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斐爾的回憶

那天，烏雲密佈。

上至天使神明，下至魑魅魍魎，甚至作為神使或使魔的動物們，都知曉即將迎來的災難。

只有人類，仍然過著平常的生活，直到那一刻。

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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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瑪，遵從著神祇的戒條，如同負責日本地區的其他眾神，按照規制沒有出手干涉這既定命運。

只是他與那些不忍視的神明們有著不同之處，他在災禍發生的當下，以及其後，都默默地陪伴著他的信眾，注視著他們的逐一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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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再看了。

受眾神所托監視這片土地的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那對祢來說，實在太勉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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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降雨中所滲雜著的氣息，都表露了祢的哀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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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電波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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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暗月在黑夜中漫無目的地在城市漫步著。

暗月似乎也沒有睡眠的需要，倒是不時像是臉帶疑惑地注視著我。

是我需要睡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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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甘味處後，暗月變回原本的模樣，失去了影子，也無法映入人類的眼中。

由於無人目睹我們的存在，我們可以自由地穿梭於城市中各個受到戒備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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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月的帶領下，我們進入守備森嚴的電波控制塔內，目擊新聞報導員讀出一則又一則的新聞，並透過大氣電波傳達至收聽的聽眾耳邊：

「搶奪華夏省省級文物的大盜『莉莉絲』於昨天凌晨終於落網，但疑犯卻在拘捕期間吞槍自盡，菊瀛省及華夏省的皇家騎士團將聯手進行調查，並查出有關文物的下落；下一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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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新聞感覺到違和感的同時，暗月則眉頭緊皺嘴唇緊閉，並緊握著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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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來很不忿。」

聽到我的搭話，暗月放開拳頭，茫然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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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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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暗月的解釋不多，但我知道什麼是返靈使者。

生前作為一名擁有神明記憶的人類或現人神，世間的神秘，我多少也知曉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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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當返靈使者的，通常是比神明下級的天使，藉由進行返靈任務獲得的回報，賺取成為神明的資格，日後就能獨當一面，管轄或護佑一部分的事物。

然而，天使通常都感情淡薄，並且缺少激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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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月也許是另一種返靈使者。那是替天使以至神明進行返靈任務，以換取神跡的魑魅魍魎，他們懷抱著強烈的願望，通常是升仙成為天使，又或對一些人事物抱有善意的執念，獲得神明准許。他們能夠在達成一定數量的任務後，祈求神跡以達成他們渴求的狀態。

但就算是這個情況，返靈使者也不應在需要被引導的亡靈面前展現如此強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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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帶我來到這個地方？」

面對我的詢問，只見暗月伸手指向後台工作人員手中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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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在「莉莉絲吞槍自盡　文物下落不明」的標題下方印著我的照片。而在照片下方，更印上「莉莉絲的真正身份，前騎士學院學員薩斐爾・里維拉」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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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

那位叫莉莉絲的存在。

那是侵占我身軀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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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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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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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祭品的位置被牽扯進召喚儀式，回復意識之時已經是幾天之後。

我不知道我失去意識的期間發生了什麼，致使我的右耳掛上一個繩結般的耳環。

那不是陌生的耳環，是撒瑪——我的前生——在其神格最後的時刻交給母親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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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似乎十分中意我戴著耳環的模樣，所以在那之後，我只好繼續戴著耳環以安撫她——我可不想再被扯進任何召喚儀式，只是我也無法表明我就是她想覲見那位神明的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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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突然醒覺，每晚睡前脫下的耳環都會在醒來之前掛在自己耳珠上，每天起床時房間的擺設與睡前都有微妙的差別，也出現了一些沒有印象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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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一天，我一睡醒，卻發現自己不在房間，卻身處於陌生女子的懷中，披著自己鮮少穿著的黑色大衣。那陌生女子還詢問自己「聖物」的事情，才發現惡魔一直趁自己入睡之時偷取我的身體進行違法行動，以莉莉絲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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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莉莉絲為何執著於那個「聖物」。

我只知道莉莉絲是偷取文物的罪犯，藉著無效召喚偷取人類身體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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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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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垂下手看向我，「有沒有想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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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

我下意識覆誦暗月這個名字，想起莉莉絲這個名詞有同樣的意思，便把送到唇邊的話硬是吞下去，搖了搖頭。「不過，謝謝你替我生氣。你似乎知道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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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端詳我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天亮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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