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阵前先结个婚 - 第三章：入门需先过三关

顾行昭的气息落在耳侧，声音贴着皮肤钻进来，陆知遥耳尖一热，一瞬有些痒。

她后背抵着镜墙，无处可退。

瞳孔轻缩，下一秒猛地抬手，右掌直挥他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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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像是早就猜到，抬手一挡，掌心稳稳接住，随后脚下一转，轻巧地后撤两步，小碎步颠得潇洒，还带着点挑衅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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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退边挑眉，痞得明目张胆：“陆老师，几个意思啊？到底结不结？”

陆知遥深吸一口气：“顾馆主，你恐怕是误会了。”

“嗯？” 顾行昭扬了扬眉，“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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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请你配合一下，” 她抬眼，“让我爷爷以为我跟你结婚了，并不需要动真格的。”

“哦？” 顾行昭眯了眯眼，眼角那点笑意勾着不放，尾音轻挑，“你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糊弄你家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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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手指收紧了些，声音低下去：

“我要参加世界武道大会——赢下武道大会，断掉韩国那帮孙子打着太极名号申遗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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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大会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家族祖训，不让未出阁的女儿抛头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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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就没别人了吗？”

“我是战斗太极的唯一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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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的眼神顿了一下，缓缓看向她。

她整个人眼神平静，肩背绷得直。

但那份信念是藏着的——像水面下的力，波澜不惊，却能掀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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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最后落在她发间那支簪子上，停了两秒，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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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梦想不小。”

他笑了笑，语气懒散：“但就凭太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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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太极。” 陆知遥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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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战斗太极。” 顾行昭抬手抓了把头发， “可你就随便带个人回去，说你结婚了，老爷子真能信？”

他往前靠了两步，压低声音，笑容有点欠：“至少……得走个婚礼的形式，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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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抿了抿唇，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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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于亮探头进来，小声说：“昭哥，学员我都送走了，陆老师这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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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停下脚步，闭了闭眼，把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往回压了压，转过头：

“亮子，我俩聊得好好的，你怎么这么爱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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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亮一边缩着一边往陆知遥方向看：“你俩聊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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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聊办婚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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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亮：“……”

于亮：“老板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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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眼底亮起来，笑得一脸邪气：“你小子不错，我给你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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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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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水瓶塞进包里，拎包站起身，头也没回。

“我走了。”

声音不大，却透着毫不掩饰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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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几步跨过去，从角落抓起自己的套头衫和背包，转头走向门口，随口对于亮丢下一句：

“我也走了，你盯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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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亮点头，笑得贼兮兮：“得嘞昭哥，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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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回头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抬手，手指朝他方向虚点了两下，敲了个无声的警告。

然后转身快步追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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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风热人多，太阳从楼缝间斜下来，街道泛着金光。地面热气腾腾，路边车水马龙，嘈杂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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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一只手搭着包带上，顺着人行道往前走，步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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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贴到她右后侧，一边跟着走一边开口：

“待会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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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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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上几步：“陆知遥，你别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你不是要结婚……要糊弄你家老爷子吗？”

“咱俩现在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是打算靠意念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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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停下脚步，低头掏出手机，利落地打开微信二维码，递给顾行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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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随手一扫，手机响了一声“哔”。

“你要是没事，跟我去趟顾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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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家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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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见我家老爷子。”他语气不紧不慢，“不是说至少办个婚礼吗……不仅得糊弄你爷爷，还得糊弄我家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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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眼里闪过一丝警觉，抬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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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没催，低头刷着手机，语气懒散：

“当然你随意，急的又不是我。”

“不过劝你早点决定——武道大会，下个月就截止报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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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抬手，把手机屏幕朝她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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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低头想了两秒，抬手轻轻推了下发簪。

“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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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眼角微挑，眸光一动，闪过一抹不动声色的满意。

他往前走半步，回头朝她挑了挑下巴：“坐我车，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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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开了一个小时，窗外的城市景色逐渐退去，变成低矮民宅、竹林稻田，再往前，是错落的白墙黛瓦和山气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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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一座临水的老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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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大门半开，门楣上“顾氏武馆”四字苍劲有力。门口石狮斑驳，褪色的红对联随风轻晃，纸面轻响，带着旧派武馆才有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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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下车，阳光直直洒在眼前，她抬手挡了一下，掌心在眼下投出一片细碎阴影。

她顺着光望过去，看见那座门，像隔着一层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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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砰”地关上车门，扯下墨镜，长腿一迈，直接越过门槛，语气懒懒地扬起来：

“老爷子，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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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院不带一丝停顿，像走进自家后厨一样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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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半，他忽然回头，嘴角挑着，隔着阳光看她：

“进来啊，你该不会紧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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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低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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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很大，地面青砖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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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是传统木桩和兵器架，一排少年正在打长拳，步伐整齐，吆喝声此起彼伏；右边是现代化训练区，沙包、拉力绳、计时器齐全，两名青年正在实战散打。

院中央立着一尊绑着布带的铜人桩，铜面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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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的目光扫过整个院落，从左到右，又收回来。

然后她抬脚，继续往里走。

这一次，不像进门，而像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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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从正厅走出来，身板挺直，穿着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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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老爷子呢？”顾行昭下巴微挑，算是招呼。

“老爷正歇着呢，也快醒了。”吴叔声音一如既往地轻，似乎怕吵着屋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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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顾行昭应了一声，忽地站定，吸了口气，下一秒突然扯着嗓子喊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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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起来了！我给你带孙媳妇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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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炸响，院子里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动作齐齐一顿，视线跟着他喊声转过来，最后落在陆知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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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整个人一僵，抬眼扫了一圈那些看热闹的目光，然后狠狠瞪了顾行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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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原地，连头都没回，嗓门照旧：“听见没老爷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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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扶了扶额角，叹气叹得很轻，像是早习惯了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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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正厅里响起拐杖敲地的节奏，伴着一道中气十足却沙哑的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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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你盼着我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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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顶着一头炸毛白发，似是刚起床，骂骂咧咧从屋里出来。

“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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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他步子顿住了。

视线撞上顾行昭身旁那位站得笔直的姑娘，顿时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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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抬手，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几下都没按住，干脆放弃，清了清嗓子，脸色认真起来。

“咳咳，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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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孙媳妇。”顾行昭咧嘴笑，一边说一边把陆知遥往前推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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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咬着后槽牙才忍住没踩他一脚，走上前去，冲老人点了下头，声音温软：

“爷爷好，我叫陆知遥，是顾行昭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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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着吐出来的。

顾行昭在身后轻轻一笑，带着满脸看戏的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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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眼底的光亮了一瞬，拐杖“咚”地戳了一下地面，声音比谁都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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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脖子一僵，整张干瘦的脸顿时绷紧，硬是生生憋出一点双下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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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叫……鹿吃羊？”

“……陆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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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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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爷子到底是耳背，还是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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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及时上前，笑得人畜无害，伸手搂住陆知遥的腰：

“爷爷，她叫陆知遥，准备跟我结婚，先带回来给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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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脸没变色，手已经悄悄绕到背后，指尖精准掐住他大臂上最嫩那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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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肩膀抖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嘴角笑还在，手反倒收得更紧。

他咬着牙，声音低得只有她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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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女人，还结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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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眼睫垂下，手指一点点松开。

——你给我等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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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这么想，脸上却笑得乖巧又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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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抬眼，扫过面前这两个年轻人，眼里闪着一抹藏不住的狡黠。

下一秒，他拐杖猛地一戳地面，声音拔高，带着老派武人的架势：

“徒弟们，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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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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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院子瞬间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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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功场四周，散着的人立刻动了，脚步声齐刷刷响起，踏在青砖地上。十几名学员从四面八方迅速集结，站成两列，动作整齐，呼吸一致。

那一刻，连风都像是顿住了。

阳光从屋檐外倾斜进来，打在他们笔挺的身形上，照出两道整整齐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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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站在原地，轻微一愣，转头看向那些列阵的身影。

指尖不自觉蜷起，她脚步微不可查地往后一移，身形下沉，双手微微张开，落在身侧，肩背线条一紧，隐晦地摆出了一个防守的起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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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的眼神落到她的动作上，嘴角动了一下。

他把目光移回来，吊着嗓子，却自带一股子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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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祖训，进门要过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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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微微蹙眉，看了他一眼。

老人表情绷着，眼神却亮，像是在戏台下等开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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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头，又看了眼顾行昭。

他眯着眼扫过身后的学员队列，眼底的讶异根本没藏：

“爷爷，咱家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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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绷着脸，拐杖一戳：“从……从明朝朱元璋那会儿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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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看着他，挑眉笑了一声：“您是不是只知道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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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老爷子一杖敲地，声音震得清脆，“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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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昭两手一摊，后退半步做个投降的姿势：“行行行，您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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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侧头冲陆知遥挑了挑下巴：“这我可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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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遥脸上还挂着笑，眼神却一点点沉了下来。

她直视着顾老爷子，语气淡定：“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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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子眼神重新落回她身上，从她站姿、呼吸、到肩线和手势，目光一寸寸扫过去。

他看得认真，像是在审一件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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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瞬，他往前迈了半步，拐杖落地，“咚”地一声。

声音不重，却砸得人心口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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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微眯，眉骨绷着，白发被风吹得更乱，但身形站得笔直，像一块老石碑。

目光稳稳落在陆知遥身上，半寸不让，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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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顾家的门，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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