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祕典
生物名:苔原狼
類型:動物
邪法作用:從手掌發射火球。修為高強者可以調控火球的大小、數量、速度、維持時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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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醜話說在前頭,依可,直到白天我們可能都看不到一間旅館。」亞森說,馬車車輪經過一顆突起的石頭,讓他和車內的另外一人身子跳了一下。「要是菲迪絲知道我讓妳在野地露宿,一定會把我刺死。」
依可一陣輕笑,雷恩猜她沒有戴兜帽了,雷恩正縮在她的行囊裡,雖然行囊有露出空隙,不過雷恩看不到她的臉。依可‧魔龍跟卡夫‧地精都是右撇子,只要帶自己的行囊就好,不像另外兩人還要背負裝手鎧的皮套。
「可以睡在外面了嗎?」達文從馬車的駕駛座探頭進來,此時入夜已久,他被提燈照映的臉難掩欣喜之情。「感謝大地女神,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
「達文,就算我們睡旅館,你也可以自己睡外面。」卡夫說。
「去年我跟冰石一起辦事的時候有睡過,但是等我睡醒,我就看到一個婆婆盯著我。」達文說:「她說我隨便找個農場都能當學徒,還丟給我一枚黑骰。」
其他三人同時笑了出來,三股不同的笑聲迴盪在馬車裡。如果我打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馬特歐城,或許過幾天也會遇到你們,雷恩默默地想。
五天前的那晚,達文沒有先搜亞森的口袋再離開地窖,否則他就不會白忙一晚了。達文離開去找自己以後,雷恩又繼續聽了一個多鐘頭,等亞森與他的同伴結束對話,才溜出他們的秘密據點,這一個鐘頭打消了他去威納堡的主意,因為根據卡夫與亞森的交談,他們接下來的任務,是把女神之淚運送到馬特歐城,交給第四夜團之後,再由第四夜團送進忠誠谷。
他們之後有提及第四夜團這幾天剛執行完的任務,然而雷恩沒有心思了解,一聽到第四夜團,他的心臟就砰砰狂跳。也許這才是契約真正的報酬呢,要是欠斯知道雷恩要殺的人也會去馬特歐,不曉得會作何感想。
直到雷恩離開,他們都沒有提到交接藥水的確切地點,所以雷恩很快決定接下來的行程:跟蹤第十九夜團,也就是亞森、達文與那兩位夥伴,直到他們和第四夜團碰面為止,為此雷恩買了一件斗篷。晚上的時候,他縮小躲到他們其中一人的行囊裡,跟他們一起趕路;白天則穿上斗篷偽裝成流浪者,尾隨他們或停在他們睡覺的旅館外面,直到晚上再縮小接近。威納堡是旅行者絡繹不絕的大城市,這五天雷恩從未被發現,只有到人少的荒郊野嶺才不得不拉開距離,好幾次雷恩差點跟丟,所幸亞森等人如同大部分的死靈法師,晝寢夜行,白天的雷恩更多時候守著旅館就好。
撇開要小心不被發現這點,窩藏在這四人的行李中、口袋內,或是馬車的角落,意外地成為雷恩這幾天最享受的時光。與亞森的碰面太過突然,雷恩無法知道三年間他與達文經歷了什麼,這幾天下來,雷恩從他們的閒談當中得知了不少事情。
每個夜團都是十名死靈法師所組成,雷恩剛跟蹤他們的前三天,始終提防第十九夜團的其他成員突然出現,直到第三天的晚上為止。那天依可‧魔龍的話中透露了最年長團員歐薩的去向,加上更早的對話所提及第十九夜團每個團員的任務,雷恩確定了其餘六人都在其他行省處理不同的工作,直到亞森等人護送完女神之淚才有機會碰面,雷恩放心之餘又有些惋惜,他也很想看看卡雷爾。
馬車駛到一條小溪流的岸邊,達文與卡夫讓馬止步,他們四個全部下車,依可把她的行囊──與雷恩──帶下去。
待得行走的晃動停止,雷恩覺得自己被放到了地上,除此之外他還感受到森林的草木氣味跟蟲鳴。
依可的手伸了進來,拿出裝有茶葉的罐子跟一些餅乾,還有裝鹽巴與胡椒的小囊。每次依可翻找食物,雷恩都要繃緊神經藏到包袱最深處,他有些後悔今天沒有躲到卡夫的行李當中,卡夫的行囊是四人中最大的,卻不常打開。
滾水燒開的氣泡聲出現,還有劈哩啪啦的燒柴聲,過不久雷恩聞到食物與茶的香味,亞森的行李中有一只小鐵鍋,從味道推測他們應該在燉鹹牛肉,還有把煙燻鴿肉與麵包拿出來烤,離開威納堡以前他們買的就是這些食物,其他味道雷恩就猜不出來。
「上面那些混蛋不讓我們進忠誠谷是他們的損失。」亞森滿口食物夾雜不清地說,「他們在裡面喝樹根湯跟澀蘋果,要是看到我們在吃什麼,一人流一口口水就能把帝國的軍隊全部淹死。」
「這些食物再加上我們身上的肉,全部乘以十倍也餵不飽他們。」卡夫邊喝湯邊說,他總是一副不耐煩的煩躁表情,就算在吃飯休息時也是如此。「達文,剛剛我們往西轉彎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一頭鹿。」
雷恩還記得達文很擅長打獵,果不其然他說道:「我去找找……慢著。」
雷恩有些冒險地從包袱的開口探出頭。在場的四人全部都不說話,雷恩趁他們都往達文注視的方向看過去時溜出來,躲到依可所坐的石頭旁邊,側頭望向達文,只見他走進北方的幽暗樹林裡,過了一會才一臉沮喪地回來。
「那是人嗎?」依可問。
達文搖頭。「我以為……我看到他了。可是只是樹皮的紋路,不是臉。」
亞森低下頭,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卡夫的表情變得十分不耐。
「現在連樹都躲不過了嗎?」他冷冷地說,語氣非常不爽。「我越來越不清楚雷恩‧食屍鬼長什麼樣子了,而且我懷疑你們其實也不知道。難道他長得像樹?」
「閉嘴。」亞森沒好氣地說,「吃完飯換我跟達文駕駛。」
「不,我跟依可來。」卡夫說。
「亞森、達文,還是我跟卡夫一起駕駛馬車好了。」依可有些擔心地說,她把手放在卡夫肩膀上,試圖安撫他。
雷恩躲回石頭的最後面,凝望夜晚的野林,老爸死後他被刺傷腰部的地點,景色竟和這兒有些像。
從啟程到現在,達文與亞森可說是無時無刻睜大眼睛,不放過任何可能是自己的蹤影,這一路下來,每個紅色頭髮的路人都會被他們注意,無論那個人是男女老幼,卡夫已經為這點抱怨過他們許多次,說達文第一天就找不到雷恩‧食屍鬼,之後鐵定更不可能,不用想也知道。
「如果你們每天都要這樣,我們一個月都到不了馬特歐。」他又說了。「你們兩個聽清楚,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發神經,我就寫信給統領,叫他們自己想辦法。」
「你聽不懂惡魔語嗎?」亞森火氣大了起來。「如果讓食屍鬼家的人知道──」
「『他們會把找雷恩‧食屍鬼看得比任務重要。』」卡夫覆誦一次他與達文的理由。「我看有這種想法的不是別人。」
飯局陷入一片寂靜,雷恩沒有再偷看,他推測亞森此刻很想反駁卡夫,但反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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