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筆成焰 - 第五十三節：刺客來訪

夜半三更，宮中靜如深井。

觀機司燈未熄，婉娘仍坐於案前核對舊卷。張氏與小桃早已勸她休息，卻也知勸不動。

忽聽屋頂輕響，瓦片微鳴，風聲突斷。

婉娘眉心微蹙，放下筆，輕聲喚：「張氏，門上可落鎖？」

張氏方欲回話，窗外忽破聲如裂，窗格飛碎，一道人影疾掠而入！

黑衣蒙面者長刀直指案前，身形矯捷、出手狠辣，一擊即封要害。

婉娘反應異常冷靜，將桌上一盞油燈掀倒，火光一閃，煙霧騰起。

她疾退兩步，抽出袖中小匕首——是她早年自備防身之物，從未用過，今日第一次出鞘。

張氏自內側衝出，手持掃柄欲救，卻被那刺客一腳踹翻。小桃大叫：「來人啊——有刺客！」

宮牆外守衛聽聞奔至，婉娘卻已與刺客纏鬥三招。

她不是對手，但她夠冷靜。就在刺客舉刀再落之際，她忽從袖中灑出一把石灰粉末——

黑衣人被迷了眼，狂吼一聲，身形頓滯。張氏撿起長燈架猛力砸下，終於將其打翻在地。

宮衛破門而入，將刺客制住。婉娘喘息未定，走至那刺客身前，正欲開口詢問，卻見對方口中吐血，命不久矣。

那人勉力抬頭，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卻清楚吐出一句話：

「她……也曾……是你……」

婉娘怔住，猛地問：「她？你說誰？是沈芷容嗎？你認識她？」

但對方已氣絕，身形僵直，雙目微睜，似死不瞑目。

第二日清晨，觀機司被圍禁半日，太后命內侍親臨查探，最後口諭：「為卷而來者，絕非庸手，須查其來歷。」

婉娘面色如常，卻在心底暗潮洶湧。

刺客之語，如石入湖心——

「她也曾是你」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nDBEF8I5
這不只是恐嚇，這是遺言，是告誡，是——繼承。

婉娘回房後，命封鎖觀機司三日，所有帳冊重新編號，重設暗格。

她親自於牆上刻下一句話，用小篆，藏於燈座之後：

「紙上風聲易寫，筆下血跡難洗。入此門者，願心堅如石。」

小桃問她：「小姐，妳怕嗎？」

婉娘只笑，語氣溫和卻銳利：

「從我踏進觀機司的那日，就已知這不是書房，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okkTCtus
而是戰場。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vKrxuT4f
別人以刀為兵，我以字為刃，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zlFfsBEN
今日他來殺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2pB3Tubu
就代表——我，已成為真正的威脅。」

她翻開那本被藏起的密信，再次讀了一遍沈芷容的字跡，然後輕聲自語：

「妳說妳未能活著走出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j5PTLiPG
那我，會替妳活著走完這一條路。」

她將信重新封存，標上編號：「觀機•赤案•一號。」

從這刻起，婉娘不只是查案之人，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UQ46QVq4
她是——未竟使命的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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