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養父?」
阿哲死死盯著那張發黃的照片,腦子裡嗡的一聲,像被雷劈了。照片裡的希悅站在銳動副總旁邊,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天真,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跟現在那個精明得像狐狸似的樣子簡直是兩個人。
「你確定這是…」
林詩雅輕輕點了點頭,虛弱地靠在枕頭上,氣若游絲,「希悅…很少說家裡的事。但有一次…她喝多了,說起被…銳動哪個高層收養了。當時…我還以為她…吹牛想攀關係呢。」
阿哲把照片翻過來,背面用筆潦草地寫著「2025年,與養父」。七年前的事了。
「所以,」阿哲腦子飛快地轉著,「希悅是被銳動副總收養的,現在卻要反咬一口,用黑材料卡把自己搞臭?這…這說不通啊。」
「也許…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林詩雅的聲音輕得像蚊子叫,「養父…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這句話像把鑰匙,一下子捅開了阿哲腦子裡某個堵住的地方。他想起希悅提起那份「變相奴隸合約」時,眼睛裡那種藏不住的恐懼和痛苦,那不像裝的。可那段錄音又是怎麼回事?曾經那麼親密的父女關係,怎麼就鬧成這樣了?更要命的是,他到底該不該繼續做這張黑卡?
「我需要搞清楚更多情況,」阿哲下了決心,「在做最後決定之前。」
林詩雅點點頭,眼皮又開始打架了,「小心點…事情…沒那麼簡單。記住…這世上…哪有什麼非黑即白的…事。」
阿哲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看著她又睡著了。窗外,天邊已經開始泛白,一個解不開的疙瘩堵在心口,時間卻在一分一秒地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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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阿哲給霸氣發了條加密訊息,請他幫忙查查希悅的底細。八點,收到回覆:「中午,老地方,那家破唱片行,一個人來。」
「我出去一趟,」阿哲對正在廚房忙活早餐的小雨說,「有點事得去確認一下。」
小雨遞給他一杯咖啡,熱氣騰騰的,「你不信那段錄音?」
「我現在不知道該信誰,」阿哲喝了一口咖啡,苦味在舌尖上散開,「希悅、白金、老鬼,還有那個署名『小雪』的神秘人,每個人心裡都揣著小算盤。我得弄到更多線索才行。」
「嗯,這樣想是對的,」小雨想了想說,「不過,別把所有的疑點都跟霸氣說。留一手,總沒錯。」
「為什麼?」
「因為在這個圈子裡,」小雨臉色沉了下來,「真正的朋友,是等你死了肯幫你收屍的人,而不是活著的時候跟你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人。」
阿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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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鐵盤唱片行」藏在旺福區一條窄得只能過一輛車的小巷子裡。都什麼年代了,這家老店居然還在賣黑膠唱片,也算個奇葩。店裡光線昏暗,空氣裡飄著一股老紙張和黑膠特有的霉味兒。稀稀拉拉幾個顧客在貨架子中間轉悠,像是在淘古董。
阿哲一進門就看見霸氣站在一個角落,正低頭看著一張爵士唱片的封面,看得挺專心。
「來了,」霸氣頭也沒抬,「跟我來。」
他們鑽進一道不起眼的小門,進了店鋪後面一個小得可憐的辦公室。屋子中間擺著一台老掉牙的黑膠唱機,正放著一首慢悠悠的爵士樂,聽著有點兒頹廢。
「這兒安全,」霸氣示意阿哲坐下,「沒監控,也沒人裝竊聽器。」他從抽屜裡拿出個文件夾,「希悅的資料,我能挖到的都在這兒了。」
阿哲打開文件夾,第一頁是希悅的官方檔案:本名張希悅,二十五歲,銳動文化簽約歌手,唱過《夜的誘惑》、《失落天堂》什麼的。
「翻到第三頁,」霸氣努了努嘴,「那才是重點。」
第三頁是銳動內部檔案的複印件,上面寫著希悅十五歲那年被公司副總裁張明遠收養,從那以後就改姓張了。在這之前,她是港灣孤兒院的,本來姓李。
「張明遠是銳動現在的副總,管藝人開發和卡牌這塊兒的,」霸氣解釋道,「他一直沒結婚,希悅是他唯一收養的孩子。收養之後,直接就把希悅塞進銳動的練習生系統,兩年就出道了。」
「所以林詩雅說的是真的,」阿哲低聲自語,「她確實是被銳動高層收養的。」
「但這只是面子上的事兒,」霸氣聲音壓得更低了,「翻到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是幾張拍得模模糊糊的照片,場景都不一樣——希悅站在一家高級酒店門口,臉色難看;希悅跟一個中年男人(不是張明遠)在餐廳包間裡說話,表情僵硬得像塊木頭;希悅一個人坐在公園長椅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在哭。
「這些照片都是託老關係幫我弄來的,」霸氣嘆了口氣,聲音有點無奈,「希悅在圈子裡的名聲…挺複雜的。表面上她是銳動捧在手心裡的寶,實際上嘛…」
「實際上怎麼了?」
「實際上她就是個高級交際花,」霸氣語氣沉了下來,帶著點不屑,「專門用來給公司拉關係、陪酒、陪笑,甚至…更過分的事。都是張明遠安排的。」
阿哲胃裡一陣翻騰,噁心得想吐,「你是說,她的養父…」
「沒錯,就是利用他那個『養女』的身份,躲開了很多法律和道德上的麻煩。這在圈子裡都快成公開的秘密了,但沒人敢捅破。」霸氣眼神裡透出一股憤怒,「我認識個以前跟希悅合作過的製作人,他跟我說,希悅私底下管這叫『合法賣淫』。」
阿哲拳頭攥得死死的,指甲都快掐進肉裡了,「所以她確實有理由想跑…」
「但這不代表她現在找你幫忙就是真心實意的,」霸氣提醒他,「希悅在這種鬼地方混了十年,她早就學會了怎麼利用身邊所有能利用的人和事,可能比狐狸還精。」
「你還有別的證據嗎?」
霸氣拿出個小小的播放器,「這是希悅三天前在一個私人派對上的錄音,她跟一個財閥高層的對話。」
播放器裡傳出希悅的聲音,聽起來喝了不少酒:「…他啊,就像你們想的那樣,傻乎乎的,我說什麼他信什麼。黑卡?沒問題,正在做呢…」
對話裡另一個聲音笑了起來,聽著挺得意:「不愧是我們的希悅,這次幹得漂亮。」
「…但我那份兒…」希悅的聲音突然嚴肅了起來。
「放心,答應你的事肯定辦到。只要他上鉤,用那套卡組去比賽,你就自由了。」
錄音到這兒就沒了。屋子裡安靜得可怕,只剩下唱針劃過黑膠唱片發出的那種「沙沙」聲。
「這…」阿哲感覺腦袋一陣陣發暈,「跟我收到的那段錄音,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霸氣關掉播放器,臉色凝重,「希悅找你做黑卡,八成就是個套。但怪就怪在,她想擺脫銳動的控制,這事兒也是真的。她想要的自由,是用你的倒霉換來的。」
阿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你說的『那套卡組』是指什麼?」
「不確定,」霸氣搖搖頭,「但我注意到,老鬼最近確實對你用什麼卡組特別上心。」
「所以,」阿哲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亂如麻,「希悅既是受害者,也是害人的人?她求我幫忙是真的,想坑我可能也是真的?」
「歡迎來到這個圈子的核心地帶,」霸氣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還難看,「這裡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只有為了各自利益互相算計的交易。」
「那你呢?」阿哲抬頭,直視著霸氣的眼睛,「你幫我,又是圖什麼?」
霸氣好像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愣了一下,然後居然露出了一個挺真誠的笑容,這倒是少見,「因為我欣賞你的才華和膽量。而且…說實話,我也受夠了這個圈子裡這些噁心人的勾當。」
「謝謝你跟我說這些,」阿哲站起身,「我得走了,沒多少時間了。」
「等等,」霸氣叫住他,「不管你最後決定怎麼幹,記住一句話:摸不清對方底牌之前,永遠給自己留條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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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阿哲發現小雨正對著全息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麼。
「金曲賽報名今天就截止了,」她頭也沒回地說,「我們到底報不報名?」
阿哲走過去,屏幕上是比賽官網的報名頁面,一份密密麻麻的電子合約像捲軸一樣展開在空中。
「我看看,」阿哲仔細看著那些條款,眉頭越皺越緊,「這些條款…也太黑了吧。」
小雨冷笑一聲,「跟明搶差不多。財閥不光要選手的肖像權,連卡牌設計的版權和衍生開發權都要拿走。基本上,你簽了字,你腦子裡的想法就永遠是他們的了。」
「有沒有辦法繞開這些條款?」
「按理說,這是標準合約,沒得商量,」小雨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不過嘛,系統這東西,總可能有點漏洞…」
就在這時候,林詩雅房間的門開了。她看起來比昨晚精神了點,能扶著牆慢慢走出來了,不過臉色還是很差。
「讓我看看,」她的聲音還是很虛弱,但比昨天清楚了不少,「我在盛世待過…知道他們那套把戲。」
阿哲和小雨趕緊扶著林詩雅坐到屏幕前。她專心看著合約,偶爾嘴角會勾起一絲冷笑。
「這裡,」林詩雅指著第七條第三款,「有個空子。他們的知識產權條款說的是『參賽過程中使用的所有卡牌設計和創意』,但沒寫清楚這個『參賽過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
「這有什麼用?」阿哲沒明白。
「用處大了,」林詩雅微微一笑,看起來胸有成竹,「我們可以在報名的時候加一份聲明,說清楚『參賽過程』只指正式比賽那天,不包括準備階段。這樣一來,你在比賽前搞出來的所有東西,版權還是你自己的。」
「他們能同意嗎?」小雨有點懷疑。
「系統是自動審核的,只要格式沒錯,它就認,」林詩雅解釋道,「等他們的人發現了,想找麻煩的時候,你已經是正式選手了。他們不敢為了這點小事冒著違規的風險取消你的資格。」
「真厲害,」阿哲忍不住讚歎,「不愧是在裡面混過的。」
林詩雅笑了笑,但緊接著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手捂著胸口,臉色瞬間又變得慘白。阿哲趕緊扶住她,感覺她的身體在輕微地發抖。
「你需要休息,」阿哲語氣不容置疑,「剩下的我和小雨能搞定。」
林詩雅點點頭,虛弱地靠在阿哲肩膀上,「要快…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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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個鐘頭,阿哲和小雨按照林詩雅說的方法,修改了報名文件,加了那份聲明,然後提交了申請。讓人驚訝的是,系統真的沒卡殼,順利通過了,還發來了確認郵件。
「看來詩雅對這套系統還真是門兒清,」小雨關掉屏幕,「對了,肥龍剛才發訊息,說有重要情報要當面跟你說。」
「他人呢?」
「去盯老鬼的梢了,」小雨表情嚴肅起來,「他說老鬼最近行動很奇怪,老是跟一些不認識的人碰頭。那些人…可能跟盛世有關係。」
阿哲想了想,「我們一直以為老鬼是單幹的,跟盛世是死對頭,但現在看來…」
「他可能一直在演戲,」小雨替他說了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他。」
就在這時,阿哲的通訊器震動起來,肥龍的加密訊息跳到屏幕上:「緊急!盡快見面,有大麻煩!42區酒吧後門,一小時後。」
「你要去嗎?」小雨很擔心。
「必須去,」阿哲拿起外套,「但我需要你幫個忙——把希悅那張黑卡的原型準備好,加上我們之前說的那個特殊標記。如果這真是個陷阱,至少我們得知道是誰在用它。」
「明白,」小雨點點頭,「你自己小心點,別忘了上次在42區差點栽了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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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區酒吧的後門在一個特隱蔽的小巷子裡,就算是白天也黑乎乎、濕漉漉的。阿哲小心地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盯著,才伸手敲了敲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門開了條縫,肥龍那張胖乎乎的臉探了出來,「快進來。」
阿哲趕緊閃身進去,發現是個堆滿了酒箱子的狹小儲藏室。肥龍立刻關上門,還打開了一個干擾器,嗡嗡作響,確保他們的談話不會被偷聽。
「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阿哲開門見山。
肥龍臉色難看得要命,從背包裡掏出一張卡牌,「你看看這個,昨天剛在黑市上冒出來的。」
阿哲接過卡牌,是一張特製的防禦卡。卡面上用醒目的紅字印著「阿哲剋星」四個字,卡牌屬性清清楚楚地寫著,專門針對那些具有「高共鳴」特質的卡師。
「什麼情況?」阿哲感覺後背一涼,「誰搞的鬼?」
「財閥,」肥龍咬著牙說,「他們在黑市上偷偷散播針對你的防禦卡和反制卡。這說明——」
「他們已經在為金曲賽做準備了,」阿哲瞬間明白了,「他們算準了我會參賽,所以提前下手。」
「不光是這樣,」肥龍聲音壓得更低了,「我託老熟人打聽了,這些卡牌是專門針對你的高共鳴指數做的。只有內部人才知道這個數據。」
阿哲沉默片刻,「這跟希悅給的數據對上了…他們是真的打算利用這場比賽搞事情。」
「那你打算怎麼辦?」肥龍滿臉擔憂地問,「要是這整個就是個圈套,你還要去參加比賽嗎?」
「這可能是我救林詩雅唯一的機會了,」阿哲語氣異常堅定,「就算是陷阱,是龍潭虎穴,我也得跳進去,不過我會更加小心的。」
肥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吱聲。對了,」他遞給阿哲一個小巧的金屬盒子,「這是最新款的干擾器,能暫時屏蔽掉卡牌的能量讀取。關鍵時候說不定能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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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阿哲回到安全屋,發現小雨已經把希悅那張黑卡的樣子搞出來了。全息投影裡,一張精緻的黑材料卡慢慢轉著圈,卡面上是希悅跟好幾個銳動高層的親密照片,細節弄得恰到好處,看起來既真實又讓人震驚。
「幹得不錯,」阿哲稱讚道,「標記加上了嗎?」
小雨點點頭,「藏在卡牌能量矩陣裡了,用眼睛看不出來,但只要有人用它,追蹤程序就會啟動,我們就能知道它在哪兒,是誰在用。」
「我見到肥龍了,」阿哲坐下來,簡單說了說黑市上出現了專門針對他的卡牌,還有老鬼可能跟盛世勾結的事。
「所以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同一個結果,」小雨嘆了口氣,「金曲賽就是個大坑。」
「可我們沒得選,只能往裡跳,」阿哲苦笑了一下,「至少現在我們知道的底牌多了一些。」
就在他們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阿哲那個特殊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有加密訊息進來了。這個通訊器是專門用來收匿名消息的,上次小雪發消息就是用的這個。
阿哲和小雨警惕地對視了一眼,然後打開了訊息。這次不是文字,是個視頻文件,不到一分鐘長。阿哲點開了播放。
畫面裡是一間看起來就很貴的豪華辦公室,希悅站在窗戶前,對著一個背影。那個背影阿哲一眼就認出來了——是白金。
「你確定他會上鉤?」白金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那種讓人討厭的傲慢。
希悅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累,「我已經盡力了。給了他足夠的誘餌…黑卡、數據、新紀元的線索…這是我換自由的唯一機會了。」
「很好,」白金冷笑了一聲,「只要他做了那張卡,我們就能確定他是不是真有本事做X級卡牌。而且,這也能讓『上面』那些人看看我們的誠意。然後,在比賽裡…」
「你保證過的,這次任務完了之後,你會兌現承諾,幫我擺脫銳動,對吧?」希悅打斷了他的話,聲音裡第一次透出點焦慮。
「當然,」白金轉過身,臉上掛著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只要你中途不變卦,老老實實配合我。別忘了,林詩雅的下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視頻到這兒突然黑屏了,留下一片讓人窒息的死寂。
「所以,」小雨終於開口,「這是個連環套,好幾方都在佈局。」
阿哲感覺頭疼得快炸了,「希悅、白金、老鬼,他們都在拿這張黑卡和比賽做文章。問題是,他們到底想幹嘛?」
「利用你的高共鳴指數做特殊卡牌?試試你的能力到底有多強?」小雨猜測道,「或者,引誘你在比賽裡用某一套特定的卡組?」
阿哲想起霸氣說過的「那套卡組」,還有老鬼反常地關心他用什麼卡,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做黑卡的能力,而是想讓我在比賽裡用特定的卡組呢?」
「那會有什麼後果?」
「不知道,」阿哲搖搖頭,「但我現在能肯定一點——希悅確實是被控制了,她既是這個陷阱的一部分,也是另一個受害者。」
「那你打算怎麼辦?還做那張卡嗎?」
阿哲沉默了好久,「做。但不是為了交易,是為了挖出更多真相。如果希悅真的知道治療星塵症的方法…」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到林詩雅的房間。輕輕推開門,看到她正安靜地睡著,呼吸很平穩。床頭櫃上整整齊齊地放著藥瓶、水杯,還有林詩雅那個加密通訊器。
阿哲小心地拿起通訊器,發現有一條沒讀的加密訊息,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輸入了他和林詩雅才知道的密碼——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日期。
屏幕解鎖,那條加密訊息跳了出來:「我知道治療星塵症的方法。請幫幫我。——希悅」
訊息下面還附帶著一個小小的藍色圖標,是希悅標誌性的那個髮飾圖案。阿哲盯著屏幕,心臟咚咚咚地狂跳。這條訊息是怎麼來的?希悅怎麼會知道林詩雅的加密通訊碼?她們兩個…真的認識,而且互相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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