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蟲 - 第30章反復拉扯

“那人沒什麼事兒嗎？”

“他毫髮未傷，只是言小姐傷的有點重。”

江盼內心五味雜陳，之前對於懷疑言雪憶的篤定，此刻在心裡畫了一個問號。

她那樣善良的一個人，會忍心去加害別人嗎？

江盼雙手抱胸站在手術室外，把這些日子里發生的事情又仔細的回憶了一遍。

在田水巷的第一次見面她主動表明身份，第二次見面主動提供九盛集團的資料，第三次跟他們一起去吳哥城卻未有任何動作.....

這種種行為都十分的可疑，可是又找不到任何懷疑她的理由，她的解釋也是那樣的合理。

越是這樣，越是反常，江盼一向篤信的法則，突然有了一點塌陷。

約莫一個小時左右，醫生出來了，說她已經脫離了危險，腿部受了很嚴重的傷，腦袋也磕到了，好在只要休息一段時間能痊癒。

江盼看著床上的這個女人，有了同以往不一樣的情緒。

也許是太過疼痛，她的眉頭緊皺著，再也沒有了以往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了。

其實知道了她的過往經歷，才知道她那完美的面具下也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傷痛，那個才是真實的她吧。

江盼將李威叫了回去。

雖然在情感上江盼對於言雪憶有了十分的憐憫，可她並沒有停止追查。

三天後，江盼再來看言雪憶。

她正在看書打發無聊的時光，見江盼來，言雪憶眼中露出驚喜。

“江警官，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

“田水巷的鄰居說的。”江盼將果籃放在一邊坐到言雪憶的跟前。

“謝謝江警官這麼忙還來看我。”沒了精緻的妝容，言雪憶的面色顯得有些蒼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應該的，聽說你為了救祝譽文。”

言雪憶點點頭，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江盼想起監控畫面中那驚險的一幕，“你這麼做值得嗎？萬一.......”

言雪憶打斷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都是幾十年的鄰居了，就像家人一樣。”

“你對周圍人都很好，這一點恐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只是......”江盼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聽說，你小時候，那些鄰居對你並不好。”

“江警官，個中緣由你並不清楚，況且這麼多年了，又何必活在過去呢？”言雪憶對江盼的質疑有些生氣。

江盼見對方的反應立即轉移了話題，“冒昧了，言小姐”

“我聽說你有個弟弟？”

“是，江警官，你到底想問什麼？”

江盼並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著頭，雙手交叉，不停地用大拇指摩挲著食指的關節，那上面有一條很長的傷疤。

她並沒有問出她想問的那個問題。

“你不會懷疑我跟劉瑩那個案子有關吧？”言雪憶很聰明，很多時候兩人交流都不需要過多直接的言語。

這次江盼終於眼睛直視著她，“所以到底有沒有關係？”江盼知道，只要她一提起她弟弟，那言雪憶勢必會知道她們的目的。

與其這樣沒完沒了的試探，不如把所有的東西搬到台面上來。

江盼說完這些的時候，屋子里安靜極了，她感覺連自己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到，表面上看似平靜，但似乎有一股暗流在兩人之間湧動。

沈默了許久，言雪憶才說道：“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我嗎?”

江盼微怔，也許言語就像那蚊蟲的嗡鳴聲，它能通過你的耳朵進入你的腦海中，但是這些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許還會干擾你的思維。

“不管有沒有關係，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幫助我們瞭解一些事情，我在九盛詐騙犯罪的交易信息中看到了你弟弟的名字，你也想知道當年是怎麼回事吧？”

江盼沒有提言城自殺的事情，她知道這對於一個剛失去唯一親人的人來說是多麼的殘忍。

言雪憶難得的露出晦暗的表情，她耷拉著眼眸，彷彿一瞬間江盼感覺到有悲傷的情緒籠罩著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

“我弟弟是自殺，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既然你們已經有了證據又何必來問我呢？”

提起言城的時候，言雪憶就像那風中飄蕩的唯一蘆葦一般，孤單而又破碎。

“對不起言小姐，我知道這是你的傷心事，如果你不想提便罷，但是我們懷疑，你弟弟的死沒有那麼簡單。”

“可是就算我知道了，他也回不來了。”言雪憶一臉落寞，她將眼睛閉上，再也沒有同江盼交流的慾望。

江盼見勸她不動，只好站起身。

“言小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江盼剛走到門口，卻又被言雪憶叫住了。

“劉瑩她……其實就像我的妹妹一樣，她死了我也很難過，既然兇手已經抓到了，那也算是為她報仇了，她對我弟弟做的那些事情也算是得到報應了吧，我恨過她，可她也只是一時做錯了事而已，往後我會放下，謝謝你能來看我。”

彼此都心知肚明卻又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江盼有些後悔自己的心急。

原本按照計劃，那個真正的兇手很快就會露出馬腳，可是因為言雪憶的住院，讓她有了猶豫。

就是這一下的猶豫，讓對方有了喘息的機會。

江盼又回去坐下。

“言小姐想通了，我也不再做過多的勸慰。”“這次我們不聊別的，就說說你弟弟，怎麼樣？”

她知道，她的情緒也需要出口。

女人最懂女人，再堅強的女人，都有那一擊即潰的一面。

說起弟弟，言雪憶臉上有了色彩，如果沒有那些痛苦的記憶，也許她該多一份幸福。

“阿城他……”

沒有父母照顧的孩子注定是與別人家的孩子不同的。

言城在失去父母的日復一日中變得孤僻起來。

唯一能稍微給他一些安全感的姐姐也因為生計忙的沒有時間陪他。

每次放學後，他都將自己鎖在屋子里也不出去，他拿著筆在空白的紙上畫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時候他會將這些畫拿給姐姐看，姐姐看著色彩各異的畫面，並不是很理解的還給他，並且跟他說：“要好好學習，你是姐姐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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