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甜點是夾心巧克力,餐廳別出心裁地附上了一張文字簡介:"今晚,不同口味的夾心巧克力蘊含著不同的意義,將這兩人之間的刻苦、溫馨與甜蜜都濃縮進了巧克力裡。黑巧克力代表愛情中的堅忍,牛奶巧克力象徵浪漫的愛,而白巧克力則寄託著無條件的愛。那麼,您吃到了什麼口味呢?"
陸子瑄一讀完簡介,便感覺到嘴裡那塊巧克力開始慢慢融化,苦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甜意。她猜測自己吃到的應該是黑巧克力。
就在這時,她抬眼看向班旻既,他立刻興奮地分享道:「我吃到了白巧克力!」
隨著舞台上的鋼琴曲調轉為溫柔,整個氛圍也變得更加親密,藉著巧克力的含意,班旻既悄悄地望向了對座的陸子瑄,打算在嘴裡這一塊白巧克力融化之後,便開口說出藏在心底已久的話。
「子瑄,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對你說。」
陸子瑄被他的語氣吸引,抬頭看向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示意班旻既繼續說下去。
再開口時,班旻既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他說:「我吃到了白巧克力,它代表著無條件的愛,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巧合,但這的確是我對你的感情,陸子瑄,我喜歡你,從那天你抱著那束黑色永生滿天星跑進健身房的那一刻起,直到現在手捧紫色鈴蘭花的你,都是我喜歡的你。」
事實上,在來餐廳之前,陸子瑄就有所察覺班旻既的用意。然而,由於這次約會是由她主動邀請的,因此不便拒絕。聽到這裡,她沉默了片刻,然後站起身來,將懷中的那束紫色鈴蘭花輕輕地放在桌上,說道:「不好意思,目前我不打算談戀愛,我先離開了。」
話畢,她便轉身離開。
班旻既望著陸子瑄離開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他原本滿懷期待,以為自己鼓起勇氣說出的真心話,至少能換來她的微笑,哪怕是個拒絕的理由也好。然而,她卻選擇用毫無情緒的語句結束了這場對話,然後轉身離去。
陸子瑄的腳步有些匆忙,她低著頭,盡量不去看周圍的目光。那束紫色的鈴蘭花靜靜地躺在桌上,花瓣之間漸漸滲出了幾滴晶瑩的水珠,如此美好的花束,此刻卻像是一個無法言說的遺憾,被遺留在了兩人之間。
班旻既沒有去追她,只是靜靜地坐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那束被遺留在桌上的紫色鈴蘭花,自嘲道:「什麼罕見的好兆頭,我的好運只足夠讓我看見她的笑容,卻無法讓她接受我的告白,根本不是無限的好運。」
話音剛落,剛才聽起來溫柔的鋼琴曲便得深沉抑鬱,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共鳴著他此刻的失落。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起身後,動作略顯沉重地拿起了那束紫色鈴蘭花,抱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後也離開了餐廳。
這天之後,兩人若是在晴天健身房相遇,陸子瑄總是會不經意地選擇避開他的視線,避免直接面對面交談。電話也很少接聽,訊息則多半是簡單而禮貌性的回覆,甚至有時候完全不回覆,這樣的轉變令班旻既非常失落。
到了週六,再次被陸子瑄拒絕晚餐邀約後,班旻既凝視著桌上已經乾枯的蝴蝶蘭與鈴蘭花,心中五味雜陳,此刻,他從花瓶中抽出那些凋零的花莖,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然而,當他看到那個空蕩蕩的花瓶時,一種難以名狀的空虛感襲上心頭,讓他覺得更加難受。
於是,他徒步離開了家,再次來到巴蕾花屋。
「歡迎光臨!」
不管何時,巴蕾花屋裡總是透出溫馨的氣息,連同成可彤的這聲“歡迎光臨”依舊響亮,但這次,班旻既卻感到一切似乎都有所不同。
這次成可彤一眼就認出了他,於是她微笑著上前打招呼:「班先生,您又來啦!」
緩緩走進來緩的班旻既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低沉地說道:「我的蝴蝶蘭和鈴蘭花都枯萎了,所以再來看看。」
不同於上次的精神狀態,如今站在她眼前的班旻既色蒼白、眼神空洞,聲音也是有氣無力,成可彤這才想起來,上個月陸子瑄也曾經跑到花屋哭了很久,提及班旻既向她表白的事情,看來,不僅僅是陸子瑄,班旻既也還沒有走出這段感情的陰霾⋯⋯
「班先生——」成可彤隨手放下手中修剪到一半的桔梗,慢慢走近他,以一種溫暖而禮貌的語氣問道:「中午剛好進了一批新花,今天的滿天星也很漂亮,要看看嗎?」
聽見“滿天星”,班旻既下意識搖了搖頭,隨即又將目光轉向成可彤,臉色顯得更加難看了。
成可彤察覺到他的反應,小心翼翼地問道:「看來今天的任何一種花都療癒不了你,只有小瑄能夠打開你的心結了吧?」
聞言,班旻既抬起頭,微微垂下眼簾,氣息變得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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