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甜血戀 - #傀儡之月

#08 傀影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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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塔的夜再度歸於寂靜，仿佛從未有人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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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步出陰影，早已遠離了王城。月光從破碎雲層間傾灑，映在他貼身藏好的那頁殘紙上。那段潦草筆記如燒灼般在他心中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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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影之月」、「血月回歸」、「毀滅的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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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自己是什麼，更不知自己將變成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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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將他的披風掀起，露出肩上一道奇異的印記——那是他從沉睡中甦醒後，便隱隱浮現的符紋，如今在血月逼近的夜裡，開始泛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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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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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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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到舊城區的一間廢棄教堂，這裡，曾是他短暫棲身之所。如今的他無法再信任任何組織，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會在某個夜晚突然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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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記得，這座教堂地下的密室裡，藏著一位與他同樣逃離血族研究機構的前輩——奧蕾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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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是一位醫術與禁術兼修的異端學者，後因觸犯血族法典，被列為「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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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門開的瞬間，一股潮濕與鐵鏽混雜的氣味撲面而來。奧蕾雅正在翻閱一本破舊手記，仿佛早已預知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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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來晚了。你的覺醒已經開始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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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從內襯取出那頁殘紙遞上：「這個……你能讀得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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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蕾雅接過紙，眸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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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血月同調式’……啟動後，會喚醒血族植入你體內的『原初記憶』，同時也會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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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命令。」鴉接話，語氣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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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雙刃劍，」她低聲說道，「你若喚醒記憶，就必須同時對抗那被設定的‘終結指令’。否則，你將不是你，而是他們的武器——他們的『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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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沉默良久，抬起眼：「如果我非得成為毀滅的開端，那我寧願……先毀掉一切控制我的東西。」

「那你也要了解你為何誕生的真相嗎？那個創造你出來的——創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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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蕾雅說出那個詞的瞬間，鴉感覺心口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入。視線模糊，耳中轟鳴，他踉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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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突然變得沉重，一股未曾體驗過的壓迫從體內某處湧出，像是封鎖多年的深井，正在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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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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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沙啞，像是在問她，更像是在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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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蕾雅搖頭，但語氣低沉：「你曾無數次夢見他，卻從未真正看清。因為那不是夢，是你被抹除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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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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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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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悶響在腦中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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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眼前掠過殘影：

銀白石柱、血色月輪、一道披著破碎黑袍的身影站在高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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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清那張臉，只記得對方的輪廓輪廓若霧，聲音卻清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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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成為對抗月之律的逆弓。」

「當你記起我，也就是你必須毀滅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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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靠近，卻如墜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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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暗中，一隻手自光影交界處伸來，輕輕按在他的胸口。與那符印重疊的瞬間，整個世界彷彿都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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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用代價換來的希望。傀影——月下唯一能反咬命運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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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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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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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蕾雅的聲音將他從混沌中拉回。鴉猛地睜開眼，渾身冷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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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他。」他喘著氣，喃喃說：「創契者。他不是人，也不是神……他在我心裡種下的，不只是力量，而是一場……對命運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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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他的名號嗎？」奧蕾雅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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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搖頭，眼神深沉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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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名字，只有聲音——

他說，他是我的『序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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