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 - 第三十五章意料之內的重逢

飛機落地時已是午後，星澤市的天空灰濛濛的，透著一點沉穩的藍。沈渝拿著外套從機艙走出，迎面而來是熟悉又久違的空氣——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座城市，但這次的心境明顯不同。

她剛踏出機場大廳，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白湛：「我在接機出口，你應該快到了吧？開了你最討厭的黑色休旅車。」

沈渝忍不住笑了一下，步伐不自覺加快。

出口外，白湛穿著一件卡其色風衣配淺灰色長褲，站在車邊，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握著手機。沈渝一出來，他便抬起手輕輕揮了一下，嘴角帶著那種微微壓抑的笑意。

沈渝走近，兩人沒有擁抱，只是短暫對視。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她問，語氣輕鬆自然。

「怕塞車啊。」白湛打開後車廂替她放行李，「也怕你一出來，看到空空的車道會覺得我沒誠意。」

沈渝聽到這句話，沒多說什麼，只是微微揚起嘴角點了點頭。

車子開上高架道路，車內安靜了一會。收音機裡播著輕柔的爵士，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輪廓。

白湛一邊開車，一邊說：「我跟經紀人請了幾天假，行程排開了，劇組那邊也暫時不跟。我想這段時間，就讓我們慢慢聊聊。」

沈渝看向他，語氣淡淡地：「我這次是來出差開會的。」

「我知道。」他轉頭瞥了她一眼，語氣略帶調侃，「但這座城市你不熟，我總得盡地主之誼吧。」

她沒回話，只望著窗外，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到了市區後，白湛把車停在他熟悉的老街巷弄裡。那附近有家他常去的咖啡店，他先帶她進去坐了一會。時間尚早，客人不多，他點了兩杯冰釀咖啡。

剛坐下沒多久，他的手機亮了一下。

南序：「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已經到了？」

白湛快速回了三個字：「少吵我。」

他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面的沈渝，發現她正專注地看著菜單，指尖在紙張邊緣慢慢地轉著。他忽然覺得，這種重逢其實需要更大的勇氣。

不是因為分開的時間，而是因為他很清楚，這一次，他不想再放她走了。

晚餐約在星澤市中心一間風格混搭的居酒屋。這是白湛特意選的——不算高調，但藏在熱鬧巷弄裡，燈光昏黃、氣氛剛好，帶著一點不被打擾的私密感。

白湛的兩位朋友南序和陳書禾已經到了，搶先坐下了四人桌。沈渝一走進去，南序就露出一種八卦又忍不住的笑容，小聲對陳書禾說：「本人真的比照片還好看，難怪他這陣子魂不守舍。」

陳書禾拿筷子輕敲了他一下：「閉嘴啦。」

白湛一如往常不動聲色，只拉開椅子讓沈渝坐在他身邊，然後向朋友介紹：「這是沈渝，我朋友。」

「朋友？」南序嘴角壓不住笑意，「是哪一種朋友啊？」

白湛沒接話，只挑眉瞪了他一眼。

沈渝也沒多大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微笑著朝兩人點頭：「你們好，我是沈渝。」

氣氛有些曖昧又不失禮貌。白湛並沒有解釋太多，但從他整個晚餐的態度看得出來，他不打算將她藏起來。

席間話題不斷，從影視八卦聊到旅行趣事，再聊到白湛最近拍攝的新劇。南序趁著大家笑得熱烈時偷瞄了沈渝一眼，發現她的眼神其實有意無意地停留在白湛身上，像是偷偷確認什麼，又像是在默默記錄。

吃到一半，沈渝看了看時間，側頭向白湛小聲說：「我明天一早要開會，得回飯店了。」

白湛點點頭，但在她起身前，忽然低聲對她說：「不然這樣，後天妳開完會直接來我家？這幾天…妳可以住我那裡。」

沈渝愣了一下，眼神下意識地掃過他兩個朋友。南序和陳書禾立刻裝沒事地猛灌啤酒。

她沒馬上答應，只輕聲回了一句：「看情況吧，我再傳訊息給你。」

白湛沒有再追問，只替她叫了車，還一路送她到車門前。

她關上車門時，從車窗回望了一眼。白湛手插在口袋裡，低頭似乎在想什麼，城市的燈火打在他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車子緩緩開動時，手機震了一下。

白湛：「我這幾天會把房間準備好。」

她看著那行字，嘴角忍不住輕輕揚起，回覆了一句：

沈渝：「我又沒說要答應你。」

但她藏不住笑意，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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