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訓基地位於南部，環境比我想像的還要艱苦。剃了平頭、換上軍裝後，我幾乎認不出鏡子裡的自己。第一週的生活極其嚴格，每天早上五點起床，晚上十點熄燈，中間全是各種訓練和勞動。我們不被允許使用手機，只能在特定時間用公共電話聯繫外界。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FsDBMCGk
「喂，雅？」終於輪到我使用電話時，我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她的號碼。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ZTpyPTeM
「景！」她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顯得有些遙遠，「你還好嗎？我好擔心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VYN6vPaZ
「我很好，」我盡量讓自己聽起來精神一點，「就是有點累。這裡的訓練很嚴格，每天都在操練。」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XqiK6PWZ
「吃得好嗎？有沒有生病？」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8IbYdQDz
「都好，食堂的伙食還算可以。你呢？學校怎麼樣？」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oTTu8ZHk
「還是老樣子，」她簡短地說，「對了，學生會最近在籌備迎新活動，很忙，但還好。」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szJlAoaJ
我們匆匆聊了幾分鐘，電話那頭已經有人在催促我結束通話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rupoZAOC
「雅，我要掛了，」我不捨地說，「下次再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9KD5G2sY
「好，」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我愛你，景。」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KIgeyZPc
「我也愛你。」我說完，輕輕掛上了電話。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0EiJUBx2
這樣的通話成了我們聯繫的主要方式。隨著新訓結束，我被分配到了一個靠近基隆的基地，條件稍微好了一些。我們被允許在休息時間使用手機，雖然時間有限，但至少可以發信息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jEvYWra4
「今天終於可以用手機了，」我發給雅，「想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dO2s4zlt
她很快回覆：「真的？太好了！我也好想你。最近好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EDfhd0YX
「還行，已經適應了軍營生活。你呢？學校忙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Vdahpalk
「嗯，期中考剛結束，學生會的活動也告一段落。對了，下個月有休假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EJgIsEoH
「應該有兩天，但具體時間還不確定。」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uoZ1Z70L
「到時候告訴我，我去看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F5G893o4
這個簡短的對話讓我心情大好，連晚上的體能訓練都不覺得那麼累了。同寢室的戰友注意到了我的變化。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xmZEo85a
「有女朋友？」他好奇地問。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MlfIwuLB
「嗯，」我點點頭，「大學時認識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cNzSg0Jm
「看你那傻樣，」他打趣道，「肯定感情很好。」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bv0V1LM3
「還行吧，」我笑了笑，「就是現在分開了，有點煎熬。」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xKzDt7AY
「能理解，」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女友前年也是等我當完兵才結婚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fE7o9m6M
「那你很幸運，」我有些羨慕地說，「現在遠距離戀愛真的很難。」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LtA2aBKt
「關鍵是信任，」他認真地說，「只要彼此信任，距離不是問題。」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TwUzNZeK
我點點頭，但心裡卻沒有那麼確定。過去的一個月，我和雅的聯繫明顯變少了。一開始，她幾乎每天都會發信息問候，現在卻常常隔好幾天才回覆一次。我告訴自己，這很正常，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學業，不可能一直圍著我轉。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不安。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QQVqHs6K
第一次休假終於到來，我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準備回台北。雅說要來車站接我，但我阻止了她。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zUBh0c67
「不用了，」我在電話裡說，「我直接去找你吧，你在哪裡？」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w4n8InLg
「我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她回答，「就是我們常去的那家。」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YpQ0JYo7
「好，我過去找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qnfIPlKb
坐在北上的火車上，我的心情既興奮又緊張。兩個月沒見了，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是假裝若無其事？還是表現得熱情如初？我甚至不確定現在的自己是否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景。軍營生活改變了我很多，我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也更加珍惜每一分閒暇時光。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hz9s2NUn
咖啡廳的門鈴響起，我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雅。她的頭髮短了一截，穿著一件米色的針織衫，低頭看著手機，神情專注。聽到動靜，她抬起頭，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WtYpEHE5
「景！」她站起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Fk2loPjq
「雅，」我快步走過去，在咖啡廳的眾目睽睽之下擁抱了她，「我好想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EOkePZRcN
「我也是，」她在我懷裡輕聲說，「你瘦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WefT0Xzy
「軍營伙食不太合胃口，」我笑了笑，鬆開她，「你的頭髮剪短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R0gXXJ6p
「嗯，」她摸了摸自己的短髮，「前段時間太熱了，就剪掉了。你喜歡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V87WAhUt
「很適合你，」我由衷地說，「顯得更清爽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KGw2KgDM
我們坐下來，點了咖啡和蛋糕，開始交換這兩個月的經歷。我告訴她軍營裡的趣事和困難，她則分享了學校的新聞和學生會的活動。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5HBQAETo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有件事要告訴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osr9N2Zo
「什麼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7R5D41r0
「學生會打算組織一個交換生項目，去日本京都大學交流一個學期。」她有些興奮地說，「我報名了，而且很有可能被選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NZtsoAgz
「真的？」我驚訝地問，「那太棒了！什麼時候去？」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a7U9vigh
「明年春季，三月到七月。」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ECzsc92j
我計算了一下時間：「那我退伍後，你還在日本？」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HDRGRShf
「對，」她點點頭，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失落，「但七月就回來了，你六月底退伍，對吧？」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9jJogslR
「嗯，」我強擠出一個笑容，「那我退伍後就去日本找你吧。」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2RQ1VAdl
「真的嗎？」她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可以帶你去京都的各個景點。」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s8TceeeI
我們聊得很開心，彷彿兩個月的分離從未發生過。下午，我們去看了一場電影，然後在附近的公園散步。夜幕降臨時，我們回到了雅的租屋處。她的室友們都回家了，整個房子空蕩蕩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Rvd998Qt
「要住下來嗎？」她問道，神情有些羞澀。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qaayALO3
我點點頭，喉嚨突然有些發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JZ8X5svz
那晚，我們彌補了兩個月來的思念。雅的身體似乎比之前更加柔軟，她的每一個反應，每一聲輕吟，都讓我心醉神迷。在那一刻，我忘記了所有的猜忌和不安，只想永遠沉溺在這溫柔的懷抱中。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bnW1rZgx
「景，」事後，她靠在我胸前輕聲說，「你會一直愛我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seLDdFlK
「當然，」我吻了吻她的髮頂，「為什麼這麼問？」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Y6dDInvT
「不知道，」她的聲音有些迷茫，「就是突然想問問。」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bMJx72Br
「你呢？會一直愛我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5Q7JGEQM
「嗯，」她點點頭，「但有時候我會害怕。」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QVePt3qD
「害怕什麼？」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pqhmuAMD
「害怕我們會變得不一樣，」她輕聲說，「害怕有一天醒來，發現我們已經不再是彼此最熟悉的人。」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ttbZV9vg
我沉默了。這正是我一直以來的恐懼：人是會變的，感情也是。誰能保證五年後、十年後，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相愛？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C9TuHgWG
「雅，」我最終說道，「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我知道現在我愛的人是你。這不就夠了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9VzO2H3T
她笑了，輕輕捶了我一下：「你偷用我的台詞。」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ZZWUBVSP
「因為你說得對啊，」我也笑了，「我們不需要為了不確定的未來而煩惱，只要珍惜當下就好。」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gVc7wnsm
「嗯，」她點點頭，「你說得對。」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xgl8ELCF
兩天的休假轉眼就過去了。回營的前一晚，我們相擁而眠，誰也不願意提起分離的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QXlf9iFz
「我會每天給你發信息，」在火車站，她抱著我說，「你要記得回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EZwNOKQn
「一定，」我保證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RgPM5Fax
「嗯，」她勉強笑了笑，「下次休假是什麼時候？」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gOWT2gUJ
「應該是兩個月後，」我說，「到時候我再告訴你具體時間。」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UmpLw9Fm
「好，」她點點頭，「我等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UGGetcje
回到軍營後，我們之間的通訊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偶爾的信息，更偶爾的電話。有時候，當我發信息給她時，她要很久才回覆；有時候，她發來的信息也變得很簡短，不像以前那樣詳細。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YSkYp6lJ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來越感到一種無形的距離在我們之間擴大。不只是地理上的距離，還有心理上的。我開始懷疑，她是否也感到了這種疏離，或者更糟，她是否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愛我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nuHiSTfI
第二次休假時，我沒能回台北。部隊裡有緊急任務，所有人的休假都被取消了。雅顯得很失望，但也表示理解。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N5msZU4T
「沒關係，」她在電話裡說，「等你下次休假吧。」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xxQEQbRL
「對不起，」我真誠地道歉，「我真的很想見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R6IbScps
「我知道，」她的聲音有些疲倦，「我也想你。」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w7xx9xfQ
掛斷電話後，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我們之間的對話變得如此公式化，彷彿只是在完成一項任務。那個會在電話裡說「我愛你」的雅，那個會在火車站舉著牌子等我的雅，似乎離我越來越遠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JzwxVYrA
一天晚上，我在營區的籃球場打球時，認識了一個同樣在服役的女兵。她叫曉芸，是後勤部門的文書兵，比我大幾歲。我們偶爾會在休息時間聊天，談論部隊生活和各自的經歷。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KFB764yi
「你有女朋友嗎？」有一次，她突然問我。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htxtq5Bq
「有，」我點點頭，「在台北上大學。」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HQpjuRZf
「遠距離啊，」她了然地點點頭，「挺難熬的吧？」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Ps7pJlI9
「還行，」我聳聳肩，「已經習慣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1EIkbONo
「我以前也試過遠距離，」她若有所思地說，「最後還是分手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ImCWLwfQ
「為什麼？」我忍不住問道。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1W3wIlsW
「因為我們都變了，」她簡單地說，「當你不再是對方生活的一部分時，你們就會沿著不同的軌道發展。最終，你們會發現彼此已經不再是當初相愛的那個人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F4xpdL0Q
她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我心裡。我不敢承認，但這正是我最近的感受。我和雅似乎正在成為不同的人，我們的生活軌跡漸行漸遠。這種感覺讓我既恐懼又迷茫，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tREDKtWr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我掏出手機，想給雅發條信息，告訴她我有多想她。但當我打開我們的聊天記錄時，卻發現最近的對話都如此簡短冰冷。我該說什麼？我們已經好久沒有真正交流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QP01dNIc
最終，我放下手機，闔上眼睛。或許曉芸是對的，當你不再是對方生活的一部分時，愛情就會慢慢消散。但我不願相信這一點，至少現在還不願意。我告訴自己，等我退伍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4CucqmvC
然而，命運似乎另有安排。一個月後的某個凌晨，我在網路上遇見了改變我一生的人——那個三十出頭的熟女「姐姐」，那個讓我第一次背叛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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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是愛情最殘酷的試金石，它不僅測試忠誠，更考驗人心。當思念漸漸被習慣取代，當誓言逐漸被遺忘，我們才明白：比背叛更可怕的，是那些日漸消逝的微小感受，像沙漏中無聲流失的細沙，直到一切都已太遲。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5LUSYv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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