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成為封測玩家 - 【寒山詭寺】第四章現代的衣服

　　證明自己的信仰，聽起來就很不妙。

　　該不會要獻出什麼眼睛還是心臟等等的器官才能通關吧？

　　蘇漾的心裡響起某部巨作的片頭曲「撒撒給油」，用力晃了晃腦袋，一邊暗自唾棄自己在這種場合還有閒心胡思亂想。

　　強烈的好奇心像貓爪一樣搔撓著她的內心，按捺不住的蘇漾將手放在了陶盤上；果不其然，一條通知信息跳了出來。

【是否確認上繳貢品［蘇漾］證明妳的信仰？】

　　欸？

　　蘇漾不信邪地重複之前的動作，同樣的通知訊息又跳出視窗，將她的名字特別用符號標註。

　　“不是吧？還真的可以？”

　　所謂的貢品並不侷限於某種「物品」，連「人」都包含在內嗎？

　　真是邪惡的惡趣味。

　　蘇漾此時並未感到恐懼，只是謹慎地確認自己的確按著「否」的按鍵後才鬆了一口氣。

　　回想起白霧中的奇異生物，她覺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放棄繼續思考，蘇漾在正殿周圍繞了一圈，並無所獲。

　　“似乎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了，要不去正殿後面看看？”

　　正殿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圓弧形拱門，蘇漾跨過門檻，向正殿後面的建築移動。

　　正殿之後，左右兩側分佈一排帶有檐廊的廂房，檐廊的盡頭連接一道月亮拱門，整體構成一個口字型的廣場；而拱門之後還有石道銜接，不知通往何方。

　　形狀各異的小型假山和幾個盆栽作為裝飾點綴，分布在廣場的四個角落，為環境點綴了幾分綠意。

　　晨曦的光芒灑落在地，廣場中間有一棵約兩層樓高的菩提樹，菩提樹枝葉繁茂，幾乎遮掩大半天空；樹上碩果累累，晶紅色的果實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散發陣陣奇異果香。

　　她輕輕地推開右側最靠近正殿的廂房木門，屋內塵煙瀰漫；蘇漾拂開面前揚起的灰塵，抬頭觀察四周。

　　入目所見，房內的陳設和物品雜亂無章地散落一地；地面上的乾涸血跡昭示著這裡曾經歷一場激烈的爭鬥。

　　蘇漾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此刻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一絲恐懼。

　　這時，蘇漾注意到一道醒目的深色痕跡從門口延伸至屋內深處；她順著痕跡來到房間角落，目光鎖定在眼前這個深棕色的木質衣櫃上，神情戒備。

　　當她剛打開衣櫃門一條縫隙時，一股不小的力量從衣櫃由內向外抵抗，似乎想要破門而出；蘇漾頓時警覺地往後猛退幾步。

　　緊接著，一團黑影撞開老舊的木櫃門，重重的砸在地上，掀起一陣塵土。

　　陳年腐爛的味道瞬間充斥鼻間，蘇漾強忍著不適連連後退幾步，跑到一旁乾嘔著，好一會才緩過來。

　　“這是⋯⋯現代的衣服！”

　　兩具乾癟的屍體緊緊靠著彼此相擁，從身形大致判斷，這兩具屍體的主人生前年齡並不大。

　　其中一名屍體身著印有奧特曼圖案的黑色帽衫和灰色棉褲；另一具屍體則是穿著素色的天藍色帽衫和白色百摺裙。

　　男屍四肢攤開，右手手肘以下和左腿膝蓋以下空空如也，傷口處的衣料切口平整，猶如被某種利器瞬間切割。

　　女屍則緊緊抱著男屍，沾血的帽衫被撕裂成兩半，腹腔內的臟器不翼而飛，僅殘餘一些肉渣留在其中，死狀淒慘。

　　此時，蘇漾身上的道具效果已逐漸減弱，被削弱的恐懼在此刻無限放大。

　　凝視著屍體身上的服飾，蘇漾感到越發熟悉，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蘇漾的內心隱隱感到不安，無數種恐怖的猜想在心頭縈繞。

　　像是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想似的，蘇漾接連推開第二間、第三間廂房⋯⋯寒意不斷腐蝕她的心臟，那些過往在她記憶裡鮮活的人們逐漸失去色彩。

　　一位身著樸素民國馬褂、手持拐杖的老者倚牆而坐，其拐杖上掛著一串突兀的凱蒂貓吊墜，下方掛著紅色的流蘇吊穗。

　　老者的身體從腰部以下憑空消失，只有內臟和器官等等碎肉碾碎拖拉一地；他似乎是想要奮力抵抗到生命最後一刻，死前仍處於高舉拐杖的姿勢。

　　僅僅一眼，蘇漾便認出這是她在九歲那年的除夕夜，親手為默爺爺製作的新年禮物。

　　比剛才還極具衝擊性的畫面不斷引起生理性的反胃；蘇漾忍著胃裡的翻湧，顫抖地取下吊墜緊緊握於胸前，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另一間廂房裡，一位系著黑色護腰的無頭屍體躺在門邊，遺體呈側躺姿勢，脖頸上的頭顱早已不翼而飛；儘管如此，蘇漾還是從穿著打扮猜出無頭屍體的身分。

　　這是之前林大娘因為跳舞扭傷腰部，蘇漾和沈羨瞞著祖母偷偷打工送給她的禮物。

　　還有一位男性屍體，穿著洗到泛黃的帆布圍裙，頭蓋骨被人整個撬開掏空，臉部的五官因為皮肉外翻而難以辨認；後背被人用利器劃開，脊柱和內臟不翼而飛，大字型的趴在地上。

　　這是村裡幾個小孩一起偷偷攢下壓歲錢為雜貨店的余老爺子購買的圍裙。

　　⋯⋯直到蘇漾打開最後一間廂房，她的眼睛忽然瞪得極大，死死地盯著前方；眼底的哀痛之色化作了滔天的憤怒，還有一抹難以遏制的刻骨仇恨。

　　一個被麻繩綑綁四肢、嘴裡塞著一團破布的乾癟老婦倒在地上。

　　這位老婦的身上有著與其他幾具遺體不同的人為鞭打痕跡，她的雙眼空洞無物，只剩下兩個血淋淋的窟窿。

　　乾癟的身體彷彿像是一夜之間被人抽幹水分和血液，與其他遺體相比，老婦身上積累的灰塵更多，似乎在此地停留的時間更為長久。

　　蘇漾顫抖著伸手，手指輕撫老婦的手掌心，微微凸起的傷疤與那個人受傷的位置分毫不差。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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