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狂想》 - 愛情的奴隸

如常地，我在週末致電到龍之國跟水母聊天。

「魚，調查有結果嗎？」

水母輕聲的問，但不抱任何期待。

「神鷹她⋯不是花鵰的家人。」

我抬頭望向灰矇矇的天空，冰冷的雨水傾瀊而下，從不顧忌我們的感受——正如我們無法阻止某些人離開。

「抱歉。」

「魚⋯你並不是，對花鵰感到抱歉吧？」

水母試探性地問。

我望了她一眼，隨即苦苦一笑。

「你真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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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天，沉默君決定要分手了。

「我在放假的時候傳她一句早安，」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kSrRiWec
沉默君站在雨中，聲音一字一句，像被金屬刻刀削出來一樣冷硬。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VYx8h9Ao
「她隔天才回，說她忙⋯然後我才知道，她在跟別的男生玩得不亦樂乎！」

他的手指緊握，指關節的合金結構因用力而嘎嘎作響，彷彿下一秒就會崩裂。

「傳言說他們抱在一起——我不想信，真的不想信⋯可她連否認都懶得否認。」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WAnm9b4P
如果他有五官的話，我猜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如刀鋒劃過的火花。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8w6l7ODk
「我到底算什麼？她根本沒把我當一回事，她一直都在玩弄我的感情。」

雨滴重重地打在他漆黑的機身上，順著金屬的縫隙滑下，就像無聲的淚，冷得發顫。

「兩個月，哈。」他低聲笑着，聲音空洞。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cqZcYgQ9
「我以為自己終於有了能依靠的地方。結果，我只是在陪她演戲。」

他的背影筆直，但那份堅硬不再是力量，而是絕望的武裝。那一刻，他身上的鋼鐵，比誰都顫抖得厲害。

我站在旁邊，竟忽然有些愧疚。

—-既然他的防水系統這麼完美，真該把他拖去水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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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現在想這個，大概會被人揍。我的大腦，就是經常在嚴肅的場合，冒出奇怪的想法。我也沒辦法解釋。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她是個渣女了吧。」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JiUSMemw
地獄獸的語氣異常冷靜，像是拋出一個結論。

「沉默君，你早一天說分手，就早一天脫離她的情緒操控。這不是輸，是贏了自由。以後別再想她了，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就該徹底遣忘！」

沉默君抬起頭，雙拳緊握，掌中響起「咔」的一聲，是指節處的金屬關節卡死了一瞬。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yXEaUlHF
他沉聲說道：

「你說得對。我還有我的戰鬥。她，不配讓我停下來。」

「幹得好，兄弟。」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aggpBf7c
地獄獸拿出手機，臉上罕見地認真。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jl32VBv9
「一起刪了她吧！」

兩人並肩舉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按下刪除。

──聯絡人清除。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zNAYdGtd
──通訊封鎖。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yzM9uLYg
──記憶整理中⋯⋯

我站在旁邊，手還沒動。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3UTUeq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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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不懂割捨，而是因為我知道，人類都是會犯錯的生物。蜂后犯了錯，這是事實。但若此刻我也轉身，那她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是她的Servant，簽下令咒的那一刻，我就下定了決心：無論她犯下了多重的罪孽，我都會和她一同承擔。

也許我太理想，也許我太中二，但這就是我。

沉默君沒有錯，地獄獸沒有錯。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BuD5VF5w
只是——

在這場雨裡，每個人都在學會怎麼去放下，或怎麼去留下。而我，不想放棄任何人。

***

「你和蜂后畢竟在開學就認識，我明白的。」

地獄獸搭着我的肩膀說道。他的話語，多少減緩了我內心的愧疚。

隨着時間推移，沉默君似乎逐漸走出了那段名為「蜂后」的陰影，日常回歸平穩，我原以為，一切就會這樣結束。

但不到一週，我看見他手中握著手機，機甲浮現一種……過分柔和的氣場。

像是什麼溫暖的記憶忽然回到他腦海，又像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低語。

我走近，瞥見螢幕上那段訊息，心頭不禁一緊。

「我之前沒有理你，真的很對不起！我的腦袋就是奇怪，有時候會做了某些事，但又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很迷惘…但又很想念你。你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不要不理我，好嗎？」

蜂后語氣溫柔，字句卻像一條條看不見的絲線，從屏幕中伸出來，綁住了他的意識。

「沉默君……我覺得你應該⋯別再回她訊息了。」

我試探著開口。

但他猛地轉頭，儘管他沒有五官，但我總感覺他對我露出一個扭曲得不自然的笑容。

「不理個屁。」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0TGWsLc7
他低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iXOxUFUN
「她說…我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呢。」

他眼裡的光芒，不再像過去那樣清澈，而是深沉、昏暗，像被某種執念佔據了理智。

我不自覺退後半步，眼前的沉默君彷彿離我越來越遠。

曾經事事上進的沉默君，已被愛情消磨至不復存在。在我面前笑着的，不再是當初認識的，那個努力而沉穩的機械人。他是愛情的奴隸！

「什麼？你……你又和她扯上關係了？」

門忽然被推開，地獄獸站在門口，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沒有怒吼，只有那種從骨縫滲出來的失望。

「那天你說的話，你說你看透了、會放下⋯那都是騙人的嗎？」

「沒事，我自己能處理得了。」

沉默君沒有抬頭，只是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他語氣很輕，卻像是無形的牆，把我和地獄獸隔絕在外。

我們很想喊住他，但又必須承認，我們此刻只是無權的旁觀者，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往深淵前行。

我們之間的友情，出現了一道細長、漸漸擴大的裂縫。

⋯⋯

事後，我想說服自己。只要他們能和好如初，我就不會夾在中間，也不必再思考那些麻煩的情緒。

可後來的每一次出遊，那種不對勁的壓迫感就像影子一樣跟著我。

我們三人並肩走着。蜂后在前方轉頭問我問題，我笑著回話。她也笑了。

可我餘光掃向身邊的沉默君時，卻見他一言不發，眼神潛藏着讓人窒息的渴望。

像是某種生物在無聲地觀察你，冷靜、精確，但卻不再人性。

——那一瞬，我竟有些心驚。

鏡頭裡的情緒，不是吃醋，不是嫉妒，而是——被剝奪的佔有欲。

我知道，他很快會說：「魚，不要妨礙我。」

到時候，他不會再是我的朋友。他會是愛情殘影的守門人，無論誰靠近那份殘光，他都會把他們拖入無底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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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的留學日記：

本章部份情節，其實是改編自我兩位朋友的真實經歷。

或者你會想，就這樣把他們的經歷寫進小說裏，不怕他們衝過來暴揍我一頓嗎？

請放心，沉默君和蜂后本人早在一年前就看完這小說的草稿，並且得到他們的同意，我才決定寫進來。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按讚支持我了。

（除非他們看到這一段後決定賭氣不按）

下一章，人在修羅場中的我，究竟該如何擺脫這該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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