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行 - 第二章紅萼

　　「你們有看到嗎，姜公子長得好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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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早上時我太害怕了，不敢看姜公子的臉，畢竟可是青海王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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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等會過去送飯時，偷偷望一眼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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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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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如果世子看上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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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兩個在發甚麼花癡，趕緊過去幫忙準備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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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兩個婢女異口同聲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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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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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的時間到了，一盤又一盤的佳餚由丫鬟們緩緩送過來，幾乎擺滿了整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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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上桌的是餐前小食，有時令水果一行，其中包括金橘、榆柑子、新椰子和梨五花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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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個大拼盤，裡面有些不同種類的臘味，如鰕臘、肉臘、旋鮓、金山咸豉、酒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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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而來的，便是一道接一道主菜，如花炊鵪子、三脆羹、沙魚膾、洗手蟹、五珍膾等，種類多不勝數，美輪美奐，令人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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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桌的美食雖然很好，但顯然準備的份量過多了，姜牧只好讓紅萼挑幾款主菜分給外面的丫鬟們，不然可都浪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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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丫鬟們不敢接受那些主菜，畢竟在她們眼中，就算是主人吃剩下的，也絕對輪不到她們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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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還是紅萼祭出了你們不吃，就要受罰的大招，丫鬟們才勉強收下了那些美味的佳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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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姜牧準備享受這些美食時，卻發現紅萼沒有就坐，而是默默地站在了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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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萼是他的隨身丫鬟，儘管王府中有著各種各樣的規矩，但身為貼身丫鬟的她基本上不受這些規矩管轄，來長安的途中，兩人都一起吃飯，沒有太多世子丫鬟之別，怎麼現在又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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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牧疑惑地望了紅萼一眼，她自小和世子一起成活，自然明白世子的意思，便回答道：「此處畢竟是京城，紅萼還是不合適和公子一起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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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處只有我們兩人，不會有別人看見，更何況，看到了又如何？」姜牧身為青海王世子，就算不合禮法，別人也怪罪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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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紅萼也只是為自家公子著想，咕噥一聲後便乖乖地坐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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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牧見況，覺得有些好笑，伸手摸了摸紅萼的頭，笑道：「你平日最喜歡吃東西，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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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萼鼓起兩邊臉頰，伸手取了一個柑子，低頭開吃起來，因為這些柑子是為世子準備的，自然早已剝皮了，吃起來十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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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一會後，紅萼抬起頭，語氣擔憂地問到一句：「我們真的能平平安安地回到青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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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牧聞言，放下了筷子，淡笑道：「在長安，皇帝不會希望我出事，畢竟青海十五萬鐵騎可不易對付，總之只要一天我在長安，就十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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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鋒一轉，「至於回程，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擔心，好好吃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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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紅萼微咬下唇，她一直以來都完全相信公子，這次也不會例外，一對修長的桃花眼似醉非醉，迷離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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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來京，姜牧明面上只帶了紅萼一個貼身丫鬟，然而，她可以說是姜牧最值得信任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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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牧是由嬰兒時期就穿越過來的，身為一個現代人，自然知道封建王府中有多少明爭暗鬥、長槍暗箭等手段，因此建立屬於自己的班底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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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幸的是，青海王府中沒有這些骯髒的事，一家四口甚至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幸福得不太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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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姜牧平平安安渡過了十八年的富足生活，其中當然也有組建起自己的班底，以應對成年禮後的進京「求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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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其中最讓他滿意的便是紅萼，自幼和姜牧一起成長，儘管身為女性在練武上天資不及男性，但自幼的刻苦訓練使她的實力堪比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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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等實力是甚麼慨念？一流高手的例子不多，如有在江湖上早已成名的高手，或是拱衛京師的虎衛中獨當一面的頭目，然而這樣的實力卻出現在一個十七歲的貼身丫鬟身上，何等的令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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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紅萼有著一雙和姜牧天生一對的桃花眼，迷人可愛，不過她品行純良，不是會勾引自家公子的壞丫鬟，因此深受姜牧的母親--也即是青海王王妃的喜愛，若不是紅萼出身低微，說不定會當上世子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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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放回到眼前，紅萼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姜牧，顯然她已經食飽喝足，想要出去逛逛這座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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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正好是上元節，可不可以出去逛逛？聽說長安夜晚的燈會很美。」她一臉期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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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可以。」姜牧剛答應，紅萼已經從桌子上跳了起來，急不及待地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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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件衣服吧。」姜牧叫停了她，紅萼低頭一看，她現在穿著的是普通的丫鬟裝，有甚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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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紅萼一臉疑惑，姜牧笑了笑，「今天既然是上元節，自然要打扮得好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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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紅萼搖搖頭，「我只帶了青色紗衣，是王府的標準丫鬟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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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姜牧沒好氣地站了起來，拉著紅萼的手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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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我們去哪？」紅萼不明所意地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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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替你買件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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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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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瑞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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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知道嗎？這條街乃是先帝陛下親自命名的，話說當時，先帝路過這裡......」說書先生口沬橫飛地說著，不過附近聽書的人不多，畢竟今夜正值上元佳節，才子佳人都出來逛街看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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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瑞街上店舖林立，各種的花燈令人看得眼花撩亂，時值節日，四周都是人們的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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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布莊就在前面。」紅蒡的小眼神很利，很快便在毫不熟悉的長安街道上找到賣衣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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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莊有分男女，以方便居住在長安的百姓能夠購買想要的衣衫，然而，要買適合紅萼的服裝，必須要去專門賣姑娘服飾的布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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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就在姜牧帶著紅萼走入布莊時，裡面的姑娘婦人們見有男人進來，大多都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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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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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有沒有看清楚布莊的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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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滿和責罵的聲音隨之傳來，但當她們看清楚來人時，太多都看呆了，一身白袍，星眸劍眉，桃花眼，一張臉長得風華絕代，卻又不顯得娘氣，完全配得上「白衣公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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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姜牧剛踏進來便知道出事了，趕在一眾婦人追打他之前，連忙退了出去，並給了紅萼一個錦囊，「想買哪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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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萼拿著滿滿的「錢包」，笑著進去買新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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