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箭師》 - 第十六章：夜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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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靠在門邊喘氣，心跳還沒平復下來。剛才那一段逃跑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碧水村偷摘果子被發現的經歷，只是現在的後果要嚴重得多。

艾薩克關上門，動作很輕。「我的藥店就在附近。」他看了看我身上的灰塵，「看來你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

我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思路。說實話，剛才在議會廳看到的那一幕還是讓我有些難以置信。那些精密的金屬裝置，還有格雷森他們的對話...

「他們在議會廳安裝了什麼『說服器』，」我說，「還有人提到總督，說什麼融合裝置已經準備好了。」

艾薩克皺起眉頭。這個表情讓他看起來更像我印象中那些學者的樣子，而不是藥店老闆。

「說服器...」他重複這個詞，「我在學院的舊資料裡見過這個名字。那是被禁止研究的項目。」

「能做什麼？」

「影響人的判斷。」艾薩克走到房間深處，從某個暗格裡取出一塊水晶。「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做出特定的選擇。」

我想到明天的投票，突然覺得嘴裡有些苦澀。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之前的所有準備都沒有意義了。

艾薩克激活了水晶，藍色的光芒中出現了一個人影。是個中年女性，聲音很清晰。

「艾薩克？這麼晚聯繫我...」

「瑪莉安，機械之城要對銀鏡湖動手了。」

我聽到這個名字時愣了一下。之前哈斯特提到過『守護者』，原來艾薩克也是其中一員。

「多嚴重？」瑪莉安的聲音變得緊張。

「他們有地圖，有裝置，還控制了議會。」艾薩克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聽出其中的擔憂，「可能比血腥紫月還要糟糕。」

通訊結束後，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我想到那頭為了警告我們而犧牲的巨鹿，還有托比和其他學徒。如果我們失敗了，還會有更多這樣的犧牲嗎？

門外傳來敲門聲，三短兩長的節奏。

「是我們的人。」艾薩克開門，莫里斯長老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艾倫！」莫里斯看到我，明顯鬆了口氣，「塔利斯說你們遇到麻煩了。」

「塔利斯沒事？」我問。說實話，剛才分開的時候我很擔心他。

「他逃出來了，不過受了點傷。」

兩個陌生人摘下兜帽。一位是銀髮的女性長者，另一位是看起來很結實的中年男子。莫里斯介紹說他們是橡樹村的艾琳娜長老和石橋鎮的馬庫斯。

我把在議會廳的經歷詳細說了一遍。說話的時候，我想起格雷森的聲音，想起那些金屬裝置反射的燭光。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就像一場噩夢。

「情況很不樂觀，」艾琳娜直接說道，「如果他們真的在使用精神控制裝置，明天的投票就是個笑話。」

艾薩克在地上攤開一張地圖，標出了幾個位置。「根據艾倫的發現，至少有四個干擾點。」

馬庫斯提議聲東擊西，由他攻擊外圍的點，我們去解決議會廳的核心裝置。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劃，只是...

「一旦暴露，我們都會被當成叛國者。」莫里斯的擔憂很實際。

「如果不行動，叛國的罪名就沒意義了。」艾琳娜的回答很乾脆。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探測器。「這個記錄了異常波動，算是證據吧？」

艾薩克接過去看了看。「還不夠直接。我們需要讓那些裝置暴露其真正功能。」

「怎麼做？」

「誘發共振。在裝置附近釋放特定頻率的元素能量，它們就會被迫顯現隱藏的功能。」

莫里斯想了想。「如果能在會議上做到這一點...」

「風險很大，」艾琳娜說，「失敗的話我們就完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山之國的會議不是有元素祝福儀式嗎？」

艾薩克眼睛一亮。「沒錯。通常由最年輕的全元素魂箭師執行。」

「而且作為納莎拉的特使，艾倫有權要求執行這個儀式。」艾琳娜補充道。

計劃開始成形。我負責在會議上的元素祝福儀式中進行測試，馬庫斯的人同時攻擊外圍的干擾點。

「納莎拉那邊怎麼辦？」我問。

「她按計劃參加會議，但不知道我們的具體行動。」莫里斯說，「這樣更安全。」

深夜時分，會議終於結束了。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都明白風險有多大。

艾薩克在我們分開前把我拉到一邊。

「有件事我沒告訴其他人，」他壓低聲音，「你的靈弓很特別。」

「怎麼個特別法？」

「它可能與『元素之心』有關。那是一件能夠直接與靈泉溝通的神器。」

「是好事還是壞事？」我有些緊張。

「只有試了才知道。」艾薩克苦笑，「但明天的會議肯定會很有趣。」

回到迎賓館，塔利斯已經醒著等我了。他的左臂纏著繃帶，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明天你要唱主角了？」他調侃道。

「希望別搞砸。」我老實說。

「不會的。」他拍拍我的肩膀，「我見過你的能力。而且我已經安排好了後路，萬一不對勁我們就撤。」

躺在床上，我盯著天花板想了很久。明天的事情會怎麼發展，我一點把握都沒有。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角尖碎片，感受著其中微弱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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