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筆成焰 - 第四十七節：帳冊將出

入夏後，朝堂忽傳風聲，御史言雲家近年賬目浮動極大，似有私運銀兩、密資軍備之嫌。

雲府受命自查，太后未發一言，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警告。

婉娘得知此事時，正在昭華殿誦書，侍女手抖地將家書呈上，她看完後，卻只是輕輕一笑。

「來得比我想的，晚了一些。」

當夜，婉娘遣小桃送出一封無署名信件，收信人：御史臺新任副御史——賀淵。

信中無人名，無署印，僅寫：

「戶部帳中藏蛛絲，案底藏蛇影。若欲清君側，請查『乾丙內記』。」

「書藏於郡王舊祠之牆中夾層，祇三日可查，再無證留。信與不信，任君自斷。」

信末，用的是當年「竹庵案」中御史內部通訊暗碼。

賀淵，一位初入朝堂、素有清名的御史，最忌官商勾結。收到此信後，果然動心。

第三日，戶部查帳未果，御史卻另行上奏：提出查勘「郡王祠銀庫往來明細」，太后應聲准之。

第四日清晨，一名內官悄然進入昭華殿，低聲道：「太后召。」

婉娘再度入殿，太后未擺威儀，只遞來一份奏章，指尖輕觸案面：

「這筆帳，是妳讓人查出來的？」

婉娘低眉順禮，語氣穩定：

「民女不曾直接參與，只曾保留過一些……難以啟齒之物。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9nKySFWog
世間事多難明，為保一家之安，只能借勢動人。」

太后端詳她半晌，忽然輕笑：

「原來妳不是不敢出手，而是等著出得漂亮。」

婉娘一禮到底：

「若帳冊出於雲府，雲家當先受審；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IcmQTxil
若帳冊出於別人之手，那便是『清廉之助』——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DvCSXf5m
髒水灑不著，還能順水洗一身白。」

太后歎道：

「妳這心，比孤還狠一分。」

「不敢。」婉娘柔聲回應，「臣女只是……不想再讓別人替我定是非黑白。」

當夜，雲老爺也收到消息，驚出一身冷汗，卻也第一次真正正視這位女兒的沉穩與布局。

婉娘回到昭華殿，望著滿桌帳冊殘稿，輕聲自語：

「這一步，我不動手，卻動人心；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80WxRGoj
我不說話，卻叫人替我開口。」

她收起紙筆，將原本帳冊重新封起，藏入地櫃底層，貼上一紙標記：

「未動者，為保命之證；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Yxz2u22S
動之者，為轉局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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