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燈依舊 - 第15章我從不喝酒

穆衣的傷是真傷，再加上她狼狽不堪的樣子，破碎的布料下隱約可見白皙的肌膚，這幅楚楚動人的模樣，立刻就博得了師兄們的同情。

穆衣掩面，輕輕啜泣著。在雙手的遮擋之下，沒人看得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只要相信了她是無辜的，事情是如何發展，又如何走到了這一步，還不是任由她胡編亂造？

眾人在竹屋周圍搜尋了一番，沒有見到嚴晚燈的蹤影，又看著小師妹楚楚動人的模樣，也不忍心苛責她。

聽了穆衣的哭訴，更是對她的遭遇同情萬分。一行人當下離開了竹屋，朝著師門進發。

穆衣心中清楚，自己不能掉以輕心。她這些個師兄們是看在她姿色的份上沒有多問，待到回了師門，卻不是這麼容易糊弄過去的。

縱然穆衣受了傷，卻還是被師父大罵了一頓，無非是嫌棄她沒用之類。穆衣對此，已然習慣了，左耳進右耳出的，也並不是很在意。

好說歹說，下了軍令狀，穆衣才被放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內，穆衣找出藥將傷口仔仔細細地包扎了，便打算出門。此處離嚴晚燈的宅子並不近，這會兒趕過去，等到了那裡多半已是夜間了。

倒不是她明目張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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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衣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了門中那幾個老頑固。只不過，他們答應給她最後一個月的期限，若是取不了嚴晚燈的首級，便要另外派人。

想起此事，穆衣便又是一陣頭疼。

她如今也只能指望著拖一日算一日，自己對嚴晚燈下手，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了，這一個月的期限其實可有可無。

穆衣見到嚴晚燈的時候，他依然是坐在屋頂上，一如從前的模樣。

看到穆衣來了，嚴晚燈松了口氣。眼神示意她坐下，推了一壺酒到穆衣面前。

“他們給我一個月的期限。”

穆衣能夠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必然是和師門達成了某種協議。是以穆衣開口的時候，嚴晚燈並不驚訝。

一個月麼？時間倒是有些緊迫。

嚴晚燈的心情並不好，俗世就像巨大的牢籠，他們愈是想要逃離，那束縛便愈大。

他不可能被這樣束縛一輩子，怕就怕是個魚死網破的結果。只是……即便如此，嚴晚燈也要試上一試就是了。

不過這些，他並不能告訴穆衣。

“世有蜉蝣，朝生暮死。你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又何必難過？”

嚴晚燈說著，舉起罈子飲了一大口，“再說，若是事情會有轉機呢？”

穆衣只以為他是安慰自己，雖是寬慰了兩分，依舊悶悶不樂。看著嚴晚燈的側顏，穆衣亦是舉起手中的酒罈，那罈子卻已經空了。

矮幾上只倒著幾個空罈子，穆衣乾脆搶了嚴晚燈手中那一個。

“咦？”

手中的酒罈被奪，嚴晚燈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穆衣嗅了嗅，確定那壇中裝的是水，轉而又將矮幾上所有的空壇挨個檢查了一遍。

無一例外，除了他遞給自己的那一壇，裝的都是水。

“不是春風烈麼？”

嚴晚燈輕飄飄地瞥了穆衣一眼，開口語氣有些森涼。

“我從不喝酒。”

“哈？那你澆的什麼愁？”

嚴晚燈聞言卻笑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喝與不喝，又有什麼區別。終究是害人不淺的東西，不碰也罷。”

“切，說這麼多有什麼意思，還不一樣是騙子。”

“你又沒問，這怎能怪得了我？”

嚴晚燈漫不經心的聲音自身邊傳來，穆衣明知他是詭辯，卻也不想和他爭論。

撇了撇嘴，穆衣道：“既是害人不淺，你又做什麼給我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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