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很多瓢,都沒喝到。
我的話呢,喜歡過的對象是按著年表細細數來也會不小心漏掉幾個的數目。尤其是知道自己有癡戀的傾向後,看待喜歡這件事就變得像看待吃飯喝水一樣,餓了就會想吃東西,寂寞了就會想要有個心靈寄託。
不過在這麼多人當中,倒的確存在著一個算得上特殊的傢伙。他既不是年表上的第一個(我家大人飯桌上的笑話),也不是年表上最後一個(裝聾作啞的現在進行式);不是迷戀得最深(前面那個混帳)或暗戀時間最久(還是前面那個混帳),也不是最有可能的(現實教我認清自己)。
而是個長相和名字都在夏天結束前就跌進資源回收的人。
但是說到暗戀的話,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接下來叫他S吧,因為他喜歡海綿寶寶。順帶一提,混帳喜歡派大星。這卡通跟我有仇。
總之那年夏天我參加一個音樂夏令營活動,營隊裡從小學生到高中生、音樂科班都有。我不是科班,但長笛也學了六七年,S則剛買長笛三個月。按照分團,我被分到進階團,但是最後我選了初階的團。Well,猜猜剛學會讓笛子發出聲音的人是在哪個團?
S是我這輩子物理上距離流氓最近的一次。不是什麼氣場全開的花臂大哥,而是染著能把人醜到原地投胎的黃毛、故事裡給主角送經驗的雜魚的那種長相。S不住宿舍,每天通勤,早上我們排隊集合的時候,還能看到他騎重機進停車場。
各位能想像流氓吹長笛嗎?這種情況下,應該會有非常有趣的背景故事吧?我忘了。對。所以我想應該是沒有,如果有,比方說是為了討某個女孩歡心之類的,我肯定會把那姑娘的臉書挖出來,忘了S都不會忘了她。
雖然每天會花大半時間練團,但是作為營隊,剩下的大半天都會用諸如跳操、團康填滿。我每天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看他被一群小弟弟小妹妹圍著跳操,然後混在人群裡對著他超級大爆笑。選隊長的時候,隊上並非沒有其他可靠的高中生,但是選隊長的手指就是全部指向了他。
玩遊戲?他。海帶舞?他。組隊PK,他。
他會一邊抱怨「你們就是喜歡看我被折磨吧」一邊不情不願的做各種蠢事。
休息時間就很難親近S了。如果可以的話,S還是更想跟年紀相仿的人打屁聊天。我記得自己邊假裝玩手機,邊聽S告訴他們如何在臉書上搜尋到自己,怎麼記憶自己的名字。晚上的時候我趁四下無人憑記憶輸入,卻怎麼也找不到可能是S的帳號。
寫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更瑣碎的小事。要說為什麼還會記得這麼個人的存在的話,大概是因為想到他就會笑吧。既不苦澀也不甜蜜,不懷念也沒有遺憾,單純讓人想到就快樂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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