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還挺熱鬧的,只不過,我一進來就聞到陣陣刺鼻的魚腥味,彷彿來到了魚市場。不少人向我拋出奇異的目光,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捂著鼻子。我環顧四周,發現餐廳的裝潢同樣別具一格,牆上掛著一幅幅以水生動物(多數是魚類)為主角的水墨畫。角落還立著一個怪神像——人類的軀體,擺著打坐的姿勢,手指向天;臉上卻沒有五官,只有一個圓形的嘴巴,邊緣嵌著歪歪扭扭的鋸齒。什麼玩意?我從未見過如此怪誕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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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店員帶我來到一張單人位坐下,鄰座應該是一對父子。爸爸正在用力撕著一隻螃蟹,兒子就捧著一條生魚啃食著,嘴角沾著黑色的醬汁,魚肉好像還有血滲出。(我可不要吃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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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想吃什麼?」她給我一張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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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裡除了生醃,還有其他東西吃嗎?」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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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我們只賣生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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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要一碗白飯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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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的,但你叫一款生醃的話,會配有免費的白飯和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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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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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胡亂地叫了一款海鮮。幸好還有汽水喝,不然我就只能吃白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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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看一旁的父子。爸爸已經在閉眼吸食著螃蟹裡黃色的蟹膏,吸得津津有味,表情像嬰兒喝奶一樣。我感覺自己的臉都變成青色了。 看著看著,他猛地扭頭過來瞪著我,嚇得我立刻轉動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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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跟蹤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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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處張望,嘗試找尋你的蹤影,然而我卻只能目睹到一幕幕惡心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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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夾起一隻黏著辣椒的白色小章魚,它的觸手還在不斷蜷曲伸展,他將章魚塞入口中,咬下的瞬間,一股黑色墨汁從嘴裡噴出,在嘴角緩緩流下。另一邊, 一位老阿姨不知在吃著什麼品種的螺,手掌那麼大。她用牙纖取出裡面的螺肉。仔細一看,粉紅色的螺肉扭成一團,探出四根觸須,一抖一抖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變長。當她將螺肉送入口中時,我彷彿聽到她咀嚼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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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胃開始翻江倒海,本來的興致全消,只好將目光放在桌子上,不敢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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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泉國人?」是我鄰座的男人說話,他的兒子仍然在吃著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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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國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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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神態,你應該是陸上人吧?哈哈……」他笑了一笑,然後語氣帶點凝重地跟我說:「果然是陸上人,我剛才居然察覺不到。」同一時間,他兒子的眼珠也轉了過來,眼神帶著一種莫名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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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上發出無數問號,對他的言論簡直莫名其妙。什麼「泉國」、什麼「陸上人」?他講的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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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這個卑鄙的陸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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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之際,他兒子突然大罵了一聲,然後從盤子裡抓出一條生魚,將魚頭對向我。他握著魚身用力一擠,魚嘴裡隨即噴出黑色的液體,液體如小噴泉般飛射到我的臉上。那液體不但散發著濃烈的鹹臭,還帶著令人惡心的黏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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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忍噁心的感覺,一邊閉眼擦拭臉上的液體,一邊起身指著那小孩謾罵。誰知道,當我張開眼睛的瞬間,一個恐怖的畫面映入眼簾——那對父子的眼睛凸了出來,又大又圓,像青蛙一樣,脖子和手長滿灰灰綠綠的鱗片,頸部還有一道紅紅的裂痕,仔細一看,那竟然是魚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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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發出凌厲的尖叫聲。同一時間,我發現附近人也都變得和他們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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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恐地東張西望。沒錯,餐廳裡所有人的眼睛都凸了出來,死死地瞪著我看,毫無感情,就像青……不!不是青蛙,是魚!他們變成了半人半魚的怪物,皮膚佈滿灰綠色的鱗片,脖子的魚鰓正一開一合地呼吸著,發出「嘶嘶」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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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腐腥氣味。恐懼加上這令人作嘔的氣味湧進鼻孔,我雙腿一軟,沒差點暈倒在地。我咬緊牙關,壓抑住所有不適的感覺,用盡全力、閉著呼吸,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餐廳。走出去後,我連空氣也來不及多吃幾口,就頭也不回地跑出巷弄,往自己家拼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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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時,我用盡了所有力氣,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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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些人到底是什麼怪物?難道連她也是同類?!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慘了……想起我還和她「親熱」過,我當場就感到一陣反胃,鬼知道她家裡的東西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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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一定要遠離那個女人!此時此刻,我已經對她失去了任何興趣,尤其是想到她肌膚長出鱗片的畫面,我不禁乾咳了幾聲,差點就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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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緩過來後,我立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裡。等等,我還要去洗一洗臉,我仍然感覺臉上黏黏的,那些污漬肯定未清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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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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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鏡子裡,我的臉還殘留著黑色的液體,而且還有泡泡不斷冒起。(惡心死了!)我把水龍頭開到最大,用水不停沖洗臉部。清洗一輪後,當我再次看向鏡子時,我瞬間嚇壞了。黑色液體沒了,但……但我兩邊的臉頰竟都冒出了一層鱗片!我頭皮發麻,又不自覺地用手指觸摸那些一塊塊突出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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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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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痛很快散去。但接著舌頭就傳來輕微的麻刺感,「啊……」如同有小針刺進舌頭一般。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開始對著鏡子伸出舌頭,果真,我舌頭也長出了灰綠色的鱗片!只長出了幾片,但一樣令人毛骨悚然。我甚至看到有一塊鱗片,從我粉紅色的肉裡面慢慢穿透而出,嚇得趕緊合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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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我連說話都變得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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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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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都怪你!是你害成我這樣的!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怎會跟著你,然後又怎會遇到這種荒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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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老子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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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情緒激動之際,一股尖銳的疼痛從我老二傳來。我手忙腳亂地脫下褲子與內褲,在內褲與皮膚磨擦之下,那股疼痛就來得更加強烈,甚至還一度黏著我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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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當脫掉下內褲的瞬間,我下體一陣撕裂像火藥一樣炸開了,幾秒鐘就痛得我癱倒在地。鮮血不斷從下體溢出,我看了看脫下來的內褲,發現裡面除了鮮血,還黏著幾塊脫落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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