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有罪 | Penana

2025/03/27 (晴)

覆診了。

本來，我是快樂的。

我覺得我好多了，經歷了這麼多，我真的好多了。

然後，在覆診，因為被辭退，被診斷為躁鬱症.....醫生勉為其難地開了新藥。

"有副作用嗎?""一定有。"我看著她，上次，我吃了她開的新藥，她說沒甚麼副作用的新藥，我直接進了急診搶救。

"我跟你說副作用，你會不會更害怕。""會中毒，腸胃不適，手抖，有事就打這支電話，很急就去急診哦。"

"......."我再次看著她，很平靜，內心說不出一點動靜，可能這麼平靜平身就是病?這次難不成直接進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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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平靜，直到我在排隊拿藥。

直到我在排隊，插隊的人被櫃台趕回去排隊，”我是重新回來排的。”她對排在她直接後面的我說。我抬起眼皮，死灰一般的眼珠，轉動著，對準了她。

我要平靜，我要平靜-----可是我根本沒有憤怒啊?

“你就排啊。”

話措不及防地出口，半响，我才想起我一向是怎麼痛恨插隊。

平靜，說不出動靜的平靜。

可是我有躁鬱症，醫生覺得我有躁狂。

平靜地，我在我腦中看著螢幕一般，看著那個女人去櫃台。

生氣嗎?

你為甚麼不生氣?

啊，大概，不敢生氣，從此以後，連快樂都有病。

領完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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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穩定再找工作吧。”我想起醫生的話。

睜大了眼睛，我只能張開再張開，面對眼前的話。

一個一個，一個一個，逐字在診室中飛散。

領完藥了。

我一步一步，走出人群。

可以，可以哭了吧?

終於，我走到大堂。

眼淚，湧出來，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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