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 不捨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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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變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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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的鐘聲響起，我卻感覺像是隔著一層水聽見的，遲鈍、模糊，沒有實感。老師在講台上收拾課本，教室裡開始吵鬧起來，但這些聲音對我來說就像背景音一樣，遠遠的，沒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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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走了。」前桌的女生回頭喊我，我才意識到大家都開始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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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們先走吧。」我低聲說，手指還停在沒寫完的筆記上，卻提不起力氣再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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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了我幾秒，最後沒說什麼，轉身離開。我聽見她和朋友在門口聊起了週末要去逛街的計劃，話題裡沒有我，也不需要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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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把書包放下，倒在床上，想著只是閉眼休息一下。但閉上眼睛後，腦袋裡開始不停地想東想西——數學考試會不會不及格？明天還要交的報告我根本還沒寫？還有……她今天為什麼沒有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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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了一會兒，我又拿起手機，點開對話框，輸入了一行字：「今天過得好嗎？」

但是最後，我還是刪掉了訊息，把手機反扣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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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沒那麼在意吧？就算沒有我，她的生活還是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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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媽媽看著我的碗：「妳最近是不是胃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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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餓。」我隨便應付了一句，夾起一口青菜咬在嘴裡，卻感覺像在嚼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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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三點，我驚醒的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這具身體裡，無法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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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畫面不停地翻湧出來。她笑著和別人說話的樣子，她發的每一條動態，她曾經對我說過的話……然後是那一天，她站在我面前，語氣平靜地說：「我們還是不要聯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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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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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只是垂下眼，不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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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枕頭，翻過身去，把臉埋進被子裡，努力讓自己不要想。但腦袋根本不聽話，像是被卡住的錄音機，一遍又一遍地重播那些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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