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主題樂園整修中 - 救贖（後）——雲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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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所以你和陳先生最後談話時要我在場，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出了咖啡廳，走在台灣少有的寬敞舒適的人行道上，我問履哥。

「嗯？沒有人和你說過嗎？」履哥疑惑地反問。

「沒有啊，你們一直在對我打啞謎。」

「打啞謎？真的假的？我想想……等等，現在回憶起來，好像是欸。」

「……啊～～我好難過啊，居然一點都不把我放在心上，那我這段時間的痛苦又算甚麼呢？難過啊！傷心啊！」

「你……太誇張了吧。」

我斜眼看了一下履哥，見他沒有下一步的表示，我便繼續我的哀號，「我真的是太傷心了，俗話說心情沮喪容易餓肚子，現在我不只情緒低落，連體內熱量也開始下降了啦。」

「好好好，冷靜一點，我帶你去續攤，好不好？」

「太好了，那就麻煩履哥破費了。」

「你……唉，你高興就好。」

「嘻嘻，不過啊，履哥，你是不是還忘記了一件事啊？」

「有嗎？甚麼事？」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我那時一定要在場呢？」

「這件事啊。不然，我們到下一間餐廳再坐下來好好聊，如何？」

「當然好。你請客，我照辦。」

「……」

無視履哥看向我的無言表情，我拿起手機尋找附近的咖啡廳，「這間怎麼樣？就在前面轉角而已，評價還不錯喔。」

「行吧，你高興就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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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在確認一次，兩位點的是下午茶菜單兩面，以及背後飲料三杯，沒錯吧。」

「沒錯，麻煩了。」我向服務生道謝，看著他的手顫抖著拿著菜單，準備回去向內場的人點單。

「不好意思，菜單還是留著好了，以防萬一。」

「噫！好、好的，那我放在這裡了。」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甚至有些加快腳步地走了。

「甚麼嘛，有必要這樣嗎？」

「我覺得有。」履哥把玩著一張長紙條，嘆了口氣，「說實話，我也想走了。」

「怎麼連履哥也這麼說。」邊說，我將身體向前探去，「這紙條是甚麼啊，這麼長。」

「帳單。」

「……對不起。」

「看來剛才巫姊在的時候你是頗克制的嘛。」

「啊哈哈，對啊。」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算了，我本來就已經答應妳了，你就放開吃吧。」

「太好了，謝謝履哥。」我做了一個很浮誇的「萬歲」，來表達我的感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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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該從哪裡開始說呢。」在餐點上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時候，履哥突然開口，而我也接收到空氣中氛圍的改變，擦擦嘴，收了收我那狂放的吃相。

「果然還是這樣吧。」履哥自問自答地說著，隨即對著我說，「首先，我還是要再向你道歉一次。那時候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很抱歉。」

「沒事的，剛才履哥你已經道過歉，我也解開我的心魔了。」

「是嗎，那就好。至於你想得到的解答嘛……」履哥喝了口在這家餐廳點的唯一一杯飲料，然後說，「還記得當初你來到我們這裡的原因嗎？」

「當然記得，可是這兩者之間有甚麼關係呢？」

「沒錯，巫姊和我都認為是有關連的——簡單來說，我們覺得這兩件事情的本質是一樣的。」

「本質？」

「是啊。雖然巫姊有說過，要你自己體會比較好，但老實說，我覺得告訴你也無妨。所以，現在決定權在你手上，怎麼樣，想知道嗎？」

「嗯……」我稍微思索了一下，問我想不想知道，我確實是想的，但總覺得要是直接得知結果的話，我的人生就從此會少了些重要的東西，「不然，可以給個提示就好嗎？」

「哈哈，你還是想自行理解嗎，可以啊。不過讓我想想，該怎麼提示呢……」履哥又開始玩起那一長條帳單，應該是他在思考事情時下意識的行為吧。

「這麼說好了，在陳先生沒有和他母親把話說開以前，他和你一樣，以為來到這裡是為了自殺，殊不知，其實都是被逼迫的。」

「都是被逼……的？」

「是啊。我話就說到這，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啦。」

「本質一樣……都是被逼的……」我不斷在心裡重複這些話，渾然不知我已經快要將桌上食物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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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刷卡的，麻煩妳了。」在履哥結帳的時候，我腦海中依舊繚繞著那些隻字片語，而在我們踏出門的瞬間，一股風吹來，吹散了烏雲。

「該不會……」我抓住履哥的衣角。

而履哥看著我，微微一笑，輕柔地說，像那陣風般：「走吧，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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