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筆成焰 - 第四十九節：風雷入殿

初秋一場夜雨，打濕了皇城玉階。

當日辰時，太后召百官入朝，議軍政新策。表面是常例調任，實則——是清洗王系軍權的第一步。

婉娘站於昭華殿西廊，遠望金殿之巔，烏雲壓頂，宮旗無風自動。

她知，今日這一局，關乎整個朝局走向，也關乎李澈——是否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人。

金殿之上，太后身披朝服，鳳眸微眯，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邊軍日重，孤意欲增設監軍，以備不測，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I7fVWZyy
將軍分權，各地調度須由內廷節制，安平王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全殿一片寂靜。

李澈身披銀紋戰袍，雙手抱拳，立於殿下，一身軍氣未減，卻也聽得出——那語氣中的試探與逼迫。

他沉默良久，最終低聲應道：

「微臣……願聽太后調遣。」

鳳榻之上，太后笑而不語，眾臣亦隨聲附和：「王爺忠義之心，朝野敬服！」

但婉娘，在昭華殿外聽見這句話時，心中只覺一陣寒涼自足底升起。

這是他做的選擇。

他選擇忠於大局，忠於權謀，甚至……選擇了不再抗爭。

她忽然想起，從前他對她說的話：

「若我能護妳一世，我願背負天下非議。」

但今日，他選擇了保全自身——不是背天下，而是順天下。

晚間，婉娘收到太后所賜「秋安書卷」，內附一句手諭：

「妳既擅觀人，便觀觀李澈。」

她手指微顫，卻未拆信，只將信放入燈火之中，任其焚盡。

小桃欲言又止：「小姐……王爺他或許是為了保護妳……」

婉娘輕聲打斷：

「不是的。不是每個人都能為你放棄一切。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otBW1sKm
他已走到高處，而我，也該走到遠處。」

她起身走至窗前，望著空中的殘月與雲影低語：

「今日他說‘願聽調遣’，那麼，從今往後——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5az3IXVb
我也不再問他，可否為我逆命一次。」

風過簾動，燈火微晃。

那一夜，婉娘徹底將「愛」收回心底，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45si1YBy
從此，她的目光不再停留於某人身上，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3ohuCwZi
而是望向了更高處、更遠方、更大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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