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甜血戀 - #11 逝去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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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逝去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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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實驗室深處，一道鎖著七重禁制的金屬門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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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靜靜地走入其中，腳步落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彷彿能聽見回音折返他心底最深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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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座高達兩米的玻璃實驗柱前，柱內漂浮著一具少女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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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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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長髮在培養液中輕盈飄動，眼睛緊閉，臉色蒼白如雪，宛如沉睡中的人偶。胸口交疊著的雙手下壓著一束彼岸花——那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也是鴉親手放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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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裡，許久無語，只是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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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再次襲來，如潮水般將他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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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樓層的大火、吸血鬼的襲擊、她為保護他而殞命的瞬間。還有那滴落在玻璃上的血，和那句再也說不出口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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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救妳，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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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微顫，掌心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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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知道……妳還能不能原諒現在這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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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柱內的她，依舊靜靜沉睡，彷彿從未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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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咬緊牙，從披風內取出一本寫滿血術與禁術的手札，翻開其中一頁，筆記的字跡凌亂而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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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成立，靈魂碎片可透過血族記憶體重構——但代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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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視線落在最後幾行，那是一段被血染模糊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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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甦醒，將不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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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低聲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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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妳回來的代價，是失去妳……那我，還能做出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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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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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那晚她拉著他的手，手指交扣。他愣了一下，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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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鴉，我最喜歡你安靜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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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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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能聽見你心跳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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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將臉靠近他的胸口，微笑像月色般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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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是被創造的，但你的心……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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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有些笨拙地回握住她。那一刻，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愛，但他知道自己不想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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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抬頭，輕輕地、極輕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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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來世，願我們再度相戀與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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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切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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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大火。警報聲刺耳。血族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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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記得那一瞬間，梨香猛地將他推開。她胸口被利刃穿透，血如泉湧。她撐著最後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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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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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住她的身體，雙膝重重跪地，血浸濕他的衣襬。他的喉嚨像被撕裂，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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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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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嘶吼，聲音幾乎不像人。她的體溫迅速流失，他的手顫抖著緊緊抱住她的屍體，像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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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第一次想要毀掉世界。

———

他睜開眼，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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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實驗柱中的梨香依舊靜靜沉眠，宛如一尊被時間凍結的雕像。她的面容仍然那樣溫柔，像夢裡最後一幕未散去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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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緩緩抬手，貼在冰冷的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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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顫抖，喉間堵著難以言語的痛楚，雙眼染上一層幾近瘋狂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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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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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記得妳的吻……妳的手……還有妳最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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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來世，願我們再度相戀與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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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緊牙關，眼淚悄然滑落，但聲音卻低冷堅決，帶著血的決意與破碎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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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我一定要毀壞這個世界——就算世界與我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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