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區那家叫《舊時光》的破唱片店,到了晚上,看起來就像被時間扔在角落裡忘了似的。招牌上的霓虹燈管壞了好幾根,只剩下「舊」和「光」兩個字還在一閃一閃,時亮時滅,那光照在落滿灰塵的櫥窗上,看著有點瘆人。
阿哲推開那扇掉漆的木門,門上的鈴鐺「叮呤」響了一聲,聲音沙啞得像是好多年沒人碰過,透著一股子淒涼。店裡面光線很暗,一股灰塵和老唱片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一排排木架子上塞滿了老式黑膠唱片,感覺空氣裡漂浮的每一粒灰塵都帶著時間的味道。
「你來了。」
一個瘦瘦的身影從唱片架子後面繞了出來。是希悅,盛世娛樂的一線紅歌星,也是林詩雅最好的朋友。她穿得很普通,就是一件黑色的連帽衫配牛仔褲,跟舞台上那個光芒四射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不過,她那雙眼睛還是很亮,只是此刻,裡面多了些警惕和鋒利。
「希悅。」阿哲小心地掃了一眼四周,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好久不見。」
「咱們長話短說。」希悅示意阿哲跟她往裡走,進了店鋪後面一個小隔間。「這地方不怎麼安全,時間不多。」
小房間裡挺簡陋的,就一張木桌子,兩把破椅子。牆上貼著幾張發黃的老演唱會海報,其中一張居然是年輕時候的霸氣,他旁邊還站著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看不太清,但感覺像是林詩雅。
「你說你知道怎麼救林詩雅,」阿哲也不繞彎子,「還知道財閥的計劃?」
希悅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藍色小晶體,放在桌子上。「這是星塵症研究最早搞出來的東西,能暫時穩住病情,但治不了根。」
阿哲盯著那顆晶體,腦子飛快地轉。「你從哪兒弄來的?」
「跟我現在的位置有點關係。」希悅苦笑了一下,嘴角帶著點自嘲,「好歹是一線歌手嘛,總能接觸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當然了,也得付出點代價。」
「什麼代價?」
希悅深吸了一口氣。「每年八百萬的『輿情防護費』,還有,我只能拿到百分之十五的分成。這就是我為什麼想跟你做交易。」
阿哲眉毛挑了挑。「你想讓我幫你…?」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張黑材料卡。」希悅的聲音突然變得又冷又硬,「關於我自己的黑材料卡。」
「什麼?!」阿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用自己的黑料?你瘋了嗎?這不是自毀前程嗎!」
「不,這是解脫。」希悅的眼神異常堅定,「我被一份『奴隸合約』綁死了,除非出了天大的事,否則一輩子都別想解約。但如果有了夠勁爆的黑材料,銳動為了保全公司形象,撇清關係,反而會主動跟我解約。」
「你確定要這麼幹?這風險也太大了。」阿哲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我確定。」希悅拿出一個小小的數據卡,像U盤一樣,「這裡面有銳動文化的內部機密,他們怎麼操控歌手價值,怎麼預測甚至利用醜聞賺錢的完整流程,全在裡面。甚至還有…」她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些,「三家財閥高層開會的錄音,談的就是『星塵計劃』的細節。」
阿哲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這些…你都是怎麼弄到的?」
「我有我的辦法。」希悅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林詩雅以前幫了我很多,現在,該輪到我報答她了。」
阿哲剛想伸手去接那個數據卡,門口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兩人立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站了起來,阿哲下意識地擋在了希悅身前。
門口站著的人,竟然是霸氣!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我就知道你會來這兒。」
「你跟蹤我?」阿哲又驚又氣。
「是保護你。」霸氣糾正道,他一邊走進屋,一邊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掃了希悅一眼。「你確定要相信一個銳動的藝人?」
希悅毫不示弱地迎上霸氣的目光。「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對林詩雅的感情是真的。」
「感情?」霸氣冷笑一聲,「在這個圈子裡,感情值幾個錢?」
「你怎麼證明你不是在給我下套?」阿哲轉頭問希悅。
希悅想都沒想,從衣服裡掏出一條精緻的項鍊,打開吊墜,裡面是一張她和林詩雅的合影,笑得特別開心。「六年前,我們換的護身符。背面有我們按的血指印,那時候我們發過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互相幫忙。」
霸氣接過項鍊,仔細看了看,臉上的表情慢慢緩和下來。「這確實是真的。」
「還有,」希悅看著阿哲,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我知道星塵症的治療方法。不是緩解,是真正的治療方法。這是我從銳動高層的郵件裡偷偷弄到的信息。」
「在哪裡?!」阿哲急切地問,聲音都有些顫抖。
「在新紀元集團的一個秘密實驗室。他們跟盛世是死對頭,一直在偷偷研究怎麼對付星塵症。」
霸氣和阿哲對視一眼,阿哲感覺胸口像是燃起了一點微弱的火苗,是希望。
「那麼,交易的內容是?」阿哲問。
「我給你銳動的內部機密,還有星塵症治療的線索。」希悅直視著阿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幫我做一張夠份量的黑材料卡,讓我能擺脫那份合約。」
「黑材料的內容呢?必須是真的,不然卡牌沒用。」阿哲提醒她。
希悅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甚至可以說是痛苦。「我有。」她猶豫了一下,聲音低了下去,「我和銳動的一個高層…有不正當關係。我是被逼的,但外面的人不會這麼想。」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得可怕,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霸氣先開口了:「這也太冒險了,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希悅的聲音不大,但異常堅定,「我寧可背上這種罵名,也不想一輩子當財閥的搖錢樹,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阿哲陷入了巨大的掙扎。幫希悅做這種黑材料卡,簡直就是親手把她推進火坑,讓她背上一輩子都洗不清的髒水。可要是不幫她,就可能失去救林詩雅的唯一線索,也對不起她這份豁出去的信任和勇氣。這…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啊!
「我需要先確認你給的信息是真的,而且有用。」阿哲最後艱難地開口,「然後,我再決定要不要接受這個交易。」
「公平。」希悅點頭,「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看一部分。」
她拿出自己的通訊器,手指飛快地點了幾下,調出一段加密的視頻。畫面有些晃動,但能看清幾個穿著高級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圍著一張會議桌說著什麼,其中一個人,赫然就是盛世的CEO,陳國峰!
「…星塵能量的穩定性已經搞到80%了。」視頻裡的陳國峰說道,聲音很清晰,「但新紀元那邊,好像找到了中和的辦法,這對我們的計劃是個不小的威脅…」
「所以新紀元真的有解藥?」阿哲連忙問。
「不能完全算是解藥,更像是一種能量中和劑。」希悅解釋說,「他們發現星塵能量其實是一種很高頻的能量共鳴,要是能找到合適的反向頻率,就能抵消掉它的危害。」
霸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這跟我之前聽到的一些風聲能對上。」
阿哲想起了口袋裡那張「星塵之淚」卡牌,還有它和林詩雅手臂上那些藍色紋路的詭異聯繫。「如果我答應交易,什麼時候能拿到全部資料?」
「明天。」希悅說,「我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包括新紀元那個實驗室的具體位置。」
「我明白了。」阿哲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我接受這個交易。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需要小雨全程參與,監控交易的所有細節,確保不會出任何岔子。」
希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可以。但只能她一個人,其他人都不行。」
「成交。」
離開唱片店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霸氣拉住了阿哲。「你真打算幫她?」
「目前看來,這是救林詩雅唯一的線索了。」阿哲聲音有些疲憊。
「你自己小心點。」霸氣語氣嚴肅,「希悅這女人,背負的壓力可能比我們想的還要大。誰知道她背後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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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阿哲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情況比他想的還要糟糕。林詩雅躺在床上,臉色比昨天更白了,像張紙。手臂上的藍色紋路不僅更明顯了,甚至開始往脖子和胸口蔓延,看著觸目驚心。
「她怎麼了?!」阿哲衝到床邊,急切地問正在給林詩雅擦汗的小雨。
「半小時前突然發高燒。」小雨的聲音裡全是焦慮和擔憂,「肥龍送來的藥已經不管用了。我試著聯繫醫生,可普通醫院對星塵症根本沒辦法。」
阿哲在床邊坐下,輕輕握住林詩雅滾燙的手。「撐住,詩雅,我找到希望了。」
林詩雅的眼皮好像動了一下,似乎聽到了他的話,但還是沒有醒過來。
「她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的。」小雨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絕望。「我們得趕快想辦法。」
就在這時,肥龍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醫療箱。「我找到一個懂星塵症的地下醫生!」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雖然不是什麼專家,但肯定比普通醫院的醫生強。」
來的醫生是個乾瘦乾瘦的小老頭,戴著副厚得像瓶底似的眼鏡,看起來更像個搞研究的,不像醫生。他仔細給林詩雅檢查了一番,臉色越來越難看。
「情況不太好啊。」醫生收起聽診器,搖了搖頭。「她體內的能量一直在流失,這是星塵症晚期的典型表現,體內能量開始自發性地崩解和流散。」
「有沒有辦法阻止這種流失?」阿哲眉頭緊鎖。
「很難,」醫生拿出一個小小的掃描儀,在林詩雅身上掃了掃。「你看這個波形,星塵能量已經開始不穩定震盪,這是病情進入危險階段的信號。」
「白金給的那個『星辰藥劑』不是應該能穩定病情嗎?」小雨疑惑地問,「為什麼她還會繼續惡化?」
醫生嘆了口氣。「星辰藥劑確實能暫時延緩病情,但它無法阻止星塵症的自然發展。這就像一道堤壩,能擋一時,擋不了一世。何況——」他瞥了一眼林詩雅手腕上的注射痕跡,「沒有持續的藥物支持,病情會加速惡化。」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星塵症本身在自然惡化?」阿哲試圖理清頭緒。
「正是如此。」醫生從醫療箱裡拿出幾支針劑,「進入晚期的星塵症患者,體內能量會持續流失,不可逆轉。這些藥能再次暫時減緩流失速度,但治標不治本。她需要真正的解藥,能從根本上穩定住體內星塵能量的方法,否則...」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醫生走後,阿哲、小雨和肥龍三個人坐在客廳裡,臉色都凝重得很。
「希悅說新紀元有能量中和劑。」阿哲把和希悅見面的事,仔細跟小雨和肥龍說了一遍。「如果她沒騙我們,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新紀元?」肥龍皺著眉頭,「確實,我最近也聽到點風聲,說新紀元在偷偷搞一種替代療法,想跟盛世的『星塵計劃』对着幹。還有傳言說,新紀元最近從盛世那邊挖了不少搞研發的人。」
「這倒是跟我們看到的那份文件上的新紀元標記對上了。」小雨補充道,「但問題是,新紀元幹嘛要幫我們?他們跟盛世是競爭對手沒錯,可同樣都是財閥,骨子裡還不是一路貨色。」
「也許我們不用直接求新紀元幫忙。」阿哲腦子裡有個模糊的想法,「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實驗室的具體位置,說不定可以…」
「偷?」肥龍眉毛挑得老高,「那可是財閥的核心實驗室,防守估計比軍事基地還嚴。」
「但如果…我們在裡面有內應呢?」阿哲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希悅說林詩雅以前跟新紀元有過秘密接觸,也許她在裡面還有朋友。」
「太冒險了。」小雨還是很擔心,「而且希悅的交易…你真打算幫她做那種黑材料卡嗎?」
阿哲沉默了。這的確是個兩難的選擇。「我還沒完全想好。一方面,這確實不符合我的原則;但另一方面,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也許是救林詩雅唯一的機會了。」
「先看看她明天給的信息再說吧。」肥龍建議道,「信息要是真有價值,我們再考慮要不要真的幫她做卡牌。」
就在這時,阿哲的通訊器又響了,螢幕上跳動著老鬼的加密號碼。
「什麼事?」阿哲直接問。
「你見希悅了?!」老鬼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有點緊張,這可不常見。「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阿哲心裡一動,立刻捕捉到了老鬼語氣裡的不對勁。「沒什麼,就隨便聊了聊。怎麼了?」
「聽著,阿哲,希悅這女人信不過!」老鬼語速很快,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麼,「她有她自己的目的,搞不好是銳動派來接近你的棋子!」
「你怎麼知道我見了希悅?」阿哲反問道。
電話那頭頓了幾秒。「我消息靈通唄。總之,別信她的話,特別是關於新紀元的任何信息,一個字都別信!」
電話掛斷了。阿哲拿著通訊器,若有所思。「老鬼的反應太奇怪了。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希悅跟我說了什麼?」
「而且他特別強調了『關於新紀元的信息』。」小雨敏銳地指出,「這說明他知道希悅掌握著新紀元的秘密,而且他非常不想讓我們知道。」
「越來越有意思了。」肥龍摸著下巴,「看來希悅這女人,確實知道些不得了的事情。」
阿哲下定了決心。明天,必須去見希悅,完成這場交易。但今晚,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須搞清楚老鬼給的那套卡組,特別是那張「星塵之淚」,到底和林詩雅的病情惡化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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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金曲賽》的前哨戰就在三天後。城裡已經有不少選手開始摩拳擦掌,為比賽做準備了。阿哲一個人坐在安全屋的書桌前,把老鬼給的那套卡組攤開,一張張仔細研究。
那張「星塵之淚」卡牌,還是散發著幽幽的藍光。奇怪的是,只要把它靠近躺在床上的林詩雅,那藍光就會變得更亮一些。阿哲試著用肥龍給的那個隔離裝置把卡牌包起來,藍光確實變弱了,但還是沒有完全消失。
「這張卡絕對有鬼。」阿哲對正在旁邊收集比賽信息的小雨說,語氣很肯定。「它好像能感應到林詩雅,甚至可能…跟她能量流失有關係。」
「那比賽的時候絕對不能用它。」小雨一臉擔憂,「天知道用了會出什麼事。」
「可要是不用的話,老鬼肯定會懷疑。」阿哲皺著眉頭思索,「我們得想個辦法,看起來像是用了這套卡組,但實際上…」
門鈴突然響了,打斷了他們的討論。兩人透過門禁監控往外一看,都吃了一驚——門外站著的竟然是白金!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像是剛從哪個高級會議上下來。
阿哲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地打開了門,警惕地看著白金。「白總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不請我進去坐坐?」白金臉上掛著微笑,但眼神卻像刀子一樣銳利。「讓我參觀參觀你們這個…『安全屋』?」
阿哲和小雨對視一眼,默默地讓開了路。白金慢悠悠地走進屋子,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林詩雅房間的方向。
「她情況不太好,對吧?」白金語氣輕鬆得像在談論天氣。「星辰藥劑的副作用,差不多該顯現了。」
「你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穩定劑?」阿哲聲音冰冷。
「當然。」白金無所謂地聳聳肩。「那玩意兒本來就是個催化劑,加速能量轉化的過程而已。這本來就是計劃的一部分。」
「什麼計劃?」
「老鬼沒告訴你?」白金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哦,看來他還真打算把你拉下水。可惜啊,你們已經陷得太深,知道得太多了。」
阿哲拳頭握得咯吱響。「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來提醒你一句。」白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我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你和希悅的秘密見面,你的那些小計劃,甚至…」他轉過身,目光落在阿哲的口袋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那套『特殊』的卡組。」
「這一切都是你和老鬼設的局?」阿哲感覺一股寒意從背脊升起。
「局?」白金笑了,搖搖頭。「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阿哲。你可不是什麼棋子,你是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核彈。老鬼想利用你炸翻整個市場,而我嘛…」他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我只是來好心提醒你,有些人利用你的程度,遠遠超出了你的想像。」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阿哲不明白。
「因為啊,這場遊戲,現在才剛開始變得有意思。」白金轉身走向門口,臨走前又停下腳步,回頭說了句:「對了,幫我轉告希悅一聲,銳動的高層最近很關心她的『表現』,特別是她…做的那些『交易』。」
白金走了,留下滿屋子的沉默和不安。阿哲和小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
「他什麼都知道。」小雨聲音有些發顫。「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他在嚇唬我們。」阿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如果他真的什麼都知道,就不會跑來警告我們,而是直接動手了。他這是在試探,想看我們的反應。」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和希悅的交易…還繼續嗎?」
「繼續。但必須更加小心。」阿哲的眼神變得異常堅定,「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林詩雅的時間不多了,新紀元的那個中和劑,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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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黃昏,阿哲按照約定,在城東區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館裡再次見到了希悅。茶館藏在一條很偏僻的小巷子深處,木頭招牌上的字都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了,但裡面的裝修卻挺雅緻的,有種老時光的味道。
希悅已經在最裡面的包間等著了。她換了一身更低調的灰色套裝,長髮也簡單地紮成了馬尾,看著就像個普通的上班族。她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杯茶,看樣子已經放了很久,都涼透了。
希悅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色套裝,頭髮簡單地紮成馬尾,看起來像個普通的上班族。她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
「你決定好了嗎?」希悅直截了當地問,看得出來她很緊張,手指不停地摩挲著茶杯邊緣。
阿哲點點頭,「我會幫你,但需要先確認你提供的信息價值。」
希悅從包裡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後露出一個安全加密的數據卡。「這裡面有你需要的一切——銳動的內部運作,三大財閥的秘密協議,星塵計劃的細節,以及...新紀元實驗室的確切位置和安保信息。」
「為什麼幫我們?」阿哲直視她的眼睛,「即使離開銳動,這些行為也會讓你永遠無法在這個圈子裡立足。」
希悅的眼神黯淡下來,「因為我欠林詩雅的。如果不是她,我早就被銳動的高層...」她沒有說完,但阿哲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需要知道你想要的黑材料卡的具體內容,」阿哲說,「才能評估製作的可能性。」
希悅深吸一口氣,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這裡有照片和證據,足夠製作一張強力的黑材料卡。」
阿哲打開信封,看了一眼裡面的內容,臉色立刻變得凝重。照片中,希悅和幾位中年男子的親密照片,以及一些明顯是被脅迫的場景。「這些...」
「我被迫的,」希悅的聲音很平靜,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但對外界來說,這就是我自願的『潛規則』證據。一旦這些照片配上適當的文字製成黑材料卡,銳動會立刻切割關係,解除我的合約。」
「你確定要這麼做?這會毀了你的名聲。」
「名聲?」希悅苦笑,「在這個圈子裡,名聲早就是被買賣的商品了。我寧可做個『壞女孩』,也不想再做財閥的提款機。」
阿哲沉默了片刻,「我需要和小雨商量具體的製作細節,但原則上,我接受這個交易。」
希悅的眼中閃過一絲解脫,「謝謝。這數據卡先給你,裡面的密碼是林詩雅的生日。等卡牌製作好,我會再聯繫你。」
兩人起身告別,就在阿哲準備離開時,希悅突然拉住他的手,塞給他一張小紙條。「這是我的私人通訊碼,絕對安全。有任何消息,通過這個聯繫我。還有...小心白金,他比你想象的更危險。」
阿哲點點頭,將紙條和數據卡小心地收好。
離開茶館後,阿哲沿著蜿蜒的小巷往回走,心裡思緒萬千。傍晚的街道上行人漸少,只有遠處的霓虹燈在暮色中閃爍,照亮了前方模糊的路。
數據卡在口袋裡,沉甸甸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條危險的邊緣:一邊是救林詩雅的希望,一邊是更多的未知陷阱。
巷子盡頭,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地站在路燈下——是小雨,正如約定好的那樣監控整個交易過程。
「拿到了?」小雨低聲問。
阿哲點點頭,從口袋裡取出數據卡,「希悅看起來很真誠,但這個圈子裡,誰知道什麼是真的。」
「回去再詳細檢查吧,」小雨說,「林詩雅的狀況又惡化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阿哲突然注意到口袋裡的「星塵之淚」卡牌再次亮了起來,藍光比之前更加強烈,幾乎要透過布料射出來。他掏出卡牌,驚訝地發現上面的圖案在變化——那顆藍色淚滴周圍的能量漩渦開始旋轉,如同真實的星雲在咫尺之間舞動。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數據卡也開始發熱,與卡牌產生某種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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