再調高一些,」燁海捧起酒杯,輕啜一口,隨後將杯中剩下的永命之淚一飲而盡。「話說,如果這筆交易需要保密,那你或許還得額外加上保密費,確保我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
火業梧柒的青筋暴起,面色陰沉,「知道了。」
燁海笑了笑,放下酒杯,顯然很滿意對方的反應,「放心,我會給你折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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