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我聊天的AI是個活人？ - 九、失敗的儀式

佩斯尼西北端，一道光芒在記憶教會附近的小巷顯現，法陣迅速展開，三道身影隨之落地。

「哎呦！」拉爾法從空中落下，一屁股摔在地上，全然沒有剛出場時神聖的氣勢。

西斯鞋尖落地，落雁一般優雅，順手撈了一下斐安黎，才讓她免於跟拉爾法一樣狼狽的境地。

「你！王國聯合律法規定主要城市中禁止私自使用傳送魔法！」拉爾法摸著屁股起身，手指直抵西斯鼻尖。

斐安黎還在回味剛剛的體驗，像是整個人被吸進吸塵器一樣，胃裡翻江倒海，一瞬間又以相同的方式被吐出來。

「我動了點手腳，他們查不到的。」

「問題是這個嗎？」

犯都犯了，拉爾法也知道自己拗不過這狡猾的魔法師，索性直接將斐安黎拉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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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偉大的現行犯先生，你就去附近溜躂吧，我要帶你雇主進去教會了。」

「恭敬不如從命，結束時再通知我。」彎腰行了個禮，西斯轉頭離開小巷，臨走前還衝斐安黎眨了眨眼。

拉爾法對西斯後腦勺扮了個鬼臉，才挽著斐安黎，朝記憶教會門口走去。

「歐格魯爾名譽主教閣下，歡迎您的到來，您今天來是……？」進了門，一個穿著牧師服的中年男人湊到兩人面前，手上還拿著根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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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記憶教堂還能有什麼事？」拉爾法擺擺手，將斐安黎往前推了一下。

「她失憶了。」

不是，你怎麼還是記憶教會的名譽主教啊？之前西斯不才說過是生命教會的嗎？

斐安黎有點茫然地看向拉爾法，又看了看牧師。

「那您……？」牧師看起來一頭霧水，似乎不理解拉爾法的意思。

「反正就是這樣，交給你們處理，別問無關的事。」拉爾法拽上斐安黎又往教堂深處走去，牧師則慢了一拍才趕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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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暢通無阻，過了祈禱室後是一條彎折長廊，兩側牆壁掛滿各種樣式的鏡子。

拉爾法在其中一面和其他相比不太顯眼的鏡子前停下，她抬手敲了敲鏡面，水波紋一般漾開將三人吞噬。

再睜眼他們已經來到一個暗室，牧師離開他們走到另一邊的角落，那裡有幾位跟他穿著相同，同為牧師的人員。

「人都到了就快開始吧。」拉爾法不知道從哪拉了張椅子坐下。

顯然對面的人於此並不知情，待剛剛跟隨的牧師向他們解釋一番，皆露出疑惑的神色，但還是散開去準備儀式。

「接下來我們將為您向至高的神祈求幫助，請您到這邊來。」一位較年輕的牧師領著斐安黎來到中央，那裡有一個偌大的法陣，乍看下去筆劃整齊俐落，似乎很講究對稱。

「接下來盡力放鬆身心，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不要刻意抵抗。」一邊點燃周邊蠟燭，年輕牧師接過一面鏡子，放在斐安黎手上。

「閉上眼睛，在儀式結束前絕對不要睜開。」又吩咐了幾句，牧師才走向法陣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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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牧師間隔一致地圍繞著斐安黎，他們每人都拿著一盞蠟燭，手舉過頭頂，嘴中唸唸有詞，抑揚頓挫，聽不出是什麼語言。

整個斗室內安靜得只剩下詠唱聲，燭光在地上、牆上映照出深淺不一的人影，地面上的法陣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斐安黎抱著鏡子，鏡面正對著自己，她閉著雙眼，努力排除腦子裡對這個場面的吐槽。

這場景讓她感覺下一秒就要有怪物從她身體裡爬出來。

透過眼皮，能隱隱感覺到來自下方越加強烈的光亮。

過了大約半分鐘，開始有一些不知名的，瑣碎的進入腦海。

伴隨著光芒增強，意識被大量記憶沖刷——那是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她，她看到一個金髮男人，看到她跟他的同伴吵架，詭異的能力展現，人倒在地上狂笑。

看到她跟西斯的相遇，以及……

光芒在腦海中膨脹，斐安黎突然覺得頭疼欲裂，她謹記閉緊雙眼，卻難以忍受痛楚，不由得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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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停下！」拉爾法發覺事態不對，站起來衝其他人大喊。

牧師們口中詠唱未停，卻換了另一種音調，更加柔和，像古典樂的終曲。

法陣光芒逐漸減弱，蠟燭一個接一個熄滅，斐安黎身體一鬆，鏡子脫離手中向地面砸去。

年輕牧師一個飛撲接下鏡子，另一個中年牧師過來攙扶住歪倒的斐安黎。

「發生了什麼？」

「儀式被阻止了，只成功了一小部分。」

斐安黎暈乎乎地被扶到拉爾法身旁，她接手攙扶起斐安黎。

「先上去吧，剩下的晚點再說。」其他人點點頭，年輕牧師抱著鏡子往前湊上，拉爾法抬手輕點鏡面，水波紋再次擴散，涵蓋在場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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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們直接出現在祈禱室外頭，幾名牧師行禮之後往外走去，只留中年和年輕牧師站在一旁待命。

「嘶——」頭痛的餘韻使斐安黎倒吸一口氣，眉間更加用力皺起。

「恢復。」拉爾法抬手在斐安黎腦門輕點，頓時整個腦袋都輕了不少。

「謝謝。」斐安黎點頭，一邊回味剛才接收到的記憶碎片。

當初腰包裡翻到的那套制服確實曾穿在她身上，據她所知，那來自她居住縣市的第二志願高中。

而她「認為」自己是國三生，斐安黎一陣寒顫，她究竟丟失多少記憶？

「還痛嗎？臉色這麼難看。」拉爾法歪頭湊到斐安黎面前，揮了揮手吸引注意。

「不，沒事，既然這裡結束了，去找西斯？」

「嗯，儀式沒有成功，回頭我再檢查檢查哪出問題了。」拉爾法招手讓旁邊的年輕牧師過來。

「唉！這事都不知道怎麼交代好，難得西斯找我幫忙，竟然是這個結果。」她接過牧師遞過來的紙筆，簡單寫幾句看不懂的文字後又遞了回去。

她們走出教會，西斯已經在外頭等候。

「怎麼樣？」他笑著湊近，手裡拿著一袋煎餅。

「失敗了，找回來的記憶並不完整，甚至可以說只有冰山一角。」拉爾法撇嘴，對此有些恥辱的意思。

「想起來什麼了？」沒有要安慰拉爾法，西斯轉頭問向斐安黎。

「一些不愉快的回憶、以及認識你以後。」斐安黎簡短回答，她思緒游動著。

原來自己真會魔法，雖然只有生命教會的神聖魔法，以及……那詭譎的能力她決定封藏起來，畢竟太邪門了。

「別灰心，至少找回了一部分，不是嗎？」煎餅被塞到斐安黎手中，西斯指了指不遠處長椅，示意斐安黎坐下，拉爾法則站在後方，若有所思地盯著西斯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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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來跟我報告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勾勾手指，拉爾法不屑地嗤了一聲，跟著西斯走到稍遠處站定。

在空中比劃出一個方框，西斯右手一抬，方框轉換成六面體，放大罩住兩人，悄然切割了內外的聲音。

待對方做好隔音措施，拉爾法抱胸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

「你動了手腳，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要讓她恢復全部記憶，對吧？」她扔出一個爆彈般的問題，語氣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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