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筆成焰 - 第六十一節：春雷初響

冬雪初融，天光晦沉，京中籠罩著一層壓抑的沉霧。

御史臺突然上奏兩份奏章，公開彈劾東南邊境兩位駐軍將領——罪名：涉嫌挪用軍銀，與內庫往來不清。

消息如雷貫耳，震動滿朝。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9cqZBaDS
戶部、刑部、兵部三堂急召會議，太后亦連下三道旨令，命查案加急，不日定案。

而在觀機司內，一封來自內廷的金色織邸文書，安靜地落入婉娘手中。

內容只有一句話：

「三案合冊，一筆定勢。限三日繳報。」

張氏接過文書時，手指幾乎顫抖：「三案合冊……太后這是要妳定調！」

小桃瞪大眼：「小姐，這可不是寫個風略文，是……讓妳選邊！」

婉娘沉默不語，細細讀過那句話數次，目光如水結冰。

她明白——這不是命令，這是試探，是刀尖上的邀請。

這三案，牽涉的，正是：

任寫哪一方重，哪一方就將被壓下。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FKWcuzbL
這一筆，會決定誰上，誰倒。

當夜，觀機司後廊燈火未熄。

婉娘跪坐案前，鋪開三卷密檔，旁邊放著一冊她親寫的《局勢備錄》初稿——那是一場不敢讓任何人見的筆記，一頁頁記下她看見、聽聞、推斷的所有權力流向與人心波動。

她提筆又放下，反覆五次，終在紙上落下一句詩：

「筆若無情能寫死，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2kiWTzwJ
心藏舊義便誤國。」

她不是無情之人，但此刻，不能再有情。

小桃端來熱湯，聲音微顫：

「小姐……寫下去，就是定生死了。」

婉娘望向窗外灰白天色，低聲：

「不寫，是死；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Q5NbaFlk
寫對了，是劫；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FXyw5VCS
寫錯了，是滅。」

「但若我現在不寫，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HFTQeDab
那我這一路撐下來，是為了什麼？」

她端起湯盞，一口飲盡，提筆，落下第一行標題：

《東南三案匯總‧內庫帳查之分析》

筆墨初落，春雷初響。

而此時，太后正立於寢殿高閣之上，望著遠方厚雲密布，身邊內侍低聲道：

「婉娘應已收到命。」

太后語氣冷淡：

「孤給了她這場風，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0nyf8l2B
看她能不能撐著筆，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dPKZODq7
撐到寫出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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