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筆成焰 - 第五十五節：舊人歸來

初霜未落，觀機司外忽有文使傳訊：

「刑部副使賀大人求見。」

婉娘放下筆卷，語氣平靜：「請入。」

張氏聞言微皺眉：「賀淵？上回帳冊案也是他參與……此人城府極深，主子可要小心。」

婉娘只是淡笑，取下髮間一支素銀簪，輕插入卷夾之中，低聲道：

「今日，他若是來試探，那我便借他之語，畫出他心。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K0OIVHGE
若是來合作……那就讓我先知道，他要畫的是什麼圖。」

賀淵步入觀機司，一身青袍，身形清瘦，卻氣度不凡。他見婉娘不行大禮，只作一揖，語氣極有分寸：

「久聞婉娘之才，今日得見，果然……字如人心，透而不露。」

婉娘請他落座，親手奉茶：

「賀大人謙讚，妾身只是一筆之人，不敢當‘透’字。」

賀淵微笑不語，取出一卷文書：「此乃刑部近月查得一線索，或與‘內庫舊銀案’有關，願與婉娘共參。」

婉娘接過細看，不疾不徐，眼底波瀾不驚，但心中暗驚：

這份資料中，竟提及北地駐軍曾以‘特項物資’名義，調撥巨額銀兩入京，而物資名單中赫然出現與「渡柳秋霜」案冊相似的項目名稱。

「賀大人此意……是請我配合查案？」她語氣輕柔，卻直指重點。

賀淵端起茶盞：「不只是配合。婉娘既能以筆動風，便可在朝局調動之際，為此案‘定性’。」

「我查得銀證，妳寫得心證。如此，帳案可審，人心可定。」

婉娘緩緩搖頭：

「若真要查清，銀證不夠，人證更關鍵。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0IAKFMA1
我可以寫，但我要知道——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8A1Gp0Tq
賀大人，是否查得起‘將領之名’？」

賀淵目光一沉，沉聲道：

「若真有罪，我查。」

「哪怕此人位列邊軍，或是……裴祁澤？」

婉娘一語探底。

賀淵眉頭微挑，目光與她正對，片刻無言。

良久，他一笑：

「婉娘姑娘果然心細。原來那支線，妳也查到了。」

婉娘輕聲：

「我不怕他名，只怕有人假他之名，行無證之事。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ei6xyC8Q
裴將軍是否清白，不由我護，也不由你審。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QDLnAkOv
我要的是——真相先於名字。」

賀淵端起茶，再次一笑：

「妳若能寫出讓人無法忽視的文字，我便能讓此案進得刑堂。」

「我不借妳的筆，但我信妳的話。這，便是合作的起點。」

兩人各飲一口茶，氣氛未明，話語清淡，卻各自記下了對方的一筆。

小桃在門外低聲問張氏：「他們說這麼多，到底是在談案，還是在比招？」

張氏喟然道：「這不是比招，是試心。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VVL0JFbt
一筆定風向，一語畫陣營，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A7eZ30tg
今後觀機司與刑部，是盟是敵，就看這一場——誰先讓步，誰先亮劍。」

婉娘送賀淵至門外，風起時，她輕聲道：

「賀大人，今朝之局，如秋水寒光——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Bv3PkqSZ
不照人心，便無所見；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xxC7Rrys
但若照得太深，就會刺目。」

賀淵回身，語氣帶笑：

「那便讓我與妳共照此水——看見真正該沉的人。」

婉娘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聲自語：

「你想借我之筆，我便先借你之刀。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8Jr5Y8rL
這場局——既然是我們都進來了，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8C8zo2k7
那就一起，拆局破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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