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雷影 - 第七章：雷脈初現

「快去搜！執令使大人說那小子沒跑遠，要我們親自處理。我們已經在周圍設下封鎖線，別忘了回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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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以大人的手段，想抓個凡人根本易如反掌，為什麼非得讓我們動手？該不會是……這小子身上有什麼特別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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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領頭山賊冷聲打斷，一邊遞出一張符籙與一塊泛著冷光的石頭：「把這符籙和這塊石頭疊合，訊息自然會傳到大人那邊。他會親自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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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東西？符籙？看起來挺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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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砍了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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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不就被大人多看了一眼嘛，又不是升官……（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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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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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由遠而近，踢踏在泥地與殘磚斷瓦上，沉重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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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洪雷，靜靜地跪在廢墟中，雙眼如獅，死死盯著門外的黑影。他的雙手仍緊抱著清瑤的屍身，力道越來越緊，手指深陷入那焦黑乾裂的衣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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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是這裡。」領頭山賊站在他家門口，目光掃過那具焦黑的少女屍體，眉頭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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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賊欲上前動手，卻被領頭者一把攔下：「等等，大人應該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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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緩緩抬起頭，將清瑤的身體輕輕放在地上，那熟悉而嬌小的身軀已燒得焦黑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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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了，身影單薄卻如利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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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嗎？」他的聲音輕微顫抖，卻像地獄深處竄出的火焰，帶著難以言喻的仇恨與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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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們沉默。有人額上滲出冷汗，有人無意識握緊刀柄，有人下意識咽了口水。

他們不是沒殺過人，也不是沒見過血，

——但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那個少年，竟讓他們本能地感到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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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嗎！！！」洪雷怒吼，聲音如雷，震得山牆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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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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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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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狂笑從天邊傳來，聲音還未落下，一道黑影便以非人的速度飛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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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出一步，竟如跨越五十丈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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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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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在領頭山賊身側重重落地，地面瞬間崩裂，一圈圈裂痕如蛛網般蔓延開來，土石炸起，激起煙塵與氣浪，將周圍山賊震退，甚至有兩人直接被震飛出去，撞到牆邊後被同伴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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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靜靜站在塵霧中，黑袍翻飛，被狂風撐起，如同一頭潛伏的黑豹，低調、優雅，卻危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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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拍了拍自己袍角上的塵土，緩緩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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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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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如夜風中一抹刀光，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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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未散，焦土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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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站在倒塌的屋簷下，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那道黑袍身影。

他張了口，聲音沙啞卻極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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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個……拿煙花作信號……殺了王叔的——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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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袍人微微歪了歪頭，似乎聽見了什麼有趣的玩笑。

他嘴角翹起，語氣輕慢中帶著一絲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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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居然還記得我……倒也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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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前一步，站定在火光與血跡交錯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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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一定很困惑吧？為什麼山賊會突然組織得那麼有序，為什麼要圍剿搖山村……那個老闆臨死前口中提到的王朝陰謀，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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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速不快，像是在慢條斯理地撕開洪雷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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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身上突然爆發的力量，又是怎麼回事？你想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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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的雙拳緊握，手背青筋暴起，但他只是死死盯著對方，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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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看著他，輕輕一笑，聲音像蛇信劃過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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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告訴你也無妨。你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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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後伸手，撫了撫自己胸口佩戴的銘牌，語氣忽然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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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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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天玄王朝的『影』，一支不記載於史冊的組織。從不公開，從不干政，但我們的命令，就是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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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的震驚幾乎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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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天玄王朝不是我們的國家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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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執令使大笑出聲，笑聲中透著戲謔與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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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信什麼王朝愛民如子那套啊……」

「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徹底抹除搖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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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四周那片焦土與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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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我們需要一場戰爭。而你們——只是我們選來的開戰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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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的身體微微顫抖，一股怒火從胸口翻湧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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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為了戰爭……就可以殺無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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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別裝清高了，小子。」

執令使嘴角彎得更深，像是一道將裂未裂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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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偽裝成山賊？如果真的有人逃出去，我們也能說是外國奸細假扮入侵，煽動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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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太少了，小子。你、王老闆、這整座村子，從一開始就是要被犧牲的對象。這就是你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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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的胸口劇烈起伏，額上的汗水混著塵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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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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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連畜生都不如！！！」

「連禽獸都懂得護著同伴，你們呢？！」

「把活人當棋子，把屍體當藉口——你們也配活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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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黑袍人失笑：「你真以為，能握刀的人，會去考慮刀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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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偏頭，似是興味盎然地看著少年那一雙快要爆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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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我們吧，洪雷。你這股力量……我看不懂，但玄天，或許能幫你解開它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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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低聲冷笑，像是從喉嚨擠出的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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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你們？我寧可死十次，也不會跟你們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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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體內某處彷彿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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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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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幾不可察的電光，在他手臂皮膚下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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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開始狂跳。

血液沸騰。

一股炙熱而陌生的氣息，從脊椎一路竄上腦海

全身經脈彷彿被灼燒般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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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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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令使輕輕一揮手，冷聲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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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捉他。手腳別弄斷了，留著我回來慢慢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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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風聲一動，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縷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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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一縷殘影你叫什麼名字——！」

洪雷忽然怒吼，聲音幾乎撕裂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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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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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未散，山賊們已經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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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刻，洪雷的世界忽然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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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被扯碎，聲音如泡沫破裂，空氣被電流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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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那兩個山賊朝他撲來，動作慢如困獸。

他的視野像是進入靜止畫面，只有自己還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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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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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思考，腳下一點，猛然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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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一閃——

他的右拳猛地揮出，擊中第一名山賊的下顎，骨裂聲瞬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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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身形一轉，掃腿如風，橫踢第二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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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山賊如破麻袋般被甩飛，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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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重重落地，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地翻滾了兩圈，在碎石與塵土中掀起一片泥濘狼藉。

他終於在地上勉強穩住身形，單手撐地，肩膀劇烈起伏，氣喘如牛。

鮮血順著嘴角滑落，膝蓋微顫，但他還是咬牙，慢慢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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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山賊驚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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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什麼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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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只是凡軀境嗎？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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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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