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狂想》 - 神墜之夜，拍檔之光

我墜入了黑暗的意識空間之中，四周冰冷刺骨。

死寂中心，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身披華麗的紫色長袍，毛絨領口如雪，襯托出優雅的肩線。棕式長髮綁成馬尾，除斗篷擺動，如同不滅的烈焰。

——是她，我一生中最大的宿敵。

「IT，那個綁架我拍檔的鐮刀少女，是你的殘黨嗎？你們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咬牙低吼，單刀直入地提問。

IT沒有正面回應我，只是側着頭，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魚啊…你認為，我有必要綁架你的拍檔嗎？」

她的聲音如同在雪中低語，模糊不清。

「由始至終，我的目的，都是向我心愛的破壞神復仇。」

IT的真名，已被時間遺忘。

只剩一個傳說，流傳於龍之國。

她是侍奉破壞神的墮落將領。

——痛苦之神——賓爾芙。

有人說，她因為違抗軍令，被破壞神放逐。她曾是破壞神最愛的女人，卻被狠心地拋棄。

千年後，她化名IT，再度為害人間，誓要將痛苦賜給人類。

「魚，小心了。」

IT轉過身，朝黑霧深處走去。

「不是每個敵人，都會像我那樣光明正大地向你宣戰。」

斗篷在她身後飛舞，高貴而冷酷。

「緊記，你所見的，只是深海上的一層浮冰。以上，是來自一名墮落神明的忠告。」

在她消散前，只留下那句惡意的低語，消散在黑暗中——

「但願你…不會太早死去。」

——我睜開雙眼，冷汗沾濕衣領。是惡夢。

「甚麼？？？你說綁架？」

世界的驚呼，隔着牆壁傳進來了。這就是住得近common room 的壞處，外頭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當然，這裏的隔音本來就差，可能和距離無關。同一時間亦提醒着我，IT已經轉生成世界這現實。

我臉色凝重的踏出房間，步入男宿舍的common room。沉默君、水母和地獄獸也在。

「魚，Tina被人綁架，是真的嗎？」

沉默君難以置信的問道。

我默默點頭，坐到沙發上，身體不知怎的酸軟無力，我一坐下便如屍體般癱倒。眾人看到我這模樣，都覺得我是嚇傻了。

「這不合理。」

世界提出了質疑。

「沒有魚，Tina毫無用途。就算說是抓了Tina去威脅魚，恐嚇信還是一封也沒收到啊！」

「那個⋯他們的目標好像是Hana。抓住我，應該是為了引出Hana。」

Tina補充道，這句說話成功的把話題炸開，common room 內意論紛紛，各有各的說法。

「依我看，只是普通的變態吧？」

地獄獸經過「一番思索」後說。

「確實確實，畢竟Tina和Hana都很可愛。」

Luna似乎非常認同地獄獸的觀點。

「啊，不對，這是蘿莉控吧？」

「叫甚麼都沒差啦，反正都是變態。」

沉默君兩手一攤，話題自此偏離。

「呵，這就再簡單不過了。下次讓Matilda帶着Hana去town，沒準又遇上變態，不就一網打盡了⋯」

「笨蛋，那可是魚盡全力也傷不了的人！」

地獄獸的提議換來世界的責罵。

「不信你問fish，他一定也認同⋯fish？」

地獄獸的目光掃過來，我卻毫無反應。

我的手無聲地顫抖着。全身熱得像是着了火。不對，應該是冷得像墮入冰河之中了。真要說的，我甚至分不清這是冷還是熱，我只覺頭昏腦脹，呼吸沉重。視野開始變得模糊，所有事物都多了一分殘影。

「魚！你怎麼了？」

水母急忙上前，看我面色慘白，氣若遊絲，當真是急得心神凌亂。

模糊之中，我彷彿看到，我正前方的椅子，正站着一名頂着頭套手持鐮刀的少女，高高在上的嘲笑着我。

——那熟悉又飄渺的低語，在我耳邊無時無刻的呢喃。

「是你吧⋯就是你這傢伙⋯」

我緩步向前，不顧水母阻攔，握緊拳頭——破壞粒子失控地洩漏，牆壁像玻璃般碎裂。

「就是你綁架Tina吧！」

所有人都茫然地看着我，我察覺到那是幻覺。大感不妙，二話不說便衝回房間。水母和沉默君見狀，連忙跟進來，遺下世界和地獄獸在外。

我盤坐在床上，放鬆神魂，清空思緒，催動體內元氣，運起無尷神功，往中毒處攻去。我曾經在機緣巧合下，被傳送到名門正派_白家，得到古代魔魂洪荒老祖的指點，領悟了無尷神功的真諦，以及操控體內元氣的方法。由於洪荒老祖禁止我外傳他的武功，因此我一直守約沒有傳授給其他人。

這毒也是來得奇怪，根本不知是何時染上的。眼內有甚麼液體在滲出，也不知是血水還是淚水。我強忍不適，專注於解毒。

過了良久，一股暖流順着經脈湧入丹田，我大感舒適，便張開眼睛。

「魚，感覺怎樣？」

水母見我醒了，連忙迎上來。

「糟透了，不過沒事！」

我故作鎮定，下了床去刷牙。只要快點休息，明天一定能回復成以往的模樣。

牙刷在牙齒上緩慢的刷動，把污穢之物刷走。我不經意的看向鏡子，無神的目光配上巨大的黑眼圈，竟似在一夜間蒼老了十年。

「你逃不掉的。」

神秘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我右手出掌，卻抓了個空，險些毀了半個廁所。

「就你這種實力，想打敗我還早了十年。」

詭異的聲音在我腦內迴響，卻真實得不像幻聽。

「我是⋯神！只要和拍檔在一起，沒有阻礙到我的⋯困難！」

我踉踉蹌蹌的步出洗手間，耳嗚越發嚴重，我看的東西都一晃一晃的。

好像有人在叫我。

怎麼回事呢？我的身體動不了。

好想睡...

***

「Fish！Fish！你別嚇我！」

地獄獸見魚倒在了走廊，急忙往魚鼻子一探，感覺到還有呼吸，他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

沉默君和水母聞聲而出，看見昏迷的魚和扶着魚的地獄獸，水母先道了個謝，隨即把魚扶到床上。其他人聽到動靜，都出來瞧個究竟。魚兩眼滲血，紅色的液體流滿了一臉。

「對不起，如果我沒被人綁架⋯」

Tina內疚得快要哭了。

「別追究責任了，魚現在要的，是我們的陪伴。」

Luna說著坐到床上，兩掌散發出元氣，貼在了魚的背上。平常嬉皮笑臉的她，此刻露出了剛毅的神情。

「你說得對。」

Tina擦過眼淚，也坐到床上。源源不絕的治癒粒子湧出她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把黑暗的房間照得耀眼。

「人魚魔法呀，請祝福我的好拍擋_魚，讓他盡快康復！」

Sereia捲曲魚尾，七色水滴在空中流轉，滴在魚的皮膚上，冷卻他沸騰的體溫。人魚魔法是種古老的魔法，多多少少有些增加抵抗力的作用，可惜Sereia的母親_海玲已經不在了，Sereia只能夠靠着本能去學習。

「抱歉，我沒法為你解毒。」

Matilda帶着歉意說道。

「但至少，請讓我替你分擔。」

她少有的脫下了面罩，臉頰上兩條不規則形狀的疤痕，現在透着淡淡螢光。一陣煙霧滲出，連接住魚和Matilda。毒透過煙霧流入Matilda體內，使她痛苦的抽搐了一下，但見她咬緊下唇，便撐了過去。

***

回到宿舍的水母，透過窗戶看見了魚的房間，透着柔和的光芒。

「這就是⋯魚和拍擋的羈絆嗎⋯」

看著眼前的景象，胸口像被悄悄觸動了一下。她從未親身參與過那種連結——靈魂與靈魂交織、信任與力量共鳴的瞬間——但此刻，她彷彿能感受到其中的溫度與重量。

曾經，她也對魚說過這樣的話：

「我知道我沒辦法像Tina或者Luna那樣，用人魚魔法或者元氣跟你連結在一起。」

語氣中沒有嫉妒，只有坦白與一絲自嘲。她緊握著拳，聲音微顫，那些話其實並不是她最想說的。

她真正想說的是——

「魚，無論如何，我都想在你身邊，陪著你、幫助你。就像你這些年一直為了我努力一樣……我也想為你努力。不是因為欠你什麼，而是因為我想——成為你的拍擋。」

說出口的那一刻，她幾乎不敢抬頭。

魚轉過身，看著她。兩人都知道，水母無法像Tina那樣，透過契約跟魚連結。因為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可魚走向她，輕輕牽起她的手，那掌心的溫度讓她整個人怔住。

「水母，沒有那個必要吧。」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那般平靜，卻格外溫柔。

「對我來說，你本來就是拍擋——甚至比拍擋更重要的存在啊。」

水母躲避著魚的視線，視線飄忽起來，像是不敢正視那一句話。

「這……這樣說太狡猾了……」

她垂下頭，眼神閃爍，聲音輕得像風，卻藏不住顫抖。

魚開朗地笑了，暖洋洋的照進她心裡。

「是嗎？那你就來當我的拍擋吧。」

他望著她，眼中不帶一絲猶疑。

「畢竟，口頭上的契約……也算是契約吧？而這份契約，是我們兩個人，才擁有的——獨特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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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我⋯我也想幫忙！」

Hana不甘心的鼓起臉頰，也打斷了水母的回憶。由於大家都在忙，唯有把Hana交給水母照顧。

「大家都在努力，都變得好厲害⋯我很討厭什麼也做不到的自己。」

察覺到Hana的掙扎與悲傷，水母彎下腰，溫柔地說：

「Hana以後一定會變得非常非常的厲害！到時候，就能幫上大家了！」

「水母，我什麼時候，才能夠打敗魚呀？」

Hana出其不意的問題，問倒了水母。

水母並沒有目睹魚努力的過程。她只知道，在她被帶走的五年，魚一定拼了命的特訓，才能突破封印之山的魔物，跟她重逢。這樣的魚，在她眼中一直都是最強、最耀眼的。

「就憑你？跟他還差得遠哩！」

水母用手指輕彈Hana的額頭，然後把她安撫到床上。

「小孩就要早點睡才能長大！然後總有一天，說不定你就一定能夠超越他了！」

Hana露出放心的笑容，轉眼便進入了夢鄉。

***

門禁時間快要到了，那名少女踏着輕快的腳步，回到了宿舍。

世界正坐在宿舍門前，等待仙帝回來。

「仙帝，你去那裏了？你差點就要露宿街頭了！」

世界像母親般嘮叨。

「只是去散步。」

仙帝平淡的回答，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幾聲。她看見世界手上的多士，頓時眼前一亮。

「我肚子餓，給我吃。」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過多士，然後奔回房間。

「喂！」

世界大喝的同時，又覺得仙帝有點可愛。在學院內，跟世界熟的朋友，除了魚和地獄獸，就只剩仙帝了。

「對了，明天晚上就是決鬥大會了，仙帝肯定會去的吧，得陪她和替她打氣才行。」

「咦？」

世界審視了一下名單。

「你們兩個，究竟有什麼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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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的留學日記：

我是打羽毛球的。

還記得有一晚打球後，不知怎地受到神秘的邪惡力量支配，總之就是頭暈眼花的。

我一腳踏歪，彷彿墜入了毒的漩渦之中，跌落於現實與夢境的交界之地，在自己房門前昏倒。

意識模糊之際，聽到某人大聲咆哮着我的名字，然後把手放到我鼻孔前，看我有沒有呼吸。

他有着186cm的身高，標誌是藍色的拖鞋和短褲——正是地獄獸。

多虧了他，我才甦醒過來（其實可能是被他的拖鞋臭醒），然後抱着拍檔們安穩入睡。

所以今天，就在這裏鄭重感謝我的好友之一——地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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