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屆《假如DSE作文不限時》故事比賽 - 【第3題】出路

「爸，統計完了……」少年臉露苦澀：「今年村子產量又下降了……」

「果然是這樣啊，辛苦你了，阿寧。」

對於這個結果，男人早有預料，只是在這個局面，似乎看不到解決方法。

他年幼時看過的那一片金黃色，似乎也沒有辦法重現。

「爸爸，既然活都干完了，那我出去玩了~」

輕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卻沒能打破沉重的氣氛。

「袁遠這臭小子啊！整天就知道玩！」袁爸看到那逐漸遠去的幼小身影，火氣都上來了。

「爸，阿遠還小，讓他多開心兩年吧，他早晚會明白的。」袁寧安撫着。

「希望吧……」袁爸皺着眉頭，又歎了一口濁氣。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讓兒子們承擔這個責任，但目前看來未來還是要靠大兒子袁寧了。

袁遠不知道村子的目前困境，也從沒有認真想過，他只知道今天又可以讓楊爺爺說說外面的故事。

楊爺爺住在村莊的一頭，他年輕時意外來到這個袁家村，後來墜入愛河、在此落葉生根。

「楊爺爺，我又過來玩了！」

「阿遠來了？好好好，今天想聽什麼故事？」

「就上次那個，出海尋找寶藏的那個！」

「好好好，讓我想想上次說到哪……」

一老一少就沉醉在這段休憩時光中，他們彷彿成為了冒險團的一員，帶着勇氣和智慧去乘風破浪，打倒不懷好意的敵人，解救無辜的善良民眾……

「阿遠，該回家了，楊爺爺也要休息休息。」

冒險團的旅程還沒完結，袁遠卻被自家兄長帶走了。

「欸~~」

原來時間已經不知不覺接近傍晚了，袁寧也不知道時候找到過來。

「爸，你也別太寵阿遠啊。」楊爺爺的兒子也插上一嘴。

「我寵小孩不行嗎？你又不生一個！」

楊叔兩手一攤，表示找不到對象不是他問題。

「楊爺爺，時間不早了，我和阿遠真的該回家了。」

又是一番拉扯後，楊爺爺才願意放人。

「爸，我送他們一下。」

聽到兒子的聲音，老人卻已目養神，只輕輕的擺手示意。

「楊叔，麻煩你了。」袁寧真心感激楊家父子。

「客什麼氣，我們可是合作夥伴，以後都靠你這腦袋瓜子了！」楊叔揉了揉袁寧的頭髮：「是我麻煩你了才對。」

「什麼合作夥伴？」袁遠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間關係那麼好，似乎還達成什麼交易了。

「沒事，你幸福快樂就行了。」

「沒錯，你幸福快樂就行了。」

袁寧和楊叔一唱一和，就是不說破。

「什麼嘛？就當我是小孩~」

春去冬來，時光飛逝，四季流轉。

袁遠漸漸長大成人，但楊爺爺卻熬不第四年的冬天。

那年袁遠才十歲，卻深刻明白到別離的感受。

今天是袁遠十二歲生日，他做了一個心思熟慮的決定。

「我要出村！」

「啊？」「啊？」「啊？」袁爸袁媽和袁寧三面震驚。

「阿遠別鬧了，這玩笑不好笑……」袁寧還勉強乾笑了兩下：「是玩笑吧……」

「……我要出村！」袁遠這是這句，這是他的決心。

「我打死你臭小子！說什麼瞎話！」

袁爸說到做到，隨手就抄起椅子，準備毆下去。

「孩子他爸！別衝動！」

「對啊！爸，先聽阿遠說說。」

袁媽袁遠聯手制止袁爸。

「好！那就先聽他說說！」話雖如此，袁爸卻沒有放下手上的東西。

「為了我們袁家村！我要出村！」

袁遠如此宣告着，就像楊爺爺說的故事中的少年英雄，袁遠確信自己已經準備好，而且是時刻準備着。

--就像少年英雄拿到財富。

「我會出村！拿到故事中的番薯！然後我們袁家以後再也不會有糧食問題！」

時勢造英雄，袁遠已經看清楚這個減產的時代，他，袁家村村長之子，終將拯救一切！

我即天命！我責無旁貸！

「……」「……」「……」

少年意氣風發，家人冷眼旁觀。

「……什麼傻話！真是看不下去！」袁爸懶得跟這愚昧的兒子多說半句，氣沖沖的回到房間。

「這是你弟弟……」袁媽用眼神示意袁寧。

「這是你兒子……」袁寧用眼神示意回去。

「你們會支持我的吧！？」袁遠眼中透露着渴望。

「我去看看孩子他爸。」袁媽拒絕回答笨兒子。

袁遠望向還沒離座的人：「哥？」

袁寧也不想面對笨弟弟，但奈何父母把一切交給他。

「……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我沒有誤會！糧食減產！我親眼所見的！只在只有踏出村子才能找到產量更多的作物，突破現況！」袁遠拍案已起。

之前時沒發現，但最近兩年袁遠都看到了，田裏的作物稀疏了很多，甚至有的田地一片荒蕪，不是種不出作品還能是什麼！？

「種田種田種田，哥你們只會種田，總有一日會和他們種不出來的！」袁遠愈說愈激動：「來吧！和我一起出村，一起拯救我們的村子吧。」

袁寧看着袁遠伸出的手，更是無語。

袁遠看着不為所動的兄長，眼神中透露著的失望。

「就算你們不同意，我都會出村，然後證我我是對的！」

袁遠轉身離去，踏出家門時，卻已淚珠盈眶。

「等一下！我陪你去！」

「哥！」

袁遠就知道自家兄長永遠都會支持自己。

「恭喜你，又死了一次。」

一身裝備的袁寧從蛇身之中抽出斧身，打量着浪流漢裝扮的弟弟。

「哥……求求你別說了~」

袁遠已經失去原先的熱血，自出村以來都不知道犯下多少錯誤，在兄長的死亡計數上不斷增加次數。

袁寧挑起眼眉問到：「回家？」

「……回家。」

歷時三小時，袁遠的拯救計劃正式宣佈無限期延遲。

「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家，出村好玩嗎？」袁媽皮笑肉不笑的問着。

「……媽，別說了。」袁遠羞愧着。

「不撞南牆不回頭，那就撞億下好了。」--這就是袁寧的打算。

袁寧出門前已交代清楚，時間算好了還能回家吃飯。

「傻X……」袁爸餘怒未平。

還好他們袁家還有靠譜的大兒子。

「哥~那之後怎麼辦？」

出村的路行不通，袁遠真的不知道村子未來怎麼辦了。

「什麼怎麼辦？」袁寧一點也不著急。

「就是糧食問題啊！」袁遠始終記掛着。

袁寧撓撓頭：「這個嘛，其實已經算是解決了。」

「啊？那那些種不出作物的田呢？」

「那是休耕……」

袁寧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一切都說清楚，以免笨弟弟又干傻事。

原來當初糧食減產的時候，大家已經在想辦法，最後還是袁寧剛好聽到楊爺爺說過外面的情況，才詢問外面用的方法。

考慮到各地不同情況和消息的不確定性，楊叔還跟袁寧商量過用他們楊家的田來做實驗，試試什麼休耕、輪耕。

楊叔表示他們家如今只剩兩個人，光是打獵捕魚已經足夠支持生活，所以田地都和袁寧合作，歷經數年總算試出最優解。

至於袁寧的野外技能，也是從楊叔那學習的，來自楊爺爺的寶貴經驗。

而了無牽掛的楊叔本人，更是拿着楊爺爺當年的地圖去探路，除了為大家尋找出路，也是為了尋找祖籍。

「……原來是這樣啊……」袁遠愈發無地自容。

「哼~整天就知道做夢，我都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還說什麼出村拯救大家。」這是來自袁爸爸的恨鐵不成鋼。

「剛剛阿寧跟我說了，阿遠你18次和死亡擦身已過了。」袁媽既是擔心又是憤怒：「體力不合格，力量不夠，速度不快，觀察不足，知識空乏，你給我好好重視自己生命啊！」

「……知道了。」

在此之後的很長時間內，袁遠始終保持謙卑謹慎的精神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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