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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歌詞時,以為這是一首情歌,因為「騎你的 白馬啊 行你欲行的路」、「是有緣無份(想欲講出)」這兩句讓我先入為主以為這是在等待失蹤的戀人,但扣上歌名來解析一次,又會覺得歌詞是以母親的視角描述失蹤的孩子也很合理。
誰說一名母親跟隨孩子投身社運是不可能的?
而且母親跟孩子也講究緣份嘛,白髮人送黑髮人多的是。不過歌中的孩子下落不明,這樣一想覺得更難過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一昧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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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是很少見的類型,副歌的歌詞沒有重覆過,而且歌詞描述的角度層層遞進,從一個家庭的不幸,上推到街頭的不安氛圍,最後推高到整個國家的動蕩。
整首歌詞都寫得很有畫面感,第一段落描寫,在一個刮着西北雨的下午,一個撐傘的人不顧窗外淋濕的衣服傻傻地等一個還沒回家的人,這個場景讓故事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第二段落描寫,等待之人焦急得幾晚都失眠,因為全世界都找不到那個人的蹤影。這裡的「氣身惱命」我覺得很有意思,可能因為我不懂台語,單看字面,感覺這個詞很形象,可以想象到一個人一邊氣到跺腳,一邊埋怨命運的樣子,比中文的「氣急敗壞」這個詞更生動。如果這個字我解錯了,或者有什麼典故,請告訴我。
第三段落又是一個等待的場景,這次從下午移到夜晚。等待之人看着房內電燈閃爍,聽着房內的哭聲踱步。我很喜歡「思念火燒房間」這一句,把第一至三段的那種焦急心情以「火」這個實物來具體化,然而這把火卻只能困在這個房間,這句亦很適合作為第一至三段的一個小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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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段以「不開的花」來形容那個沒有回來的人,到底是什麼原因回不來呢?
下一句「想著你彼當時 攑懸你的旗仔」暗示了答案。的確有很多活動會舉旗,但下兩句「路邊的話 滿街路雨紛飛」「時代的變卦 孤單的我一个人 問天也毋捌」……
只有和政治有關的社運才會讓人回不來。
無論是滿街的流言蜚語如雨,還是孤單留下的人問蒼天也得不到那個人的去向,都渲染了一種不安感。
第五段只有兩句,可是這兩句卻讓我鼻酸。等待之人手中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給不出去的愛。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竟然下落不明。
何謂有血有肉的人?那不是單單一則尋人啟事,亦不是失蹤人口統計表的數字。那是曾經和你同一簷下的人,你熟悉的生活一部分,但你再也見不到了,也不知人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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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段描述,等待之人把回憶放在心底,騎着白馬踏上那個人前行的路,暗示了跟隨那個人參加社運。這個看似振作起來的決定,下一句卻是一個風吹花落點香祈求的畫面,接下來一句「南無觀世音菩薩」嘶吼式的唱腔更是透露出一種飛蛾撲火的絕望感。
第七段,等待之人求菩薩什麼?求祂看顧那個人讓他的前路不至崎嶇,這裡的前路已經不是在指社運或者回家的路了,而是陰間的路了。等待之人在夢中看着那個人的亡魂,牽引着那個人去那處終有一日會同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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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段描述,整路都是等待之人枯萎了的愛,那個人沉默的心,他們在這個黑暗的時代終歸是有緣無份,有想說的話也說不出口。
第九段是最直白的一段,點出了整首歌的主題。寫不完的信,講不完的話,開不完的槍。人去樓空,灰燼猶在。對比前面的各種意象,一個很猙獰殘忍的畫面暴露了出來,淺白的字眼就好像最原始的暴力,象徵着恐怖與血腥。
第十段卻是一個反比,雨微微地下,天微微地亮,你微微地笑,後世人再會。這一整段都很輕柔,有初昇的太陽,卻又有着細雨濛濛,就好像等待之人那種抑制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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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回到歌名《萬千花蕊慈母悲哀》,「慈母悲哀」在上述文中已經敘述過何解了,至於「花蕊」,在歌中出現的「花」有第四段的「不開的花」,第六段的「花落」以及第八段的「枯萎的愛(花)」。從段落順序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花凋謝的過程,花瓣都枯萎了,那就只剩下「花蕊」了。同樣扣回第八段,「整路都是」,這裏可以解釋為一整條路上的家庭都遭遇到相似的悲劇,枯萎的不止是一朵花,而是「萬千」朵花,所以這為何是一個「黑暗時代」,而悲哀的慈母也不是只有一位,而是萬千位。
【倉鼠廢話區】
本來只想寫個100字,為什麼愈寫愈多,最後搞得像個讀書報告……
下一首找個輕鬆點的歌好了……
同步更新於:某隻倉鼠的歌單
歡迎翻找,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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