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希雅 - Aletheia - 被命運束縛的少女 ‧ 艾莉絲亞 (五、絕望與渴望)

五、絕望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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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艾莉姐姐！對不起！嗚嗚咽──」

在一輪的沉默之後，維爾瑪小姐把剛才的『客人』送離了宅第範圍後回到了客廳。然後，露米的淚線就爆發了。

露米跑到艾莉絲亞的旁邊坐下，然後就抱著她豪哭起來了。

「……」

艾莉絲亞已經沒有了反過來安慰露米的餘裕了，她只是像木偶一般，一直低著頭，僵硬的身體伴隨著露米的重心搖晃著。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因為我！不是因為救我，艾莉姐姐不會給那傢伙盯上！」

「……」

「是因為我！是因為我沒有完全擺脫他們的跟蹤！他們才會找到這裡！發現艾莉姐姐的身份！」

明白了，露米的確是這次事件的關鍵。

「露米……我累了……扶我回房間吧。」

「嗯！好！好的…」

在露米的攙扶下，艾莉絲亞緩緩地從沙發站起來……髮絲遮蓋著她的臉龐，幾乎看不到她的表情。

激動也好、憤怒也好、憐愛也好，胸口那令人想吐的納悶感也好，對無能為力的我來說，也只是徒然；一直緊握的拳頭未曾鬆開過，但是又如何？

我就是如此無力──站在她的身邊？並肩作戰？成為她的伙伴？我深深感到我是如此的天真。

艾莉絲亞和露米在我面前慢慢走過，艾莉絲亞慢慢地把頭抬起轉向我……那是……

……那是夾雜絕望、無助、悲傷的表情……但她的眼神深處……還有……一絲渴望的眼神！？她，她還在向我這個無能為力的人渴求著什麼嗎？

一瞬間，各種記憶的片段在我的腦海掠過……

──施放「掌上的太陽」，在痛苦與再生中輪迴的…

──轟炸魔物失控的「紅玫瑰」…

──面對自己過去和本心的…

──婉如妖精般揮舞雙劍的…

──自我犧牲來辦好收穫祭的…

──黃昏湖畔和我約定的…

──魔鬼教官一般的…

──高貴優雅的領主千金…

……

『是冒險者先生嗎？工作辛苦了，這些蕃茄是剛採摘的，都是擁有完美甜度和酸度的上品，要不要送你一個？』

那是……啊…對了，原來是這樣，我從一開始就已經……

我的手無意識地伸出，想觸摸她的臉，想擦去她的淚水……

然而……當我的手正要觸碰她，我才意識到自己緊握的拳頭已經佈滿鮮血。鮮紅的血跡混著微微顫抖的指尖，我僵住了。這樣的手……

「不要…」

一隻纖細輕柔的手無力的把我的手抓著，拼命的抓著我染血的手……

對不起，我明白了。

我把手輕輕放到她的臉龐，滾燙的眼淚從我的手指間流竄，把她的臉頰渲染上眼淚和鮮血。

一直以來，即使實力懸殊，也要拼命戰鬥。

這明明就是我的本質…

不應該懷疑自己…更不應該放棄我們的約定。

艾莉絲亞，我……

……

「沒事的，我會陪在你的身邊。」

「嗚咽───嗚咽───嗚啊───」

在我意識到的時候，艾莉絲亞已經撲進了我的懷裡痛哭。

「沒事的，可以隨便哭啊。有我在。」

我一手輕輕按著艾莉絲亞的背脊，一手撫摸著她的頭，理順了她的髪絲。慢慢地，連我的視野也變得朦朧了。

露米站在旁邊，雙眼也微微滲著淚水，但是，表情開始有一點放睛了。

…

「沒事的。我們一定能找到解決的方法，對吧？」

「嗯！」

二人同時回應我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維爾瑪小姐也輕輕的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微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

過了好一會，大家都冷靜下來了。

「艾莉絲亞，好一點了嗎？我們坐下來討論一下怎樣？」

「嗯。好的。」

雙眼通紅的她帶著勉強的淺笑，雙手抓著我的右手腕，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而她自己…則在我的右邊緊靠著坐下。

「艾莉絲亞？這裡是宅第吧？這樣好嗎？」

「我並不介意。反正，全個宅第的人都認為你們關係匪淺。這應該已經是你們在外面的習慣吧。」

維爾瑪小姐搶先發言。

「沒有習慣啊！只是間中……」

「…」

相比我，艾莉絲亞面對維爾瑪小姐的發言，沒有平日的嬌羞，只是沉默不語。

露米也坐了下來，在我的左邊靠外一點的。呼、她要坐下的時候我都嚇壞了，幸好沒有像在『迷宮之心』房間的那種玩法。如果變成那種狀況，搞不好會被維爾瑪小姐殺掉？

「那麼我們先整理一下吧？那個二少，那個『馬克西』什麼的，就是艾莉絲亞為了營救露米而順便救下了的『那個』富家戰士冒險者、別稱『人渣垃圾』的那個人吧？」

「對…都是我不好…」

「露米，你不用再說了，那不是你的錯，艾莉絲亞也是這樣想，對吧？」

「對啊，露米，我好喜歡你，如果說因為救你而導致今天的難題，那也是值得的。」

「艾莉姐姐──」

「嗯嗯、所以你就別再道歉了。反而是，我想知道你被跟蹤是什麼一回事？」

「那是早陣子，就是我在休息日到市集買畫具的那天，我在回程的時候發現了有人一直在跟蹤我…」

「…然後我就改變了路線，穿過了橫街，又再進入了人群，確定跟蹤者的氣息便消失了，才回到宅第啊。我還以為可能只是小偷之類就沒有特別說出來，但是結果卻是那樣…嗚…」

「露米別哭，那也是無可奈何的，相信跟蹤你的人並不止一個，而且可能有相關手段的技能。和感知『魔物』的氣息不同，對應『人』的跟蹤可不是簡單的課題。」

「那麼這部份搞清楚了，然後就是核心的部份……嗯……先說說有關那個『馬克西』什麼的…就簡稱『馬克』吧，他隨意地說出放棄家名來入贅，是不是很有問題？」

「是的，我也想不到他會那麼爽快。考慮到這是文森特的計劃，我分析『馬克』也是他父親『范鐸霍特公爵』的棋子。」

「棋子？艾莉姐姐你為什麼這樣說？」

「『范鐸霍特公爵』放縱欲望、沉迷美酒、女色、財富，過著奢靡的生活……」

典型的腐敗貴族？

「……但同時，也是冷酷、奸詐、專精權謀與計算的政治家……」

原來是這樣。

「加上他身邊那個家臣足智多謀的『文森特‧馬斯克曼』，相輔相成之下，穩坐『親皇派』貴族之首的地位。」

『文森特‧馬斯克曼』，一想起這個傢伙就火大。

「然後他的長子，在貴族中有很高的風評，是一個謹言慎行的有為青年。」

「什麼？那個人渣垃圾的哥哥？竟然是個正常人嗎？」

「對。所以我推斷，『范鐸霍特公爵』給予長子嚴格的教育，讓其將來承繼家業；卻放縱次子，一來可能次子本身能力不足，二來也可以避免兄弟相爭。」

「嗯、有道理。」

「所以，他們把握了次子對我…對我痴迷的這一點，引導他放棄家名來入贅到我們家族。」

「明白了，即是那個人渣垃圾本來就是棄子，今天還能派上用場是賺翻了？」

「對。」

「那我們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們已經不可能再從入贅的代價來作為突破口了。」

「正是這樣。」

「那麼就是關鍵的問題。不好意思，其實我們已經可以猜到了，但是艾莉絲亞你可以親口解釋你父母的事情嗎？」

「這方面可以由我代勞。」

「不用了，維爾瑪小姐。我、我可以的。」

「明白了。」

「從結果來說，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就是被『軟禁』。」

果然是這樣。

「我簡單說明一下，那天，大約半年前的例行領主會議中。有人向皇帝提出了王都冒險者公會的經營不善問題。」

經營不善？王都冒險者公會？

「然後，親皇派的人便爭相推薦了父親大人來協助，口中說著『弗洛拉』的冒險者經濟有多繁榮，全都是父親大人在背後經營有方。」

「這些都是事實，然後皇帝便下了『皇命』，把王都冒險者公會的營運全權交給了父親大人。還立即安排了住所和家傭。」

立即安排？是早有安排才對吧？

「當然，協助經營只是巧立名目，『親皇派』真正的目的是要把作為『前親皇派』核心的父親大人軟禁在王都。」

明白了。

「在王都那裡，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一個親信都沒有，宅第裡全部都是親皇派安插的人……嗚、全天候對他們進行監視的人！」

看來艾莉絲亞的情緒開始有點激動了，我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希望能讓她冷靜下來。

「這怎麼可以啊！伯爵大人不能拒絕的嗎？那個皇帝太過份了吧！？」

「我相信這個計劃是由『親皇派』大臣們策劃的，皇帝只是隨波逐流，而且名目上就是只進行『皇命』而已，根本沒有拒絕的空間。」

「那麼『弗洛拉』的內政呢？領主不在這裡怎行啊？」

「『皇帝陛下不用擔心！艾雷納加德伯爵有著最優秀的內政人員團隊，相信只要定期進行業務報告就可以了！』聽聞他們是這樣說。」

「什麼？這樣就可以了？太不合理了吧！？」

「本來我們這些所謂『前親皇派』明明都是忠心為王國的領主！什麼『前親皇派』也只是那些『親皇派』打造出來的政治名詞而已！那是為了標籤異己，進行政治清洗的陰謀！太可惡了！嗚！為什麼有時間不好好改善領地人民生活，整天只會玩弄政治，只想巧取豪奪！」

「然後伯爵大人呢？接受了安排嗎？」

「是…父親大人衡量了所有利害關係，為了保護其他『前親皇派』的貴族，也為了避免糾紛和領民的福祉，只要求了一個條件就接受了『皇命』。」

「什麼條件？」

「『讓我的獨生女回去代表我，學習及協助我管理領地。』這樣，原本就是人質的我才可以和維爾瑪姨姨從王都回來。」

『冒險者君，歡迎你到來。我是『艾莉絲亞‧艾雷納加德』，是領主的女兒，也是領主代理。』

我回憶起當初艾莉絲亞的這句說話。原來這就是『領主代理』的真相。

「主人和夫人吩咐過大小姐，不用擔心他們，也不用想怎樣救他們出來；要做好領主代理的工作，不可以愁眉苦臉，要好好過活。他們知道大小姐喜歡到農田，喜歡到迷宮探索，還特意訂下了課題，要大小姐定期報告進度。所以就有了現在的你們。」

明白了，原來這些都是有原因的，都是伯爵大人和夫人的苦心。而且，艾莉絲亞辛勤工作的背後還有著這樣的重擔。

然後，艾莉絲亞就是一貫的『苦中作樂』。

所以，那一次，明明原本是那麼愉快的氣氛，一問及到伯爵大人的事，艾莉絲亞就是那個反應，還要由維爾瑪小姐打圓場。

艾莉絲亞…

「嗚！！！艾莉姐姐好可憐！」

「我沒事的。露米，多謝你關心我。」艾莉絲亞帶著微微苦笑回答著。

「好的，我們明白了，那麼今天那個文森特，一開始就是拿著這張必勝的手牌來進攻的。他放任那個『馬克』在大放厥辭，就是為了施加壓力和試探艾莉絲亞的底線，對吧？」

「什麼意思？大哥哥？」

「首先，那個文森特放任『馬克』說那些卑劣冒犯的內容，是要讓我們明白他就是個沒有教養的瘋子，而他對艾莉絲亞的佔有欲是貨真價實，不惜一切的。」

「嗯嗯…對，那傢伙超級噁心的。」

「然後同時要試探艾莉絲亞的底線，就是指要看看在家族地位差距的壓力下，艾莉絲亞的抵抗意志有多強。艾莉絲亞會否默默啞忍他的性騷擾，還是會有強硬的對應，從而確認艾莉絲亞是一個怎樣的對手。」

「原來是這樣…」

「如果是一般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了，可能已經被威嚇到驚惶失措了。然後他應該會再從多角度施壓，逐步摧毀心理防線，最後拿出那張決定的手牌，直接完成心理誘導，使人放棄抵抗。」

「沒錯。亞斯藍君你說得很好。」

「哇！！！大哥哥你又吃藥了嗎？是令人變聰明的……」

我用手指彈了露米的額頭，唉，總是不能正正經經的。

「呼呼、不是啦，露米，這些是我這幾天借給亞斯藍君的書籍『戰術和博奕心理』有教的，對吧？」

「哈哈，被發現了。」

「但是今天艾莉絲亞強硬的態度和…今天超出文森特預想的因素……」

咦？！等等，那不就是說…

「……啊、我明白了！這些都迫使他放棄層層遞進，只能直接亮出決定性的手牌……」

「唉！？」

看來艾莉絲亞也想通了。

「我相信他原本是想直接達成婚約的，但在我們的防守下，他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今天的結果。他、他最後的說話是虛張聲勢！」

「真的嗎？那就是說其實艾莉姐姐還沒有輸囉？」

「對，我們還沒有輸！真正的輸，是艾莉絲亞當下就在受到脅逼和壓力下無奈答應了婚約。」

「無奈答應？不是讓伯爵大人和夫人回來的原因是『商議』嗎？」

「就今天的情況而言，是的。但是，如果已經成功摧毀心理防線，那麼…對了、那就可以演變成，『要辦婚事』所以可以回來。」

「哇、這也可以嗎？」

「我胡亂猜想的，艾莉絲亞你認為呢？」

「仔細想想，那才是最壞的情況，如果以『辦婚事』為前題，間接解除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的軟禁，我可能真的會忍不住接受。」

「漂亮。」

維爾瑪小姐也認同？我突然有點高興。

「哇！！！大哥哥你又又吃藥了嗎？是令人變聰明的……嗚！別彈我的額頭！」

我把提起的手收回。這個小鬼先用手蓋著額頭才說，你明知故犯嗎？

「所以說，幸好有那個超出文森特預想的因素……」

「什麼因素啊？大哥哥？」

「就是那個恃著自己不受貴族禮儀影響而口沒遮攔的那個人啊！」

「那個人？誰啊？」

「所以說今天的對峙中，真慶幸身邊有露米你在，你確實幫我抵擋了不少的攻勢！真的要多謝你啊！」

「我？我嗎！哇！我、好厲害！！！」

「唉，真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痴。啊、對了，當然露米的活躍關鍵還是維爾瑪小姐。」

「維爾瑪姨姨？」

「流星先生，你說明一下。」

「是維爾瑪小姐你安排我們陪同的吧？而且你不是說過，今天露米沒穿神官服是剛好嗎？」

「沒錯。一開始就讓露米小姐展露『奧里修斯聖教會』的神官服會太顯眼。手牌是要藏得愈深愈好。」

維爾瑪小姐果然是真正深謀遠慮的全能女僕長。

「那麼大哥哥的任務是什麼？」

「唉？露米你這樣問，是想說我沒貢獻吧？我知道的，我就是沒多大用處。」

「呀哈哈，我只是不知道才問啊。應該多少有一點吧？」

「當然有。流星先生的任務就是產生殺氣。」

「殺氣？大哥哥嗎？對啊，剛才他一聽到詆毀艾莉姐姐的說話就殺氣爆發！一直想殺人啊！」

「事實上後面的兩個護衛都被你的殺氣嚇到全身顫抖。而文森特則一直在提防你。」

「真的嗎？為什麼啊？」

「那是因為文森特不知道流星先生的背景，怕你是個沒有常識的莽夫，一氣之下不小心把他們四個宰了。」

「是這樣嗎！？」

「對啊！亞斯藍君你的陪同也幫了我很多啊！剛才的環境，你要取下他們四人的首級也只是半秒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我想那個文森特一定害怕極了，他只是故作鎮定而已…」

「…比起次子的性命和任務，我相信他最重視的還是自己的小命吧。所以…我明白了，他先是忌諱露米的『奧里修斯聖教會神官』見證人的身份，然後是亞斯藍君的殺氣，所以才選擇速戰速決，退而求其次，小勝而回…」

原來是這樣。太好了，原來我也不是全無用處。

「那麼，如果今天沒有亞斯藍君和露米陪同，我可能已經……」

「別這樣說啊！想都別想！一想起那個人渣垃圾要竟然不要臉地來求婚，我又想殺人了！」

「呼呼、我知道了。我不再胡思亂想。」

艾莉絲亞把雙手纏著我的右手了……那裡傳來的觸感……嗯……由她吧，畢竟今天是這個情況。

「那麼該說明的都清楚了，之後就是尋找方法了。別急，我們必定可以找到對應的方法。」

「嗯！」

她們兩個又同時回應了。太好了，看來精神多了。

「那麼…」

「那麼要先吃晚飯嗎？大小姐。」

「什麼！？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了！？大家先吃晚飯吧。」

…

飯廳內，我們三人正在吃晚飯。可是…

「艾莉姐姐──你又發呆了，不是說好了專心吃飯嗎？」

「唉、呀？啊、對不起…」

看來艾莉絲亞還在想東想西……我們都吃完了，她的食物還沒怎麼動過…嗯…

「失禮了。露米也來吧。」

我站起來，坐到艾莉絲亞左側的空椅子上，再把椅子拉近她。

「啊啊？好，我也過去。」

露米則坐了在她右邊。

「唉？亞斯藍君…你是想做什麼？」

「這些給我吧。」

我直接拿走艾莉絲亞手上的餐具，開始把她盤子上的東西切成小塊。

「等等等…亞斯藍君…你、你你你想做什麼啊？」

「來，露米，你餵她。」

「好，包在我身上！」

露米立刻興奮地拿起叉子，用一種誇張的溫柔語氣說：

「艾莉姐姐～來，張開嘴巴。啊──」

「唉───！！！不用啦！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行！妳剛才不是都沒動嗎？來，啊～」

「不用了──」

「好，張開得剛好！呀姆！」

露米趁機把食物放進艾莉絲亞口裡去。

「乖孩子！好好咀嚼啊~」

「嗚……嗯嗯……好羞恥啊！！！」

「好，都切好了！露米，我接力。」

「吓！？不要啊！我不要亞斯藍君你餵──」

我把食物在艾莉絲亞嘴邊晃了一下，欣賞她紅著臉的可愛模樣……

「呀姆！」

艾莉絲亞閉上眼，主動吃下去了~很好。

「乖！艾莉絲亞妹妹，慢慢吃別心急。」

「嗚……嗚嗚…我、我自己可以…」

「反對無效~」

「駁回~」

就是這樣，我們終於吃完了晚餐。然後…

「呢、亞斯藍君……你可不可以……」

艾莉絲亞含羞答答的看著我……那熟悉的眼神，對，是今天才看過的……那個渴求的眼神。

「嗯？艾莉絲亞，沒問題，你想我幫你做什麼呢？」

「今晚……在我這裡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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