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蟲 - 第6章驚弓之鳥

“你們抓他幹什麼？”

“據二隊的人說，當時這個陳路在巡檢時神色慌張，問他什麼也是支支吾吾的，後來一看身份證才知道是田水巷的，就把他帶回來了，老大，你知道這個人？”

“嗯，見過一次，看來有人坐不住了，李松，帶我去看看。”

江盼想起昨日看到陳路的場景，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還在挨父親的打罵，還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他現在在哪兒？”

“在楊隊長辦公室呢。”

江盼來到楊千辦公室前，透過玻璃窗看到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今日倒是穿戴的整齊，只是局促的坐在楊隊長面前低著頭，楊隊長正專心致志的敲著鍵盤不與他搭話。

“楊隊長......”江盼敲了敲門，走進去。

“江盼，就等著你來呢，你看......”楊千見江盼來了，笑著臉站起身，又把手伸在腦後搓了搓脖頸。

“楊隊長，我知道他，請把他交給我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嘿嘿......”楊千麥黃色的臉上露出兩排白皙整齊的牙齒，只是江盼早已叫著陳路走出了門外。

“陳路，還記得我嗎？”江盼審視著這個看起來十分老實的男人。

“記得!”

“為什麼要跑？”昨夜他們剛去過田水巷，今晨這人就要去另外一個城市，若她沒記錯的話近5年這人從未離開過北川縣，若他與這案子有牽涉在此刻逃跑那也著實愚蠢，江盼設想著各種可能性。

陳路把頭放得更低了，支吾半天也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江盼也不著急的這樣凝視著他，看他露出的細微表情和手中的動作。

饒是任何一個有點心理素質的也會被這樣盯著心裡發毛。

陳路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壓強，開始連舌頭都打結了，“警......警官...我......只是......去，去玩。”

“那為何不敢讓警官查你的身份證？”

“我.....我......”

“怎麼？”如果不是有監視器的畫面看著，也許不會有人知道，在嫌疑人面前江盼是這樣一副凶厲的面孔，彷彿要將那敢說謊的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跟，那件事沒關係，不是我.....不是我......”

江盼嘴角一挑，“哪件事？難道你心裡知道我們找你是為了哪件事？”

“不是，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最近打牌輸的錢太多了”陳路意識到失言，迅速將話題轉移。

在江盼面前，眼前人的心跡暴露無疑，等他說出真相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我給你時間，你想清楚再說，否則......”江盼沒有說下去，出了審訊室就直奔化驗室而去。

“小慧，昨晚我送來的東西結果出了嗎？”

“有指紋樣本了，還得比對數據庫。”鐘小慧沒有抬頭，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手頭上的事情。

“行，這事兒就交給小何去做吧，你手頭上的事情一忙完就趕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知道了。”直到江盼走出化驗室她才終於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淺淺的嘆息一聲。如今好像一切都變了，她現在能和她說上話恐怕也只有在工作的時候。

江盼將手中的報告交給何立之後又讓張溢將之前調查的田水巷居民資料拿了過來。

田水巷人戶不多，六戶二十五人，但因年輕人成家立業搬離那裡的佔一大半，現在仍在那裡居住的僅有十一人，而他們之中只有陳路，言雪憶祝煜文，劉沐兄妹為中青年，剩下的皆已年邁不可能有殺掉趙麗母女並藏屍牆中的能力。

江盼一一翻看他們的資料。

視線停留在陳路那葉上，照片中的他更是瘦脫了相，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憑剛剛的審訊，多少能從他身上撬出點東西來，至於兇手是不是他還得另作別論。

這個陳路也才剛三十五歲而已，卻有了四五十歲的滄桑感。

沒有工作，終日以賭博為生，甚至將從政府借貸用於扶貧款項拿去賭博，至今仍無法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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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陳路還真是，難怪陳老爺子會那麼生氣。”

短短的幾段文字讓江盼看盡了她無法理解的荒廢人生，或許這人的下限遠不止如此。

江盼簡單的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資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就又去審訊室坐下。

“怎麼樣？陳路，你想好了嗎？”

“我什麼也沒做，你們作為公安就可以隨意抓人嗎？”沒想到這一會兒功夫就讓他鎮靜了下來，剛剛還畏畏縮縮的樣子已經全然消失了。

“你不想說的話，我不介意去問你的父親了，反正我跟他也算交流過，看樣子是個喜歡實話實說的人呢！”

“不就是偷拿了幾樣東西嘛，你們有證據的話還有什麼必要再來問我呢？”陳路看樣子有些著急。

“偷東西？”江盼萬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樁事，可是他去冕城做什麼呢，他這樣一個只會賭博的人，近五年都未曾有過出入北川的記錄，這個關頭為什麼會想出去，這跟她昨晚去田水巷會有關嗎？她想不通。

“你都偷了什麼？你如實說的話，或許可以在裡面少待些日子。”

“手錶，首飾這些東西，不值幾個錢的，你也知道。”

“你都拿去賣了，然後去打牌？”

“這你怎麼知道？”

陳路驚訝於眼前這個女人不僅眼神犀利，還似乎能看透他一般，或許這就是為什他打牌總輸的原因吧，有些人真就比他聰明厲害許多。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做過的事我們總能想辦法查出來的，是我現在給你機會讓你說出來，給你申請從輕處罰的機會，如果你不珍惜的話，我們只能按照程序來辦事了。”

從剛進來陳路還想抵死不認的態度，到似乎受了這位女警的蠱惑一樣，不得不認可她的說法，去配合她的邏輯。

還好，只要不是那件事，就算說了也關不了多久吧。反正他們警方已經調查的那麼清楚了，再說家裡那死老頭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他抖摟出來。

“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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