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蘇魯世界的我只是個普通雜貨店店主 - 第十二章:番茄肉醬罐頭災難的善後現場

納赫圖亞行走在街道中央，厚重的長袍被雨絲打得濕透，卻不見他加快腳步。

身後緊跟著兩名同樣披著真理教團制式長袍的隨侍者，一人負責護衛，為「真理之盾」；另一人則專司紀錄，為「真理執卷者」。

這是教團使徒的標準編制，如影隨形，無人可違。

今日的街道依舊人影稀疏，偶爾有行人匆匆掠過，如幽魂般迅速隱沒在雨幕之中。

他們腳步慌亂，神色模糊，彷彿被某種本能驅使，只想儘快離開這片區域。

隨著三人一步步逼近目標，那些匆忙的身影也逐漸銷聲匿跡。

最終，街上只剩他們三人。

雨聲成為唯一的聲響，連風都似乎被隔絕在遠方。

這種不自然的寂靜像極了某種潛藏的預兆，有什麼在冥冥之中，以無形的手驅趕著凡人遠離。

直到，一間看似不起眼的雜貨店，悄然出現在前方街角。

納赫圖亞停下腳步，深邃的目光在雨簾中凝視著那棟灰牆黯窗的小店。

它平凡得幾近可笑，卻讓他心頭泛起異樣的警覺。

他回頭，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你們兩個在這等候，我獨自前往，莫要驚擾此人。」

「使徒大人……這不合規矩。」執卷者顫聲開口，他的責任是詳實記錄使徒的每一場接觸與談話。

納赫圖亞的命令明顯是違反誓約的行為，亦可能導致紀錄的斷裂。

「是啊，使徒大人。」真理之盾也上前半步，低聲反對道:「這樣安排，萬一有變，我將無法第一時間保護您。」

納赫圖亞的神情沒變，僅是微微蹙眉。

他緩緩轉身，冰霜般的眼神掃過兩人，語氣如鋼鐵摩擦，寒意刺骨：「教主不在，我便是規矩。還有——」

他的目光落在真理之盾身上，語調中忽然多了點輕蔑與近乎譏誚的傲慢：「你，一個才踏入災厄級邊緣的小人物，也妄想保護我這個即將邁入滅絕級的使徒？」

真理之盾的眼神一震，瞳孔收縮，臉上閃過難以掩飾的驚愕：「您……您已見到真理之光了嗎？」

在這個神明早已沉眠的時代，「滅絕級」不僅象徵著毀滅的力量，更是幾乎觸及力量的巔峰。

即便是教主塔姆茲赫本人，也未必跨越那條界線。

納赫圖亞輕笑，笑聲卻帶著即將破繭的癲狂：「快了。我能感覺到……而第一使徒的位置，也該換人了。」

他不再理會兩人驚愕的神情，獨自轉身，朝那間書店走去。

腳步不緊不慢，如同每一步都踩在命運的脊椎上。

——

雨聲滴滴答答，彷彿是這條街唯一存留的律動。

納赫圖亞漸漸接近雜貨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氣息，危險的直覺如蛛絲在腦海中繃緊。

他不是無的放矢，情報中明確提及——此地雜貨店店主，極可能是一名災厄級巔峰的隱者。

甚至有人懷疑，那人早已超脫災厄，踏入了滅絕的境界。

他不敢大意。

但即便早有心理準備，當一股詭異的氣息真實地撲面而來時，納赫圖亞的眉頭仍不自覺緊鎖。

那是一種混雜著濃烈血腥與靈能潰散後的腐敗氣味——宛如強者死後殘留的末日哀鳴。

他垂眼看去，雜貨店門前的地面竟溢出一縷腥紅液體，在雨水沖刷下，蜿蜒如蛇，緩緩流至他腳邊。

那液體中還夾雜著細碎不明的組織殘渣，宛如被撕裂的靈魂碎片。

「這是……」

他低聲喃喃，腳步卻未曾停下。

只是那一刻，心中冒出一個幾近瘋狂的猜測——

這腥紅與潰散的氣息……莫非，有某位災厄級者，就在剛剛，已被這位雜貨店主人……從存在中抹除?

納赫圖亞屏住呼吸，步步逼近門前，那股壓迫感幾乎要將肺腔擠碎。

書店的窗戶蒙著一層霧紅，彷彿某種有意識的濾鏡，阻止凡人窺探內裡的真相。

他臉色變了變，深吸一口氣，低聲呢喃：「願真理之主庇佑我……若祂依舊存在的話。」

隨後緊張的握了握拳頭，轉開了雜貨店木門的把手。

「喀——吱——」

門被推開的聲音，似乎劃破了某種夢境的表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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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納赫圖亞小心翼翼地接近雜貨店的同時，玄離正無比頭痛著。

因為即便已經耗費整整兩個小時清理，眼前的店面依舊宛如剛經歷一場小型災難——滿地番茄肉醬、碎裂的玻璃、翻倒的貨架，四處都是狼藉。

而那罪魁禍首——招財，毫無羞恥地窩在店角落，神情安逸，用粉紅色的舌頭舔著地板上的番茄肉醬，宛如在享用某種高級晚餐。

「也不知道貓能不能吃這種東西……」玄離面色陰沉地拖著地，清理那些粘稠如血的液體，完全沒心情理會那隻得意忘形的貓。

他從倉庫裡拖出一把陳舊的拖把，卻發現手柄上竟被某位前任主人刻滿了詭異的圖騰，彷彿是為了驅邪還是召喚什麼用的。

拖把頭早已霉味四溢，濕重黏膩，一握上手就讓他懷疑這東西會不會自己動起來。

「唉……到底要清理到什麼時候啊……」他喃喃著，抬頭望向昏暗的天花板，只見那番茄醬幾乎塗滿整間店：牆面、貨櫃、天花板甚至收銀台……像是一場瘋子與噩夢聯手完成的藝術創作。

他不是不想開燈。只是剛才那場番茄肉醬罐頭災變中，有一盞日光燈碎了，他總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亂開電源，可能會引發某種不太妙的後果。

比如......外漏的電線藉由番茄肉醬導電，最終把自己電死在這宛如命案現場的店裡。

那也太搞笑了!

玄離想著自己如果真的被電死了，不知道來現場鑑定的法醫會作何感想。

「我說啊……你不能自己清理嗎？我真的清到很厭世了。」他抬頭對著天花板抱怨。

「碰！」

一袋文具突然從貨架上掉落，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聲響，彷彿在冷冷回絕他的請求。

「是是是，我繼續清啦……」玄離嘆了口氣，彎腰準備繼續打掃。

就在這時——

「叮鈴──」

門上的小鈴鐺響起，一聲清脆卻不合時宜的聲音劃破了店內的沉悶。

有人進來了？

玄離一愣。這間雜貨店已經一個月沒有客人了，結果昨天來了一個，今天又來一個？

這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啊不對，這鬼天氣根本看不到太陽……

無論如何，作為店主，他還是迅速擺出訓練有素的招牌笑容：「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還是隨便看看？」

但是由於連續兩小時的高強度清理，玄離的聲音還是帶著一股深深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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